崩潰擦肩而過及心願達成(1 / 3)

崩潰擦肩而過及心願達成

謝芙看到烏蘭珠臉色由紫變黑,舌頭掉在唇邊,眼珠子凸起,但她的手勁卻沒有因此有絲毫的鬆懈,那條長鞭越勒越緊,直把烏蘭珠的脖子勒出血來。

冉佳見狀,沒有畏懼的上前用小腳踢了踢烏蘭珠的身體,看到她一動也不動,身體十分僵硬,這才跳上母親的馬背上,“娘,那個醜女人已經死了,你可以鬆手了。”母親的樣子現在看起來有幾分不對。

謝芙聽聞女兒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低頭看到女兒眼中的擔心,遂把那鞭子收回來,烏蘭珠的屍首頓時分家被拋到了一邊的山崖裏,沒有留下那血腥的畫麵。

“娘?”冉佳抱著母親的身體輕喚著。

“囡囡,我的囡囡,娘隻要一想到烏蘭珠做的好事,就恨不得再次將她分屍,幸好你真的沒事。”謝芙這回終於可以任淚水滴落在女兒的小臉上。

冉佳擁緊母親的身子,小鼻子抽了抽哭道:“娘,囡囡以後都不會這樣了,不會再讓娘擔心。”很少看到母親會落淚,但今天卻幾度看到她哭泣的樣子,這回她真的開始反省自己的調皮。

冉溥提著那巴爾珠王的人頭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母女倆失聲痛哭,遂把頭交給阿一,上前道:“好了,阿芙,囡囡也平安無事,總算有驚無險,你也別再難過了。”他的手抱了抱母女倆。

謝芙這才放開女兒,掏出帕子把她小臉上的淚水抹幹,“往後不許這樣嚇娘了,娘經不起你這般的嚇唬,哦,對了,溥郎,要派人回去傳信,說是囡囡現在安全了,不然小叔與蕭先生二人恐怕都要把北地找翻了天。”看了看阿一等人的神色,看來那群欲逃跑的胡人都被殲滅了。

冉溥點點頭,吩咐阿一去辦,此時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提著那把泛著冷光,劍上刻有繁複紋路的長劍走近薩婆婆,兩眼直視這個老婦,絲毫不懼怕她那雙詭異的眼睛,“我還想著怎樣才能找到你來出一口氣呢?這回你那見鬼去的巫術對我絲毫不起作用了。”說完,他欲舉劍砍殺這個害他與愛妻一年多傷心痛苦的始作俑者。

冉佳見狀,忙飛躍到父親的背上,伸出小手抓緊父親的大手不讓他的劍揮下去,“老爹,薩婆婆不是壞人,你不要殺她,我還答應了要給她酬勞。”

謝芙見到女兒那緊張的模樣,遂也上前朝丈夫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冉溥微眯著眼看著薩婆婆,嘴角勾了勾,“原來是這樣,囡囡,下來,老爹不會再殺這個老婦了,到你娘的馬背上,我們準備回城。”

冉佳不放心地巴著父親的手道:“老爹,說話可要算數,再說薩婆婆答應了要教我那法術,往後我也可以這麼厲害,她可是我師父,天地君親師,你可別忘了。”

冉溥好笑地刮了刮女兒的小鼻子,與她拉勾勾道:“這回信了吧?乖乖到你娘的馬背上。”

冉佳這才嘿嘿一笑地躍回母親的馬背上,窩在母親香香的懷裏。

謝芙會意地擁著女兒率先騎馬往前走,知道丈夫還有話要與那個詭異的老婦說,若不是看在女兒的份上,她一定不會留那個老婦還存活於世。

冉溥坐在馬背上看著表情冷淡的薩婆婆道:“若不是看在我女兒的份上,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斷,現在戰事還沒有結束,你也得暫時留在洛陽城,若我知道你私下裏對我的女兒不軌,我可不會放過你。戰事一結束,你立刻就離開。”

薩婆婆看著冉佳的身影離去,這才抬頭看向冉溥,“冉將軍,你放心,我對囡囡是真誠的,況且我答應了要教她這攝魂術,自然會言而有信。”看到冉溥仍有幾分懷疑的樣子,遂又道:“冉將軍,我可以發誓不會傷害囡囡,再說我離去與否要交代的人是囡囡,不是將軍。”

冉溥一再看著這老婦的眼睛,現在看來沒有使用任何法術,倒是清澈了許多,“那我暫且相信你所說的話,阿一,帶她回城。”然後才縱馬往城裏而去,那邊的戰事應該已經結束了。

洛陽城門處這一役甚是慘烈,無論是漢人還是胡人都死傷慘重,戰旗折損,戰馬孤零零地立在戰場之上,屍首堆積如山,寒風刮過,夕陽殘照,更見蒼涼。

司馬鈺踏進這洛陽城門,不禁悲從中來,這一幕讓她不忍再看,王愷正與楊雄商議時正好看到她一身白衣從那死人堆中走過來,上前輕摟著她的腰,“阿鈺,這戰場還沒有打掃完,你怎生就過來了?”

“我掛念你,所以來看看。”司馬鈺輕撫著他瘦削了不少的臉龐,頗為心疼地道,自從剛出生的女兒遭遇不測之後,她的目光總要看到王愷才會覺得安心。

“阿鈺,你的身子還沒全好,別太憂心了,如今洛陽已收複,把陛下迎回來,我們也可以回去看看阿璨。”王愷感慨萬分地道。

“嗯。”司馬鈺想到王璨,臉上才綻放出一抹笑容,轉頭看到謝芙帶著冉佳回來,眼中才有了幾分笑意,打眼看去,“阿芙這女兒長得倒像她。”

“該說這娃兒像冉溥才對,你沒看到她今天的表現,倒是讓我有幾分讚賞,我看倒有幾分資格成為我的兒媳婦。”王愷摸著下巴道。

司馬鈺伸手輕捶他的肩膀,“你這自大的話可不能讓阿芙聽到,不然阿芙可不會同意把女兒許給我們家阿璨,我得好好地看看這娃兒。”說完,揚著一抹笑上前去搶先抱著冉佳下馬。

冉佳嘴甜,在母親的介紹下知道這就是母親的表姐玉安公主司馬鈺,遂一口一個鈺姨母,逗得司馬鈺那憂鬱已久的臉上笑容不斷,抱在手上也不覺得沉。

王愷看到妻子久違的開懷大笑的樣子,不禁熱淚盈眶,嘴角也一直勾著,看到謝芙走來,遂笑著道:“阿芙,謝謝你。”

謝芙也循著他的目光看向臉上笑容不斷的司馬鈺,撥了撥那鬢邊的亂發,“三郎,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真是見外了,看到阿鈺開朗起來,我的喜悅之情可不下於你。”

等到冉溥回來的時候,問了清理戰場的楊雄等人,這才知道匈奴大王子莫卡並沒有在此戰身亡,劍眉皺了起來,“阿雄,你是說他逃走了?”

“嗯,當時我正與他交手,因為莫頓死了,他就成了匈奴人最後的精神依靠,後來匈奴人為了讓他能順利的逃往許昌,居然一個個不怕死的衝上來。”楊雄道,“屬下慚愧,沒能截住他。”說完,更是低下頭來。

冉溥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這場戰爭本來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打完的,“今天將士們都累了,讓他們稍微輕鬆一下,不過防守仍得嚴密,不能掉以輕心。”

“諾。”楊雄應道。

此時的莫卡正攜著袁玨逃往許昌的路,看到後麵沒有追兵了,這才敢鑽進馬車裏喘口氣,袁玨輕輕地拍撫他的背,“王子,我們到了許昌若守不住怎麼辦……”

莫卡聞言,大手掐上袁玨的脖子,惡狠狠地道:“好的不說,淨揀這些不中聽的來說……咳……”今天因為激戰,傷到肺部,因此咳得倒是頗為厲害。

“王……子……我不……敢……了……”袁玨忙求饒,她的手在暗中也掐上了懷中孩子身上的肉,頓時孩子哭了出來。

莫卡聽到孩子的哭聲,這才一臉戾氣地放開袁玨,“還不快把她哄停了,聽得讓人生煩。”

袁玨這才趕緊抱著孩子晃悠了起來,“孩子乖,不哭了哦,不哭……”偷瞄了莫卡一眼,雖然他總是對這孩子表現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臨走時還是不忘讓她帶著她離去。

“快到許昌了嗎?”莫卡掀起車簾子怒吼了一句。

外麵的人趕緊答道:“王子,就快了。”

“王子,你誤會了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們能不能做兩手準備,若是這南方呆不下去了,那我們就該準備退路啊。”袁玨繼續試探地道。

莫卡的眼睛雖然仍是惡狠狠地看著她,不過那眼中的戾氣倒是少了些,靠在車轅上喘氣深思起來,而一旁的袁玨見他聽進去了,這才趕緊哄著懷中的孩子不出聲打擾。

是夜,謝芙躺在那趕緊清理幹靜的謝府她未出閣前的香閨內把女兒哄睡了,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女兒的秀發,然後又憐愛地低頭一吻。

冉溥帶著些許酒氣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這一副溫柔的樣子,遂笑著在後麵伸手攬住她的腰,親吻著她的耳背,“囡囡睡著了?”

“這一天又是被吊又是與人交手,還能不早睡啊?”謝芙的語氣裏滿是憐惜之情,想到女兒被吊的那一幕,她的心還隱隱抽痛著。

冉溥探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兒,臉上的笑意更甚。

“別,囡囡還睡著呢?待會兒驚醒她可不好。”謝芙推拒道。

“小丫頭,我想你。”冉溥的酒興上來之後,硬是要扯她的衣物,但看到她俏臉微緊繃著,遂一把抱起她,“我們到隔壁的小間裏,那就吵不著囡囡了。”不待她回答就閃進了隔壁的屋子裏,把她壓在牆上就親吻起來。

過後,冉溥抱著衣衫不整的她倒在木榻上,回頭吻了吻她汗濕的額角,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謝芙也意興闌珊地回應著他的話,突然想到某件事,跳起來道:“溥郎,對了,可有派人私下裏監視那個詭異的老嫗?”她始終擔心此人會對女兒不軌。

冉溥輕撫她的美背讓她靠回他的懷裏,“放心好了,此事我已經安排妥當了,隻是現階段還是要把匈奴趕盡,讓百姓重新回歸故裏才對。”此事倒是頗傷腦筋。

“我還道是什麼事?現在舅舅還在建康,我們也不用向朝廷請示,直接就可以出告示安撫那些難民,讓北逃的難民都回到洛陽來,這樣可以減輕北地郡的負擔,也可以讓洛陽重複往夕的繁華。”謝芙建議道。

冉溥思忖了一會兒,大手仍在她的懷裏揉捏著,“這樣倒也行,隻是我們畢竟師出無名,王太後那人又頑固又好猜疑。”突然笑了笑,“不過我們的大軍駐紮在洛陽城裏,她也奈何不了我們,該忌憚的是她才對。”

“還有三郎呢?他可是王家的嫡子,我們讓他一道重建洛陽的秩序,王太後就算不給我們麵子,難道也不給他王家繼承人麵子?”謝芙輕笑道,王太後的背後雖然是王家,但究根源仍是她舅舅,所以不能讓自己的丈夫與舅舅因為權力處於對立麵上。

冉溥一個翻身壓她在身下,看著她那在黑夜裏星光熠熠的目光,又再度喘著氣道:“我看囡囡那鬼心眼倒是像你比較多。”低頭在她的鎖骨印上一吻,越吻越向下。

謝芙輕捶他的胸膛,“淨瞎說,囡囡像誰還用說的?像你倒是真的。”

“小丫頭,我們再生一個。”冉溥湊在她的耳邊輕聲呢喃誘惑道。

謝芙頓時滿臉笑意地圈住他的脖子,誘他再度跌進她的柔情世界裏。

建元二十一年開春之前,冉薄的大軍收複了洛陽,戰爭一直持續下去,從洛陽到許昌等地,再到胡人殘餘準備北撤向河水的方向,此時已經是盛夏的季節了。

此時的莫卡帶著袁玨一路倉惶北逃,馬車駛得飛快,袁玨一把抱住那七八個月大的孩子,滿臉的焦急,就怕後麵的追兵趕上來,原以為可以過幾天好日子,哪裏料到這麼快好日子就結束了。“王子,他們追來了嗎?”

“你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趕緊抱好孩子坐回馬車裏,我們在河水旁備有船隻,隻要回到了北方,自然就安全了。”莫卡道,不過他的心裏仍然不安著,河水是一道天險,這大半年來從盛轉衰讓他的頭發都花白了不少,隻能祈求長生天讓他能好運的回到草原之上。

袁玨縮回馬車裏,拚命地喘著氣,即使是這種熱天時仍沒有感覺到汗流浹背,抓緊車轅,早知道最終的結果是這樣,一早就應該與莫卡分道揚鑣才對,也不用在最後落得如此被動的結果,而且這個孩子也是個負擔,此時她看向孩子的目光中沒有了往日的溫柔,變得凶殘了不少。

莫卡帶著殘餘部隊趕至河水旁的時候,看到遠處的船隻時,不禁要喜極而泣,長生天還是眷顧他的,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馬蹄聲震震,旌旗飄揚,大群的士兵突然在河水旁冒出來,冉溥與謝芙兩人騎著馬緩緩地馳到正中央,在前麵阻擋了他的退路。

冉溥坐在馬背上,笑道:“莫卡王子,何必急著走呢?既然已經到了我們漢家的地方來做客,就要有留下來的覺悟。”

“冉溥,你休要折辱我,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你羞辱的。”莫卡勒緊馬韁繩梗著脖子道,後麵的馬蹄聲越來越緊,看來追兵已至,長生天要亡他了,即使是死他也不能跪著死。

“莫卡王子倒不愧是匈奴的漢子,比某些人強多了,那個巴爾珠王臨死前還跪著求我放過他。”冉溥頗有幾分敬佩地道,“不過兩軍交戰,容不得溥放下私人的感情,弩箭隊準備射擊,送莫卡王子一程吧。”

莫卡看到那一排又一排舉著弩的北地士兵,望了望己方因為逃竄而狼狽不堪的將士一眼,“大家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