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兒(六)(1 / 3)

是兒(六)

是兒詫異的看向非兒,好像是她該向她行禮吧?

非兒不懂的看看天,不知道,她早習慣抬頭看人了誰知道這些女人的品級。

但是兒一貫的嚴謹,歸一的後宮品級在她心裏了如指掌,是兒急忙道:“木妃客氣,是本宮失禮。”

木竹淡雅一笑,如吹開的湖麵般心馳蕩漾。

是兒猛然間想到了古清幽,同樣清麗脫俗的女子、同樣不食煙火的寧靜,隻是一個不得帝王寵愛、一個卻享盡榮華,可是本質又有什麼區別,是兒沒資格憐憫別人因為她也在這輪回之中苦苦的掙紮,是兒低下頭,那抹看透後的定然好似曆經滄桑般穩固。

剛想離開的木竹首次停下打量一個屬於歸一的女子,她在焰國一年了除了迷途她一次對一個女子側目,迷途的淡薄讓她欣賞,可是這個女子眼中……似乎有些看不出的東西,木竹來自公國,師承道元大師,盡管他不會承認,可是空致淨的文德武學她卻學了五分相似,空致淨憂愁時總會在水印和公國的交界處彈琴誦經,木竹就出身在公國,她十三歲見到空致淨,為了她陰性過過的身體空致淨教她武學,他不然她叫他師父,她卻敬他為父。她二十歲開始,空致淨身後永遠會站著一個異常俊逸的少年,一個撫琴,一個舞劍,為一杯黃土,為一個冥想……木竹看眼繁華盛放的宮廷路好似清淡的生活模糊了她的記憶,她來這裏兩年了,可那一琴一劍依然如昨日般清晰。

她會被歸一帶回來不是意外自認可以自保的,麵對歸一的挑釁時,沒了方寸,那個鷹般的男子光明正大的和她打了三場結果她竟接不住他一招,他手中的長鞭舞出了道元的功力,也晃動了她的心神,在心裏木竹很佩服他,可就是他強占她為妃讓她氣氛,歸一高高在上的身份也另她卻步,如果說她可以不喜歡焰國宮廷的奢華,但是她卻不可能不為處處照顧她的歸一動心,但是他的寵愛會持續到幾時呢?是繁華過後的孤獨還是春色退去後的僵持,那她寧願無情,寧願和歸一間沒有交集,所以她本就淡然的心沒必要為了他掀起漣漪,可是事以至此她也學會了淡然處之,隻要安靜她可以不過問他的瑣事。

木竹不知道是兒的事,整個皇宮除了司徒和還活著卻閉嘴的奴才們,誰也不知道是兒為什麼在宮中多年還穩坐映妃的位置。

是兒卻知道木竹的事,她不打探她的過去,卻知道她在宮裏的一舉一動,身為前皇後的女官,她有自己的情報係統,即便現在不用了,有些人也喜歡沒事兒了跟她說閑話每個曾經跟著小姐曾一度輝煌的人,現在也從這些小小的後宮爭鬥手段這尋覓著當年的無法無天,因為她們的眷顧她儼然接受著她們的好意。木竹的事跡被說成七八個版本在宮裏流傳但是能讓東宮眼線注意的就是她有身孕的消息,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她不讓歸一對外公布,但歸一卻請了太醫監管她的藥膳。是兒不願揣測他們的故事也不想知道歸一為什麼要看著她,在是兒看來這不過是一起一落的時間差,無論是曾多麼的榮耀終抵不過小姐的一張一弛,可是說是兒也是靠著小姐當然的印記,麻痹著自己無聊的日子。

木竹看眼是兒難得的開口:“姐姐在想什麼?”是兒給了她一種熟悉的好感。

是兒看著一襲青紗的木竹,麵料和彩繪是小姐最喜歡的七重木,這種價值連成的東西也隻有小姐和她養出的少爺們才當垃圾用。

木竹注意到她的眼光不好意思的縮縮的衣服,心裏卻有絲失望,她以為是兒不會看中這些東西。

是兒確實不會看中,她衣櫃裏鎖著的物品不比木竹宮裏的少,隻是……是兒的眼中有絲苦澀……隻是她不是歸一圈養的寵物,歸一也不會為了裝本她費神……非兒拉她一下,她淡淡的拍拍她的手:“沒事。”這麼多年了她要想不開也不會嫁給歸一,是兒看著木竹提不起半點嫉妒,或許是兒和非兒都高傲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沒人能比過小姐,即便歸一真的用心,誰又還能喚起他倒灌陰水潭、血取鎮海珠的決然,那些事件才是歸一百分百的熱情,才是年少時單純的輕狂,是兒轉移話題道:“木娘娘的發簪很好看。”次級九鳳朝儀是小姐最喜歡的款式,小姐說這東西排場。

木竹苦笑的扶扶發鬢她不喜歡這種讓人誤會的發飾,更不無法接受他的女人看她的眼光:“和衣服不配。”木竹很欣賞身上的裝束……簡單、大氣,潑墨桃花的清幽、卻不喜歡頭上的發飾,沉重,俗氣的讓她想起她的身份。

是兒看出她的自在,從心底開始欣賞她的孩子氣,怪不得歸一疼她,她有這小姐的孤傲還有小姐整人時不假思索的清純氣,隻是一個用來騙人,一個是不懂事實。是兒抿嘴一笑,單純的提議:“材質是寒冰絲吧,如果彩繪上再加冰海一日醉色澤會更好。”要是小姐她會再添一杯鑽石粉末讓金光晃了所有人的眼。

木竹不解的看眼身上的圖案,她隻感覺漂亮不知道這裏沒有什麼講究,很多人見了她的衣著就對她冷眼相向了根本不會跟她提衣服上卻什麼,即便是年節聚餐她也是跟在歸一身邊也沒人有機會跟她招呼談話,不過這幅漂亮的讓她喜歡的圖案還可以更好看嗎?木竹敢興趣道:“映妃擅長繪畫?”

是兒搖搖頭,她是個丫頭學不來小姐們的東西。

木竹沒來由的對她有好感:“我要去賞菊,姐姐去嗎?”

是兒愕然:賞菊?春天的菊?哦!對了!歸一什麼辦不道!是兒想不落寞都落寞。

非兒是不把歸一當盤菜,誰讓人家的主子是老大,人家又不是明睿帝的粉絲呢。

“如果姐姐不方便,不用勉強。”但木竹並不認為有人會扶她的好意。

是兒輕易的看出她的心思,隨波逐流道:“謝謝。”

非兒無所謂的跟著她們走,非兒三年前已經嫁人,她選一個普通的車夫,基本是用她家的小姐的手段把她可憐的相公嚇怕的像個老鼠,在家是地道的老大,出了門傾侍和傾折見了她也不大聲說話所以她天天開開心心的橫走豎竄,沒事了去找小景串門、閑了就來給是兒當丫頭。

禦花園,焰國最想蘇醒的春裝,是兒熟悉的地方,這裏的一草一木都被七殿下破壞過,現在的布局是是兒一手打理出來的,這裏保持的曾經的樣子,還有七殿下燒過的痕跡,可是兒卻有了物是人非的蒼老感,這個皇宮就是她的家,她精心準備的家,卻不會有家的溫暖,小姐的備受寵愛……

“映妃娘娘,你又走神了。”

是兒莞爾:“想起了往事。”

木竹不會過問,是兒也不會說話,兩人慢慢的走著,看花的同時都有自己的心事,這種心事奇妙的糾結化散出不一樣的結論……

盛放的菊花中飛舞著零星的蜜蜂,陪襯的枯草和樹木也是秋天的金色,整個禦花園的西苑是是兒沒見過的另一番景致,非兒小聲嘀咕:“真舍的下本。”

木竹不好意思的低頭,卻沒聽到是兒斥責她的丫頭,木竹雖不是心高氣傲之人,可是在宮裏呆久了該有的麵子和尊重都是之多不少,她意外的看向是兒,是兒看著一朵小菊避開了她的目光,她不是不懂,隻是她和非兒的關係豈是她能理解的:“高瞻遠矚風月事……殘落成泥暗自傷……”

“姐姐在說……”

“咦!迷途姐姐,你快來啊!這裏的竟然有菊花!”

是兒和木竹望去,一個金光外放的女子抱著一隻小貓向她們走來。

木竹皺了眉頭。

是兒微笑。

柳煙眼尖了看見了她們,稍微一愣就拉著剛拐進來的迷途向她們跑去,迷途被動的被她拉著。

木竹的皺眉越皺越深,這裏是她的私人地,沒有她和皇上的允許也不可進入……可矛盾的是木竹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主子……

柳煙一身耀眼的金光,眼裏對木竹的厭惡絲毫都不掩飾,她心思一動的上前:“妹妹給映妃娘娘請安,給木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

“不必多禮。”兩人都沒有計較她顛倒的稱呼順序,她調皮的起身,順走就攬上了是兒的肩:“映妃娘娘,你上次去太後那都不叫上妹妹,後來妹妹要去見太後,太後都不理人家呢?”

“現在是海棠花期,太後很忙。”

柳煙不高興的挽緊她,就是抱怨是兒不叫上她。

是兒苦笑,卻不從感覺柳煙是無理取鬧,柳煙能坐穩六妃之一靠的覺不是她表麵的嬉笑取樂,相反是兒認為如果迷途和木竹倒台她都不會,因為柳煙懂事,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從歸一身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