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些銀蛇懼怕蛋腚,那麼他們想要離開就簡單的多。他先前吩咐蛋腚假裝離開,實則是為了避開女皇和聖桑的眼線,此時,蛋腚找到的那艘商船就在碼頭那裏等著他們。
冷唯帶著焱兒他們一路狂奔,卻在到了碼頭以後,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整個碼頭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熊熊大火燃的猛烈洶湧。
原來,聖桑進宮奪取皇位的事情,外麵也知道了,聖桑本想著宮內宮外一起行動的,卻不料軒轅傲然的銀蛇部隊先一步到達了外麵,聖桑的手下為了盡快消滅銀蛇部隊,便將它們引到了海邊,先是用火攻,然後是悉數扔進海裏。
蛋腚看著眼前的場景,心底說不出是什麼別扭怪異的感覺。雖說他的屬性現在已經不是蛇了,可是看到成千上萬條的小銀蛇葬身火海、水中,他還是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姐姐……我怕……我怕……”蛋腚回身保住焱兒,將腦袋埋在她胸口,來回蹭著。
冷唯冷睨了蛋腚一眼,心中明白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他壓下心中不滿,回身囑咐眾人,“如今船沒了,我們隻能鋌而走險回去皇宮一趟了,看看那裏麵如今是什麼情況!但是不能所有人都回去,隻要一個人就夠了,其他人留下在躲在樹林裏麵等候消息。”
冷唯說完閃身就要走,焱兒急忙拽住了他。
“你要去?”她問,緊張的看著他,手緊緊抓著他,仿佛一鬆開他就會變成風兒消散了一般。
“這裏我功夫最好,自然是我去。”冷唯說著輕拍著焱兒手背,神情中流露出來的疼惜和愛意更是讓焱兒心中不舍。
她不能讓冷唯去的。
自從他認識她一來,他身陷陷阱不計其數,雖然每一次都逢凶化吉,但是她決不允許冷唯再去冒險了。冷唯隻此一個,沒有了他,焱兒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存活。
“姐姐,那我去吧。”蛋腚見此懂事的站了出來,雖然心中不情願,但是能通過自己的犧牲換來姐姐的安全,他認為是值得的,。
“你不能去!”焱兒卻是斬釘截鐵的回絕了他。
蛋腚也是獨一無二的,他曾經為她承載了巨大的痛苦,犧牲了自己的蛇根,最終換回植物的屬性,所以,蛋腚也不能去。
“我去!”第三個站出來的是純爺們軒轅榮傑。
他眼神炯炯有神,神情堅決執著。
“你……要不要去。”焱兒猶豫了一下,輕咬著下唇,眼底,劃過一絲血痕。
他太像耶律拓了,看著他,焱兒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想到耶律拓,看著他陷入陷阱,她的心,好似被針尖兒紮過一般難受。
曾經,耶律拓的死對她打擊如此之大,她不能再鬆手了,不能看著他有危險的。
即使他不是耶律拓,即使不是……也不能。
她的耶律拓,此刻一定在天上的某個地方看著她……他的靈魂在她身邊,而另一個與他想象的軒轅榮傑在她眼前,她看著,恍如隔世,這般感覺,辛酸且迷蒙。
她不允許……軒轅榮傑在給她一次似曾相識的撕裂心肺的痛苦。
“我去吧。幫我照顧好母親和姐姐。”袁天逸拍了下冷唯的肩膀,冷唯派了十五隻去別院接人了,這裏就他一個人是拖家帶口的,但是焱兒在乎所有的人,唯獨不在乎他,他還死皮賴臉的留下來作何。
“你也不能去!”誰知,焱兒又是斬釘截鐵的拒絕了。
袁天逸微怔,臉上閃過一抹驚喜。焱兒關心他,是不是?
“我見不到你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焱兒一句話破滅了袁天逸心頭燃起的希望之火,他微愣片刻,神情幻滅。
“那……難道要我去?”北辰澈從最後麵走了出來,癟著嘴環顧了一眼眾人,見大家都不說話,於是,狠狠地拍一下胸脯,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味道。
“我去!”他一跺腳,轉身欲走。不就是回去一探虛實嗎?砍頭不過碗大的疤!他不怕!不怕不怕啦……真的不怕嗎?為何他的腿抖的厲害。
“你也不能去!在火場之中你救過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讓你去。”焱兒攔在北辰澈麵前,看向他的眼神澄澈靜默。
北辰澈微怔,旋即好像有什麼暖暖的灑在身上,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總之,心裏麵,癢癢的,暖暖的。
這時候,人群最最最後麵,一身女裝的言裴墨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他神情漠然,眼神冰冷。
隻剩下他了,不是嗎?其實,他早已不在乎生死或者權利了,流落到這個女尊國,他每天安靜的呆在房中,忽然發現,這種日子很舒服很愜意,不用每天算計來算計去的,也不用時時刻刻的防備有人會暗殺他。
他隻需要吃了睡,睡了吃,不需要動任何的腦子,這種簡單的日子讓他忽然很想逃避從前那殺人如麻、步步為營的日子。
其實,最簡單的才是最快樂的,可惜,他現在才懂。他以為,他會一直躲在那個別院內,安靜的過一輩子,每天,眼前晃過皇焱兒跟其他男人有說有笑的身影,有酒喝,有飯吃,有日出和晚霞可以看,足夠了。
誰曾想,在這裏,竟還是呆不住。
皇焱兒一個有一個的拒絕了那幾個男人,剩下的,唯一一個就是他了。
真是可笑,他此刻竟沒有一點怒氣,反而是想笑的感覺。他,竟能不計任何報仇和代價的為皇焱兒做一件事情,嗬……他輕笑著,不知是在自嘲還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