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的女子
她對女子柔柔一笑,心裏滿是心疼。
那張年輕的臉頂多隻有十八歲吧,卻為何白了所有的發?
“大小姐,老奴現在要給玉蓮小姐喂飲食。”老婦人打斷玉清的驚訝,語氣裏有著些許畏縮。
玉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她連忙回轉身子從食籃裏取出那唯一的一碗深色稀軟食物,走至床邊坐下,然後拿了調羹舀一點,細細舉到女子的嘴邊。
白發女子則是驚訝的望著玉清,似是有些不可思議,“姐姐。”她再次輕喊一聲,卻並沒有張嘴吞下調羹上的食物。
“吃吧,姐姐喂你。”玉清柔聲道,然後取了帕墊在女子的衣襟,避免讓那深色食物弄髒了女子的衣。
這個女子,很讓她心疼,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痛。女子的杏眼再次看玉清一眼,然後靜靜吞下調羹上的食物。
玉清淺笑,再取一羹,細心喂進女子的嘴。兩人沒有言語,卻有一種溫情在流轉。末了,一碗見了底。
玉清取下女子衣襟上的帕,輕輕為她擦淨嘴角。
然後讓老婦人扶女子躺下,她囑咐一句“好好休息”,遂讓老婦人跟著她走出屋來。
老婦人提著食籃,顫顫微微跟在身後。
等出了屋,玉清立即擔憂的問:“她得的是什麼病?為何頭發全白?”
老婦人低著頭,雖驚訝大小姐的“不記得”,但仍是卑恭的回答小姐的問題:“玉蓮小姐是遺傳病,二夫人也是得這早衰症去的。”
“那沒有辦法治嗎?”這麼小的年紀,如花歲月,正是生命的綻放時期。那雙對生命渴望的眸,是她心疼的根源。
她蘇玉清,也是二十年歲,在大婚之日香消玉殞,卻將魂魄依附在這側妃的身上。
比之這個女子,幸或是不幸?
“雖然以前的大夫預言玉蓮小姐活不過十八歲,但這新來的大夫說玉蓮小姐的早衰症有救,但需找藥引。”
“新來的大夫?”玉清這才想起她這次來相府的目的來,剛才全被那白發女子奪了心神,差點忘記了尋找師兄的事。
“那大夫今日會來嗎?”這個新來的大夫應該就是上次看到的那個背影吧,玉清的心有著慌張,如果那個背影不是師兄……
老婦人的頭更低了去:“自從相府被抄家,老爺遣散了所有的家丁婢女,這禦醫也自是不再請。”
玉清的眼黯淡下來,難道她注定要與師兄擦肩而過嗎?她甚至還沒有確定那個背影屬不屬於師兄。
“你知道那個大夫的名字嗎?”
“老奴不知道,聽說是林禦醫的徒弟,這林禦醫是宮裏的太醫。”
玉清的雙肩垂下來,她遣了老媽子下去:“你下去吧。”
原來她跟師兄,不僅僅是一步之遙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