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的痕跡(2 / 2)

玉清則是掙紮著不讓他碰觸,卻仍是讓他霸道的禁錮住身子。

他壓住她的腿,吼道:“你寧可不要命,也不肯讓我碰你一分?”

玉清咬唇,玉指抓破身下的錦帛,終是吐出一句:“你這樣做,對不起素月。”

男人沉默下來,那禁錮住玉清的力道卻沒有減輕一分,他從後抱著她,半天的靜默,而後撫上她的胸口,輕輕的歎氣:“這裏,還痛得厲害嗎?”

玉清賭氣不理他。

皇甫律輕笑一聲,突然放開她的身子,穿衣下榻來。

“既然有力氣跟本王生氣,那就表示沒有痛得那般厲害了。”

他瀟灑的穿上中衣長褲,套上銀袍軟靴,然後將俊臉逼近帳內,輕撫她的麵容:“本王現在有要事要辦,你乖乖在這歇息,睡一覺就不會痛了,恩?”突然伸出一指,他點了她的睡穴。

玉清身子一軟,隻見得他溫柔的笑意,便陷入黑暗。

男人輕輕為她蓋上錦被,然後深深看一眼鏡匣旁的焦尾,走出門外。

他去的方向是龍軒宮。

門口的守衛見了他,恭敬的喊他一聲“四王爺”,便候著他蹋進那塊許久不曾進入的九五之地。

“四哥,你怎麼來了,你的傷?”皇甫澤即刻從後室走了出來,帶著吃驚。

“我的傷是其次,澤,今日來是有其他事。”他沉聲道,大手一揮,揮退室內的所有侍衛婢女。

皇甫澤隱約知道四哥要說的事,他隨皇甫律坐下,先開口了:“四哥是為刺客的事嗎?皇弟我現在正在追查。”

皇甫律看他一眼,薄唇輕啟:“冷香是何時待在你身邊?”

皇甫澤大驚,緊張起來:“四哥,你果真看上冷香了嗎?”

皇甫律舉起桌上的玉杯,細細打量,淡道:“我隻是想知道她來自哪裏。”

皇甫澤終於沉靜下來,他看向男子,聲線平穩下來:“四哥是懷疑冷香嗎?冷香是太後派過來的人,服侍了我五年,我了解她。”

而後又道:“四哥,你還記得前太醫院院使蘇天峰嗎?”

皇甫律挑眉:“蘇天峰?”

皇甫澤解釋:“二十年前與太後的貼身宮婢私奔的蘇天峰,他扔下太醫院,不顧一切與那個女子離開了京都,從此再無音訓。可是前不久,他在京都出現過。”

皇甫律沉思起來,這蘇天峰是個淡薄之人,雖為太醫院院使,卻是個不大問朝野之事的世外之人。先皇在位時,蘇天峰曾為先帝診治好群醫無策的惡疾,於是成了個人人皆知之人。不久之後,卻銷聲匿跡。

二十年,足足讓這蘇天峰淡出人們的記憶了,卻不曾想澤今日提起了他。

同為太醫院院使,莫非這太醫院院使的死跟蘇天峰有關?

他稍一沉眼,問旁邊的男子:“那刺殺本王的凶手可有線索?這次應該不是焦如序,那老賊已讓我斷了手腳,諒他即使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這宮廷似海,估計要抓出這凶手還需段時日,我相信他這次刺殺不成,下次還會出手,本王這就等著。”

“四哥,你要注意些,畢竟他們在暗處。”

皇甫律雙眼犀利起來:“本王絕對恭候他的大駕!”

那是很沉很沉的一覺,腦海裏沒有任何的夢境,睡得異常沉穩。一覺醒來,胸口也不再刺痛。

她掀帳起身來,發現那個男人還沒有回雲軒宮來,冷香也沒有出現,一切靜靜的。走至窗前,入眼一湖碧波,一排蔥綠梨樹,視線極好,足見這雲軒宮主人的心思。那孟素月也是倚在這窗邊賞著那片雪梨嗎?

玉清蹙了眉。孟素月,孟素月。這段時日,她實在是想起這個女子太多了。是因為那個男人嗎?因為孟素月擁有那個男人滿滿的愛?

這樣想著,她心裏又有了些難受。遂走離窗邊,來到那張梨木書桌旁。桌上除了簡單的硯磨,再無其他。

她在桌邊輕輕坐下,努力想象著師兄握著她的手教她作畫的模樣,卻終是腦子一痛,想不起任何。

取下筆,然後打開抽屜取絹紙,卻猛然看到抽屜裏靜靜躺著一幅畫卷。

用綢條係著,很見珍貴。

玉清的心“撲通撲通”的急劇跳躍著,那幅畫有著莫名的吸引力牽引她去打開它。

她終於從抽屜裏取出那幅畫,輕輕打開。

嫻靜的笑容,清麗的容顏,淡雅碎花儒裙,又是那個女子。

早知是那個女子的,卻偏偏仍是讓她刺痛了。

原來那個男人收起了那些畫,卻是將它藏在了心裏嗬。

靜靜收起那幅畫,將它放回原位,也沒了寫字的心思。

最終,她將視線訂格在那柄焦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