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走向望著她的男人,將丫鬟擺的兩隻玉杯斟滿,舉了一杯送至他唇邊,淺笑:“嚐嚐看,我親自釀製的。”

皇甫律順手一勾,將她摟坐在自己腿上,聽話的張嘴喝下那杯青梅酒,然後讚歎:“果然醇厚。”

玉清再斟一杯,他毫不猶豫一口吞下,一雙利眸灼灼看著她。

玉清則是端起自己的那杯,舉至唇邊就要飲下。

皇甫律攔住她:“玉清,你有身孕,還是不要喝了。”說著,取過她手裏的玉杯,仰頭一口而盡。

玉清則將螓首輕輕擱在他的頸側,嗅吸著他身上好聞的麝香,沉靜起來。

良久,她摟住他的脖頸,抬起螓首柔柔看著他,柔情似水道:“律,能和你這樣相守真好。”這樣一句後,她突然將自己粉嫩的嬌唇壓下,貼上他的性感薄唇,秀眸微閉,小手顫抖。

皇甫律的黑眸立即幽深起來,他悶哼一聲,摟緊她的腰肢,反被動為主動迫切吸吮著她的唇瓣,深深的探入……

這時,旁邊的丫鬟已機靈的退了出去,並且輕輕的帶上了門扉。

皇甫律一把將她抱起抵在桌子上,一陣激吻探索後,他陡然抬起墨黑的眸子,低啞:“玉清,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玉清嬌媚一笑,玉腕柔弱無骨的勾上他的脖頸,再次將香唇送上。“律,我愛你,請好好愛我。”

皇甫律看著她,狹長的利眸更加幽深起來,他再次攫住她的嬌唇,激烈的索吻……

大清早,皇甫律先去了趟王宮,然後再回了宗人府,今日是審問判決焦如序與亂黨的日子,他的心境本該是暢快的,卻總感覺有些心緒不寧。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時日不多的了,所以他一直努力著讓玉清過得快樂安寧,希望玉清能帶著他們的孩子,平平安安過完下半生。而他,一定要珍惜這最後的時光。

“王爺,宗人府到了。”侍從打斷他的思緒。

他這才發現馬車已停了下來,稍一沉眼,下馬車來。

再見,他皺緊的劍眉已恢複平展,俊臉上一片平靜無波,甚至有些冷寒。

他一身銀色麒麟蟒袍,霸氣中不失王者氣息,大步往府內而去。兩個佩刀錦衣衛,恭敬跟在身後。

而汐落園裏,剛剛起床的玉清正在對鏡梳妝。

銅鏡裏,一雙黛眉淡掃,眉梢飛揚;鳳眼清亮,眼角帶笑;雙頰紅潤,嬌中帶羞;而那微微腫起的絳唇,不點而朱。這張臉,自是天香國豔,媚態難掩的,卻在那潭碧水裏隱藏著一絲惆悵。

她靜靜梳著黑亮的青絲,想著男人給她梳理這及腰發絲的模樣,不覺眼角染笑,其實她和他還是可以偕老的,那日在那黑洞裏,白前輩並沒有說那個條件,隻是直接將解藥給了她,說隻要她答應就夠了。可以說,她是欠了白前輩一份人情的。她不將這事告訴律,是怕他為她擔心。

笑著,眼皮陡然一陣跳動,心頭莫名有著不安。

她蹙眉。她和律明明是可以美好開始的,為什麼會心緒難安?

接著,她的肚子突然隱隱有著刺痛。強烈而急促,一閃而過。

她連忙放下象牙梳,輕撫肚皮,半晌卻不再有那疼痛,仿佛剛才的刺痛隻是錯覺。

這時眼皮又急促跳動起來,她有了些心煩氣躁,於是站起身子去了後花園散步。

時已入秋,院裏是有些蕭涼的。

大多花兒已經凋謝,樹葉枯黃,秋風乍起,空氣裏透著蕭瑟。

望著池中那片殘荷,玉清的心頭突然湧上淒涼。伴著眼皮的跳動,她的心在那秋風裏愈加有了煩躁。

於是一整天,她都待在花園裏,盼著良人的歸來。

暮藹沉沉,終於聽到他回來的消息。

她一路小跑,遠遠的,便見得那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前方。

他穿了一件繡著麒麟金線滾邊的深色披風,站在風裏,朝她展開雙臂。

她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抱著他的勁腰,低喃:“律,我好想你。”

男人將她裹在披風裏,抱緊她,沉聲低啞:“我也想你。”那聲線裏分明還透著擔憂,隻是此時正急切尋求依托的她並沒有察覺。

“外麵風大,我們進屋。”半晌,皇甫律摟著她,往屋裏而去。

“恩。”這樣被他抱在懷裏,她煩躁了一整天的心才平靜了些許,有了依托。

進屋,兩人並沒有放開彼此。

她閉著眼,躺在他懷裏顫抖,掌心冰涼。

而他,緊緊摟著她,眸子幽深複雜,帶著痛苦。

末了,他靜靜放開她,不言語,隻是用他那雙深邃的黑眸看著她,有心疼,痛苦,掙紮,憐惜,甚至還有一些其他。

她看著他,煩躁的心陡然有絲慌亂。今日的他,有些不同。但又說不上哪裏不同,因為她在他的眼裏始終是找到了那熟悉的火熱。隻是,多了其他。

他靜靜看她一會,卻又陡然一把將她攬進懷裏,用下巴憐惜的摩挲著她的發頂,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她的慌亂更甚,掌心更加冰涼。

這時急匆匆跑來一個丫頭,進門就對皇甫律急切的稟報:“王爺,秋娉姐姐剛剛來過,說月王妃此時正在鳳靈山,要您快點過去,說是事情非常緊急。”

“快帶我過去!”皇甫律大驚,他即刻放開懷中的女子,二話不說疾步往門口而去。

“律……”玉清叫住他,“我……”

皇甫律回頭,一臉急色:“玉清,等我回來再說好嗎?等我回來。”說完,已帶著小丫頭大步離去,高大身影片刻消失在轉角。

玉清撐著桌子,看著他匆匆離去的方向,雙眼突然模糊起來。他終是不肯耐心聽她說完嗬。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的肚子在痛,狠狠的刺痛著,已經不再是早上的錯覺。

此時屋裏沒有一個人,小姝去了別院看鳳姨,而其他丫鬟已讓他遣了下去。

她抱著肚子慢慢滑坐在地上,已是全身冰冷。

“快來人,我肚子好痛。”她捂著肚子驚慌的朝門外叫喊著,卻是已疼得不能行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