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緊顏雲齊的手,淚眼朦朧:“既然是上天的安排,既然上天讓我做回玉峰山上的蘇玉清,那玉清一定讓自己忘記山下的記憶,和師兄一起過完餘生……”
“清兒。”顏雲齊再次摟緊她,心疼不已。
寥寥琴音,一室酒香。
琴架旁,一個素衣女子玉指輕撥,眼中笑意盈盈。
圓桌旁,藏青袍男子烈酒一杯接一杯往嘴裏送,根本無心聽琴。
秦慕風壓住他的玉杯,勸他:“借酒澆愁,愁更愁。”
皇甫律放下酒杯,卻是一把拿起玉壺,直接往嘴裏灌。
秦慕風連忙奪過他手中的玉壺,聲音嚴厲了些:“律,這不是你的作風。心中有什麼不快,說出來!”他的心中,其實是有些明了的。能讓皇甫律如此失控的,除了玉清,再沒其他。
皇甫律醉眼朦朧,冷眸自嘲:“我是活該的,我早就該知道她是不肯原諒我的,她現在不肯回到我身邊,嗬……,這些都是我活該,當初,我把她傷的太重,我該死……”隻見那雙漆黑的眸子裏,分明是沒有醉意的。
秦慕風看著,俊臉上亦有了難受。他不再阻攔皇甫律飲酒,而是沉聲道:“當初我們都錯了,是我們害死了她,是我們沒有好好保護她。隻希望,現在的她,能幸福。”
皇甫律沒再言語,他隻是再次拿過酒杯,將烈酒一杯接一杯往肚裏灌,眸子裏全是傷痛。
末了,他突然站起身子,疾步往門外走。
“律,你去哪?”秦慕風跟上去。
“去一個隻屬於我自己的地方。”他腳步不減,高大的身影充滿孤寂,卻沉穩憂傷,分明沒有一絲醉意。
“王爺。”他身後的隨從連忙跟上。
秦慕風站在原地,眸子裏的擔憂隱去,卻染上愁緒。
皇甫律出得漪紅樓來,卻沒有上馬車,而是讓隨從牽來一匹駿馬,急匆匆往王宮方向去。
他先去了鳳華宮,站在那宮殿外,靜靜聽著那曲他熟悉的《玉梨絡》。
半晌,他在風雪裏沒有動。直到雪花落滿他的狐裘,他深深看一眼蕭聲的方向,然後往後宮的假山群走去。
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是他獨自舔傷口的地方。這片黑暗裏,沒有人打擾他,沒有人傷害他,靜靜的,隻有他自己。仿佛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他躺在那張石床上,清晰的感覺到心口撕裂般的痛,沒有人知道他失去玉清的惶恐,沒有人知道他的痛。他靜靜躺著,終是感覺到眼角有液體滑落。沒有動,隻是靜靜閉上眼,薄唇有了顫抖。
“咚--”火折子掉落地麵的聲音。
他猛然睜開眼,對著聲響處吼:“誰?”
沒有人回答他,卻是有陣往外急奔的腳步聲在這漆黑寂靜的洞裏回蕩。
原來對方是有內力的,難怪他剛才沒能立即感覺到有人進來。
他立即坐起身子,往那腳步聲追去,天玄鞭一出一勾,一個嬌軟的身子落入他的懷裏。
一陣熟悉的體香即刻鑽入鼻間,他陡然摟緊懷中的嬌軟,嗓音顫抖:“玉清!”
女子有些抗拒的掙紮,她是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裏遇上這個男人的,也萬萬沒想到他也會來這裏。於是她有些驚慌,她掌上運氣,就要掙脫他的鉗製。
皇甫律卻一把準確握住她的柔荑,從後緊緊摟著她,用他寬厚的胸膛將她包圍,深情的低啞:“玉清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嗎?”嗓音裏滿是懇求與痛苦。
玉清陡然軟了心房,突然很貪戀和他短暫的相擁。她沒有再掙紮,朱唇輕啟:“你喝酒了?”酒氣很濃,他的嗓音卻很清晰,帶著性感的沙啞,在這暗夜裏,撩撥著她。
皇甫律驚喜的轉過她的身子,他摟緊她的腰肢,貪婪的嗅吸著她身上的幽香,在她的耳邊吐著灼熱的氣息:“玉清,你終於肯承認你是玉清了。你來了這裏,表示你記得這裏,記得我們的曾經。玉清,你果然是沒忘的……”說著,他已是霸道的將她攔腰抱起,然後輕輕放在石床上。
玉清在那片幽黑裏看不到點滴,卻清晰的感覺到他火熱的眸,和飛快有力的心跳。她靜靜抱著他的頸,感覺回到了那個躲避追殺的夜。她記得他對她說過:“你願意一直這樣陪著本王嗎?”所以她終是因為思念他而來。卻不曾想他也在這裏,於是在披上嫁衣的前一刻,在一切即將結束的前一刻,她允許自己貪戀他的氣息,雖然是短暫的,雖然是告別嗬。
皇甫律將她放在石床上,自己也跟著上來,然後用他高大的身軀從後包裹住她的纖細,在她的耳邊輕喃:“玉清,原諒我好嗎?不要嫁給澤,讓我好好的愛你,補償你。玉清,不要這麼殘忍,不要這樣懲罰我……”
玉清在他的懷裏靜靜落下淚來,她握住他的大掌,輕輕放在自己的腰側,然後帶著它往上移。“律,不要說話,好好愛我……”
皇甫律的呼吸急促起來,那低啞的聲線愈加沙啞:“玉清?”黑暗裏,他的眸子跳動著熊熊火焰。此時的玉清才是他日思夜想的玉清,她的柔情回來了,卻讓他有著驚慌。
他抱緊她,用唇含住她嬌嫩的耳珠,大掌放在她的香軟上沒有動。
玉清轉過首來,突然將顫抖的嬌唇壓在了他的唇上,語帶哽咽:“律……不要說話,我想留住你的愛……”然後小手顫抖,撫上他厚實的胸膛。
皇甫律悶哼一聲,立即急切卻不失輕柔的將她的身子壓在他解下的狐裘上,薄唇火熱的愛著她的唇,以及她的身子……
暗夜裏的一番雲雨後,他擁著她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