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
沐天行輕哼一聲道:“她比起以前來是聰明了許多,原本我隻是想將她嫁到楚國後失去了利用價值就除掉她,沒想到她的本事還極大,居然讓諸葛琛對她動了情,更沒有想到雲舒居然和諸葛琛是同一個人。當年若是知道雲舒就是諸葛琛的話,我一定不會讓雲舒活著回到楚國!”
花影伏在地上不語,沐天行又問道:“你將這些事情告訴她之後,她有沒有想要離開這裏的意思?”
花影心裏百轉千回,卻道:“沒有,公主說好不容易回到家了,她以後就要在這裏長住下來,以後哪都不去了。會竭盡全力輔助皇上,幫皇上一統三國。”
“說實話,她的本事比起朕的那幾個皇子來一點都不遜色,如果不是她是那個賤人生的話,朕隻怕也不願意讓她死。可是現在每看見她一次,朕的心都如被刀割一次。隻是她舍得下諸葛琛嗎?”沐天行冷冷的道。
“公主說她恨諸葛琛入骨,諸葛琛一直都隻是利用她,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她恨不得食他的肉,寢他的皮,對他再無任何留戀,倒是皇上一直極為疼她龐她,這裏才是她的家!她生是魏國的人,死是魏國的鬼。”花影戰戰兢兢的道。
沐天行的臉上有了一抹笑容道:“很好!她有這個想法再好不過!朕現在和楚國交戰,她還有利用的價值,她的命這一時半會便留著。她不在乎諸葛琛,可是諸葛琛卻在乎她,必要的時候,她還能派上用場,縱然朕看她不順眼,卻也不會拿魏國的江山社稷來做賭。”
花影的額頭滲出了點點汗水,卻躬身道:“皇上英明!”
“花影,你的命是朕的,你要明白你的立場,知不知道?”沐天行冷冷的道。
“奴婢知道!”花影忙道。
沐天行輕吸哼一聲道:“花奴的下場你是知道的,但是你若是好好為朕做事,朕絕不會虧待你的。”
花影將頭低的更低的道:“皇上盡可放心,奴婢這條命是皇上的,自當為皇上好好做事!決不會有二心!”
“下去吧!”沐天行朗聲道。
花影退下去之後,不禁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裏卻亂成了一團,今天她在沐天行的麵前撒謊了,日後若是被他知道,隻怕真的會要了她的命。隻是一想起傾歌這些年來是如何待她的,她又覺得一切都值了,以前她將傾歌的消息告訴沐天行,是因為那些消息並不會影響太大,不會傷害到傾歌,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若有任何差池,她便會害死傾歌!
她絕不會讓傾歌死在沐天行的手裏!就算是用她的命換傾歌的命,她也願意!
花影和玉溪在芳華閣裏折騰了三天,才將裏麵收拾的差不多,又恢複了以往的清爽淡雅之氣。
這些天來傾歌一直坐在芳華閣前的小院子裏曬太陽,這些天天氣極為暖和,她全身曬在太陽底下,隻覺得舒服無比,身上的寒毒消散了不少。她喜歡這樣的溫暖!
而這兩天,這裏也出乎意料的平靜,隻是今天一大早,花影就來告訴她,諸葛琛禦駕親征,已如破竹之勢向魏國進攻。原本遲續一個多月沒有任何進展的戰局在他的進攻後情況大變,魏國的那些將士哪裏是他的對手,僅僅幾天的時間,他就攻下了魏國好幾座城池。
傾歌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在這個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擋得住諸葛琛的鐵騎。而花影將這個消息告訴傾歌時,花影的臉上滿是擔憂,那層層煩鬱之色就算是花影再會偽裝也遮蔽不住。
傾歌當然知道花影在擔心什麼,魏國沒有能擋得住諸葛琛的將軍,依據沐天行的性格,肯定會將她推到最前線,而事情如果真的發生到那一步,那麼她所麵對的,就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和諸葛琛對磊,另一個就是用她來要挾諸葛琛。
這兩個選擇她都不願,可是卻又無從選擇。她現在對諸葛琛的恨已經淡了,回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她發現自己也有很多做的不對的地方,鑽進了牛角尖之中,傷了自己也傷了他。與他在戰場上交鋒她也占不到什麼便宜,隻會是兩敗俱傷,而依據沐天行的性格,隻怕對她也不會放心,那一場戰根本就沒有辦法打。
若是拿她去要挾諸葛琛呢?她的心裏泛起了絲絲涼意,她知道諸葛琛對她是有些情份的,隻是他那樣的一個人又豈會為了她而放棄到手的萬裏江山,到最後她所麵臨的也不過是一個死字。
以前她總覺得自己並不怕死,因為那刺骨的痛和恨讓她生不如死,可是現在她卻貪戀這個世界的溫暖,她不想死了!她要好好的活著,為自己而活!她相信終有一天她會收獲屬於她自己的幸福!隻是當這個念頭在腦海裏升起的時候,她的眼前卻出現了諸葛琛那張滿是妖孽的臉。
她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來她是沒救了!隻是這個念頭在腦海裏一形成的時候,另一個聲音卻在她的心裏響起:“他也未嚐不是一個好的歸宿。”
他雖然陰險狡詐,不是什麼好人,可是對她卻也並不壞,隻是日後若是真的要與他相守,她……她又豈能過得去自己那一關?看到他她又將他認做雲舒還是諸葛琛?又或者是他們兩個人?
她的心裏升起了層層煩亂,不管他們兩個人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都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隻是這些天來,她也發現了一個問題,她每次有危險的時候,想到的隻會是諸葛琛而非雲舒。在夜深人靜時想起的那個人也是諸葛琛……
傾歌的眸子微微低垂,輕輕歎了一口氣,或許……或許她真的愛上了諸葛琛吧!縱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的心卻還是這樣告訴了她。
愛上他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又為什麼不能愛上?當這個念頭冒進腦海的時候,她的眉頭微微一舒。心裏卻又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芳華閣外響起了腳步聲,傾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安寧的日子已經過完了。果然,一切如她所料,來人便是來請她去朝陽殿議事的。
傾歌緩緩的換上了公主的正裝,隨著侍衛朝前走去,而當她嬌小的身體威儀無比的走進了朝陽殿時,殿上的文武大臣們都心生感歎。雖然她是個女子,而且還瘦弱無比,可是所有魏國的大臣們都極為清楚,眼前這個瘦弱無比的女子有極大的力量。
當年就是她一個人帶著十萬大軍將楚國的鐵騎擋在關外!而現在魏國所有的軍隊的編製也是依據她製定的辦法實施的,說句不誇張的話,如果魏國沒有她,隻怕早已經被楚國攻破。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她是魏國的守護神。
傾歌緩緩的朝前走去,華麗的裙擺拖出一個婉麗的弧度,優雅而高貴,另人不敢側目。
朝陽殿裏除了魏國的文武大臣之外還有幾個皇子,沐桓、沐林俱列隊人群之中。她這次回來,知道沐桓自從娶了捷公主之後,便參與了朝堂之事,這一次魏國和楚國的戰事,他是大將軍,隻是他這次護送傾歌回來,將布戰之事交給了身邊的原是大將軍的副將去處理。沒料到他一回來,邊關就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
今日裏便是討論如何對付諸葛琛的鐵騎,眾人都很清楚的知道,放眼整個魏國能攔住諸葛琛的或許也隻有沐傾歌一人而已。
傾歌對沐天行行罷之後便對沐桓燦然一笑,卻見他滿臉擔憂之色。她知道她今日將要麵臨的是什麼,便對沐桓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不必過於擔心。
在整個魏國,真正對她關心的或許也隻有沐桓了。隻是她沐傾歌從來都不是任人欺辱的主,被人利用完一次之後就絕對不會再被人利用第二次!縱然她的心裏有千百萬種想法和濃烈的猶豫,可是當所有的事情侵犯到她的生命時,她已決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傾歌才一站定,沐林便出列道:“父皇,現在傾歌也已經來了,我也不妨將事情直說了。”
沐天行點了點頭後,沐林便看著傾歌道:“傾歌,你這次回到魏國來,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我不明白大皇兄這句話的意思。”傾歌淡淡的道,那一日隻有兩人時她叫他大哥,可是在今日這種場合她便叫他大皇兄。而大哥和大皇兄意思相同,多了一個字便生疏了無數倍。皇族之中,親情永遠都是那麼的難能可貴,親情也永遠淡漠至極。
“傾歌,你就別再裝了!”沐林冷吒道:“你和諸葛琛之間的事情,我們就自是在魏國,也早有耳聞,你這一次回來,根本就是就是想做為內應混進我大魏!否則諸葛琛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十天之內就攻破那麼多的城池!”
此言一出,在大廳裏掀起軒然大波。
沐天行怒道:“大皇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傾歌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再說了,這件事情隻是你一個人揣測的而已,根本就沒有真憑實據!”
沐林輕哼一聲道:“做沒做,傾歌心裏再清楚不過!父皇,我剛才說的話,不是揣測的,而是我有證據!”說罷,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道:“傾歌的字跡,父皇再清楚不過!”
他的話才一說完,當值的太監便將那紙條遞給了沐天行,沐天行看過之後臉色大變,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傾歌道:“傾歌,你自己看看!”
太監又將紙條遞給了傾歌,傾歌將那張紙條攤開一看後忍不住想笑,那字模仿的極像她的字,隻是她自己寫過什麼,沒寫過什麼她再清楚不過。紙條上赫然寫著的是魏國行軍布陣的一些規劃,以及讓諸葛琛注意的事項。看來今天的大殿之上她所要麵對的事情比她原本預期的還要嚴峻的多,她的心裏泛起了濃濃的冷意,是不是她以前對他們太好,以至於他們都覺得她好欺負嗎?
沐林冷冷的道:“傾歌,你還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