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1 / 3)

解藥

諸葛琛笑道:“對其它人而言,你的軍營或許是龍潭虎穴,可是對我而言,你的軍營和普通的集市並無太大的差別!”

他的話才一說完,易子龍的臉色大變,他看了一眼因為聽到樂聲而倒了一地的士兵後,眼裏的怒意大增。他的大手一揮,利劍出鞘,夾著淩厲的劍氣向諸葛琛襲去。

諸葛琛的鳳眸微微一眯,負著傾歌極輕巧的避開,他冷笑道:“我以前常隻人說千軍萬馬之中取敵人首領之首級,一直覺得極其有趣,卻苦於沒有那個機會,我今天倒想試一試!”他的舉止狂妄至極,鳳眸裏滿是寒霜,冷冷的眸子裏卻又別有一番風流和自負之色。

傾歌聽到他的話微微一驚,諸葛琛的話便是告訴她他今日裏要殺易子龍了。她的眸子微微一暗,雖然有些恨易子龍的做法,卻也不願殺他。隻是她又很清楚的知道,易子龍和諸葛琛之間遲早需要做一番較量,而這番較量的結果是必有一人會死。

相較起來,她更不願諸葛琛死!這一場恩怨終是需要了結的。

傾歌的眸子微微一眯,心裏的主意已定,便靜靜的伏在諸葛琛的肩頭,不言不語。

易子龍冷哼一聲道:“很好,我也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以至於這種牛皮也能吹的起來!諸葛琛,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若是想殺我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手中的劍幻化成飛虹,蕩起層層冷茫,傾歌見識過他的劍法,知道他的劍法極其精妙,諸葛琛雖然武功卓絕,兩人的功力也在伯仲之間。但是此時負著她,要打敗易子龍就不是一件易事。更兼兩人此時身在敵營之中,而那些士兵此時看起來雖然有些迷蒙,可是她知道樂聲對那些士兵造成的催眠遲續不了太長的時間,士兵們若是一清醒,那便會變得極其危險!

傾歌輕附在諸葛琛的耳邊道:“他的劍法極其精妙,你千萬要小心。此地極為危險,不宜戀戰。”

諸葛琛輕輕點了點頭,手中的劍也已出鞘,易子龍的長劍已到他的眼前,快如閃電,驚若遊龍,看得傾歌的心裏發顫。

隻是片刻之後,她發現她實在是過於擔心了,以前她沒有見識過諸葛琛的武功,隻知他內功深厚,劍法或許隻是平平,沒料到他與易子龍交起手來一點都不遜色,他的劍法雖然及不上易子龍的精妙,但卻多了一分樸實狠辣,沒有一絲多餘的花俏,招招攻向易子龍的周身大穴,劍劍欲取易子龍性命,這種勢同拚命的打法,就算是易子龍也覺得極難應對。

兩人的劍法均又快又狠,均欲奪對方性命,一點都不留情,傾刻間,兩人已經交手了幾十招,相鬥正酣時,易子龍抬起一腳踢起腳下的石子,石子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向不遠處的大鑼上擊去。

一聲轟鳴,響徹雲霄!驚起了軍營旁棲宿的飛鳥。

刹那間,原本處於迷蒙中的將士全部驚醒,個個眼睛瞪的極大,眼裏都有了一絲清明之色,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後,均低聲道:“怎麼回事,剛才怎麼呢?”待見到易子龍和諸葛琛兩人刀鋒相拚時,俱都回過神來,大聲喚道:“有刺客!”

傾歌心裏一驚,附在諸葛琛的耳邊道:“不好!快走!”

諸葛琛聽到那一聲響聲時便已料到了後果,他的鳳眸微微一寒,也想撤走,隻是易子龍又豈會如他的意!那一把長劍愈加淩厲的朝諸葛琛刺去,那架勢如同拚命。而那些已經清醒過來的將士,一見到眼前的情景,想也不想揮動著手裏的長茅便朝諸葛琛刺來。

易子龍一邊揮動長劍,一邊大聲道:“將他拿下,有重賞!”

傾歌心裏不禁大急,卻苦於武功沒有恢複,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一點。危急時刻,隻見一束白光閃過,那些圍攻在諸葛琛身側的士兵盡皆喪命,緊接著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了大吼聲:“起火了,糧倉起火了!”

傾歌的眼裏有了一絲笑意,諸葛琛的眼裏有一絲了然,一個身影如風一般加入這一場戰事,他手中的利劍輕舞,便將粘在諸葛琛劍上的長劍挑開,冷冷的道:“帶著傾歌先走!”

傾歌心裏升起擔心道:“師父,那你呢?”

樂仙淡淡的道:“這個世上還沒有能困得住你師父的地方,快走!”

“多謝前輩相助!”諸葛琛說了這一句話便負著傾歌大步離開。

夜風習習,輕輕的拂過傾歌的臉,她的心裏升起了點點喜悅,他的背溫暖而又結實,強勁而又有力,給她無窮無盡的安全感,她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兩人一路向東而行,夜風微拂,清爽怡人,傾歌自從身染寒毒之後,就再也沒有享受過這種感覺了,以前的風隻會讓她覺得極其寒冷,就算是熾熱的夏天,她也會覺得寒氣逼人,而此刻,卻覺得渾身上下一片溫暖。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好,太舒服!

她將頭靠在諸葛琛的肩上,不言不語,眼睛微微閉著,滿臉的幸福之態度。這條路幸福而又溫暖,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一輩子這般趴在他的背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諸葛琛終於停了下來,她將眼睛睜開一看,卻見他帶著她進了一座破廟。

諸葛琛輕聲問道:“傾歌,你怎麼樣呢?”

傾歌淡淡的道:“我四肢無力,倦的很……”她雖然現在身上沒有內力與常人相同,卻也沒有她說的那麼誇張,偶爾耍耍賴也無妨。

她簡單的一句話卻把諸葛琛嚇了一大跳,他一把將她從背上拉下來抱進懷裏滿臉關切的道:“易子龍喂你服毒呢?”

說罷,他的手便輕輕搭到她的脈搏之上,她淡淡一笑道:“應該是化功散之類的藥,他怕我逃走。”

諸葛琛輕輕鬆了一口氣,低頭見她依舊靠在他的胸口,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道:“你真的全身沒有力氣?”

“讓我靠一下你會介意嗎?”傾歌淡淡的道,清亮亮的眸子在這一片夜色裏有了絲淡淡的嫵媚,女兒態畢現。

諸葛琛微笑道:“不介意,你如果願意的話,我就讓你靠一輩子。”說罷,他一把將她抱起走進了破廟之中,臉上不自覺得的多了幾分溫柔。他極喜歡她這副模樣,可愛中又透著絲絲狡黠,與她平日裏冷靜自持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的她也極難看到。

兩人分別已有十幾日,他心裏也想她想得緊,感受到她的點點依賴,讓他覺得他就是這個世上最為幸福的男人。命運捉弄了他那麼多年,終於補償了他應得的溫暖。

傾歌微微一笑,諸葛琛走進去後又道:“隻是易子龍怕你逃跑,卻還是沒有辦法縛得住你。”

傾歌的眉毛微微一揚道:“其實他早知我是樂仙的傳人,卻並不了解樂仙的曲譜和琴魔完全不一樣。樂仙的樂音無需內力相助也能發揮其功效,而琴魔的樂音如果沒有內力相助的話,便隻是一首動人的曲子而已。而且對樂仙而言,天地萬物都能成曲,任何細薄的東西都能成為樂器,樹葉、薄布都可以。”

她其實從樂仙那裏學到這些曲子之後,一直都沒怎麼使用,也不知道這首曲子的厲害之處。今日裏她聽得樂仙吹起,便也用樹葉跟著和起聲來,沒料到卻能如此迷惑人的心智,樂仙的功力更勝她一籌,更兼用內力將樂聲驅動,她再從旁輔佐,便將那首曲子的功效發揮到了極致。

“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還有這等本事?”諸葛琛的眼裏滿是讚賞道。

傾歌淡然道:“一個人的本事總不可能一下全部展現在別人的麵前,再則以前和你交手的時候大多是以性命相搏,根本來不及吹奏,像這種曲子,隻有在人的心裏一片安靜的時候才能發揮其效用,先讓人覺得好聽,然後用心去聽,因為用心聽了,所以樂音才能在人的心裏引起共鳴,引起共鳴之後才能調動人心底的情緒,或快樂,或悲傷,將心底的情緒放大很多倍。所以樂音不是去掌控人,而是去激起人心裏的感情。那些深藏在心底深處或好、或壞、或最不能對人說的事情,總會被樂聲勾出來。”

“原來是這樣。”諸葛琛恍然大悟道:“難怪樂仙前輩會在囑咐我讓好在那些士兵的眼裏出現迷離的時候才能動手。”

傾歌淡笑道:“師父去找你呢?”

諸葛琛的臉色微微一變,猛的將她的身體翻過來,掄起巴掌就往她的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兩下,一邊打一邊凶巴巴的道:“我們早就商量好要一起去找解藥的,可是你倒好,不等我回來,一個人就開始行動,這一次是把你救回來了,你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可怎麼辦!”

他那兩下打的極重,傾歌現在又沒有內力,被他拍的痛的淚水都要流出來了,而她的心裏卻升起了濃濃的暖意,她微笑道:“我現在不是平安的躺在你的懷裏嗎?”他的舉動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也由得他去,這樣發自內心的關心更是讓她的覺得她的選擇極為正確。

諸葛琛輕哼一聲,她又接著道:“我答應你,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單獨行動,無論什麼時候都和你相守在一起。”

“這還差不多!”諸葛琛輕歎一口氣,伸手輕輕的撫上她的屁股道:“疼不疼?”

“疼得要命!”傾歌有些誇張的道:“要不你也讓我打幾下試試?”

諸葛琛淺淺一笑道:“好啊!等回去之後,隨便你打,隻要你舍得。”說罷,他的眉毛揚了揚,灼灼的鳳眸裏光華灼灼,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