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輕哼一聲道:“誰會舍不得……”她的話未完,話語便淹沒在他的唇裏,他一邊輕輕的吻她一邊道:“我好想你,日後再不許你離開我身邊半步……”
傾歌的心裏升起濃濃的幸福感,她輕輕的回應著他,低低的道:“我也好想你……”是真的很想他,這些天來她先是被囚禁在那個別院裏,每天除了想辦法離開之外,就是想他了。想他的好,也想他的壞,還曾想他的種種過往。
想得多了之後她的心裏一片暖意溶溶,覺得老天爺雖然讓她吃了極多的苦,這些年來終日在算計中和血泊中打滾,卻終是給予了她幸福。她便在心裏暗暗發誓,若是再回到他的身邊,她便要愛他一生一世!
濃濃的相思和愛意,化做無盡的纏綿。兩人的身體貼得極盡,都恨不得兩人就此粘在一起,這一生一世也不再分離。溫柔的唇,熾熱的心,讓兩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微風輕輕的從門縫裏鑽了進來,輕輕的拂起兩人的發,發絲糾纏,再也分不清是誰的發。繁星朗朗,在天空裏微微眨著眼,似也羨慕這一對深愛的男女。
溫情正濃之際,一陣巨響傳來,破廟裏的門被人一腳踢開,那門年久失修,門腳早已腐爛,這般一踢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濺起了漫天的灰塵。滿室的溫柔被這一聲巨響打斷,一室的綺麗也頓時消散的幹幹淨淨。
原本在屋子裏溫存之際的兩人被驚醒,兩人均輕咳了幾聲,便聽到洪亮而略顯蒼老的聲音道:“這裏還離軍營還有十來裏路,你們就在這裏溫存,這一次來的是我,如果是易子龍,你們隻怕早被他殺了!真是一對不知死活的東西!”
滿頭的白發,洪亮的聲音,不是樂仙是誰?他的話罵的極狠,也凶悍至極,可是話語裏怎麼聽都能聽得出濃濃的關切,還有無邊無際的調笑之意。
傾歌有臉刹那間紅成一片,好在夜色深重,樂仙也看不見,她輕輕整了整衣服,微微一笑,從諸葛琛的懷裏鑽出來道:“師父,你何時來的?”
“在你挨打的時候我就來了,我隻想知道你們時候能發現我,沒想到你們光顧著溫存,根本就沒有注意身邊的環境!”樂仙的聲音有些清冷,清冷裏似還有一絲怒氣。
傾歌愣了一下,隻覺得臉上燙的嚇人,她知道樂仙說話素來是不給任何人留情麵的,隻是此時將這些話這般說出來,倒也令她覺得有尷尬異常。她是聰慧無比,可是當她麵對樂仙這樣的話語時,便與尋常的女子無二。當下靜靜的坐在那裏,不知道說什麼好。
諸葛琛也有些尷尬,平日裏他的警戒心極高,一裏以內有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耳朵,而今日心裏有情,一心隻牽掛著傾歌,而樂仙的武功又極高,來的也無聲無息,是以他沒有發現,此時被樂仙這般一揶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卻又知道樂仙說的極有道理。
樂仙一見兩人的模樣,他的心裏倒有些想笑,他的眉毛揚了揚,也站在那裏不說話。輕風吹動他的衣裾,讓他的心裏升起了一片溫情。有些記憶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他還記得當年他年輕的時候,也曾過有類似的溫柔,當年那個他愛入骨髓的女子也曾和傾歌今日一般。
隻是事情已經過去太多年了,這些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孤獨,原以為他這一生便會永遠活在孤單之中,原以為他那顆已如死灰一般的心再不會為其它的事情擔憂。可是在這個世上終是有他割舍不下的東西,當年她死的時候,他也恨不得隨她一起去死。
可是她卻告訴他,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好好的把他們的女兒養大,讓他們的女兒不被任何人欺負。並且告訴他,如果他不等女兒長大就來陪她的話,她會恨他生生世世,就算是在陰間遇到了,她也不會理他。
也是在她死的時候,他才知道他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而這個女兒也沒少讓他費心,他雖然是她的生父,而她卻並不知道實情,整日裏叫他師父。他聽到她這般叫他的時候,他的心裏卻莫名的覺得煩,想將她丟下不管,卻又終是不忍心。而他與沐天行之間的恩怨也已經積聚了很多少,兩人間誰也製橫不了誰。
而他的女兒一天天長大,和她長的也越來越像,每次見到他的女兒時,仿佛覺得又再見到了她一般。於是整天想見她卻又怕見到她,於是便天天跟在她的身後保護著她。
他上次去見諸葛琛時,考驗了諸葛琛好幾次,每次諸葛琛都能順利的通過考驗,那些結果告訴他他的女兒找了一個極愛她的人。或許他也該放心了!看到兩人此刻這般相擁在一起,他的心裏卻又升起了點點嫉妒。
隻是嫉妒過後,卻又是濃濃的開心,必竟他的女兒也知道了誰才是她的生父,縱然兩人都沒有將那層關係揭的很開,他卻知道兩人都心知肚明。
三人都不說話,破廟裏的氣氛便顯得有些怪異,傾歌斜著眼睛瞟了一眼諸葛琛,卻見他也在看她。她瞪了他一眼,眼裏滿是責怪,諸葛琛回了她一個無可奈何的神情。她的心裏不禁想笑,諸葛琛平日裏狂妄至極,對誰都不假辭色,更是不給任何麵子,而此時卻一言不發,和他以往的作風不太相符。陡然間她便明白了,他隻怕早已猜到了她和樂仙之間的關係,所以便對樂仙也生出了一分敬重。
傾歌眨了眨眼道:“師父,再次見到你真好!更沒有想到,你這次為了救我,居然吹動了《擾心曲》。”
“你不用拍馬屁。”樂仙冷冷的道:“你現在心裏隻怕還在惱我打斷了你們的好事,你心裏想諸葛琛比想你師父要多的多。”
傾歌淡淡一笑不再說話,她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和樂仙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而諸葛琛卻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如果不是樂仙這一次出手救傾歌,他此時隻怕是已經翻臉了。
樂仙見她不語,又輕哼一聲道:“怎麼呢?被我說中心事,不說話呢?”
傾歌的眸光微微一斂道:“是的。”
樂仙卻笑了起來道:“死丫頭,有了相公就不要師父了,改天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你!”責備的語氣裏有了一絲溫暖之情。
他一笑,原本還有些尷尬的氣氛便消散的幹幹淨淨,諸葛琛的心裏也升起了一抹暖意,短短幾句話,他已看出這一對師徒的感情其實極好,這般凶巴巴的樣子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樂仙從懷裏掏出一片瓶子遞給傾歌道:“這是寒毒的解藥,雖然你現在身上的寒氣已經褪的差不多了,可是如果不將根拔除,恐會再次漫延。這一次一定要將寒毒連根拔起,你以後的日子便能和他永遠相守在一起了。”
傾歌愣了一下道:“師父,你說我身上的寒毒已經褪的差不多,可是我並沒有喝其它的藥……”
“笨蛋!”樂仙罵道:“你平時聰明的緊,可是在這件事情卻笨的難以想像,你自己難道沒有發現你們圓房之後你的寒氣就褪了極多嗎?這中間的道理你難道還想不明白?”
傾歌被樂仙罵的有些雲裏霧裏,在二十一世紀看電視和小說的時候,有過陰陽調合互襯治病之事,可是總覺得那件事情顯得太過詭異,她並不相信,可是當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時候,還是覺得有些古怪。
樂仙見到她的模樣輕哼一聲道:“看來你還是沒有想通,其實你身中寒毒的時候,便已再無任何生機,換做是誰都會死。可是你雖然是女子,卻是純陽之體,這種情況,我隻在上古的書上見過,純陽之體遇上純陰的寒氣,所以一時便能相互克製,你才能活下來。至他雖然是男子,卻是純陰之體,而練的武功卻走的是純陽之係,陰陽互補,所以他的功力才會如此的深厚。”
諸葛琛愣了一下,頓時明白他為什麼練起功來會事半倍。
傾歌的卻暗暗在心裏歎息了起來,樂仙隻怕是不知道真正的沐傾歌已經死了,她不過是一縷來自異世的靈魂罷了。隻是這一件事,她還是不要告訴樂仙的好,否則他隻怕會極傷心。她看得出來,樂仙對她其實是極為關心,他隻怕真的是她的父親。
樂仙看了兩人一眼道:“所以你的解藥隻是諸葛琛,所以我以前才會遊說沐天行你嫁給諸葛琛,否則你覺得僅僅是一次戰敗,沐天行就會同意把你嫁給諸葛琛嗎?”
傾歌愣了一下,諸葛琛也愣了一下,兩人均沒有料到兩人的婚事背後還有這麼一層隱含的意思。
“因為他是你唯一的解藥,所以我以為你一嫁過去便沒事了,可是你倒好,弄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和他吵吵鬧鬧,兜兜轉轉了那麼大的圈子,才終於在一起,你說你是不是閑的沒事做?”樂仙輕歎一口氣道:“可是你卻終是錯過了治療寒毒的最佳時候,以至於毒性在你的體內深埋,就算是圓了房也不能連根拔除。”
“如此說來,倒也不是易子龍不給我解藥,而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將我身上的寒毒拔盡。”傾歌的眸子裏多了一分了然,看來她以前是錯怪了易子龍了,他並沒有她預期的那般無恥。
“是的。”樂仙看了她一眼道:“其實他早就知道解毒之法,卻一直不願意承認。寒毒本是無藥可解,如果中毒的人不是你這種體質,隻怕是一點生還的機會都沒有。而他的醫術高超,卻也另尋了一份藥物解毒之法,雖然能延緩毒性,卻是治標不治本。”
傾歌輕輕一歎,這一瞬間,她對易子龍存著的芥蒂消散了許多。
樂仙接著又道:“可是卻又正因為你服了他的解藥,所以你的體內的毒性緩解了許多,於是便變得極難消解。你回去之後,將艾草熬成湯汁後泡澡,再將這瓶藥滴入三滴,如此侵泡一個月後,便可以遠離寒毒的侵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