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師父!”傾歌滿心的感謝,從今往後她就能像正常人一樣了。
“真的想謝我的話,就好好活著,幸福快樂的活著。”樂仙淡淡的道。
傾歌點了點頭,樂仙又扭過頭對諸葛琛道:“臭小子,你以後要好好對她,若是再敢欺負她,我就擰斷你的腦袋!”
諸葛琛揚了揚眉毛,淡淡一笑道:“前輩放心好了,她是我這一生的珍寶,我一定會好好對她。”他生平最恨被人威脅,可是此時樂仙的威脅卻讓他覺得溫暖而又窩心,不自覺得便答應了。
傾歌問道:“師父,你又要走呢?”
“是的。”樂仙淡淡的道:“你的事情一了結,我也該去過我自己的日子了,從此天南海北任我行了!”他已經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對待傾歌的人,再加上她身上的寒毒已解,她便再也不需要他了。他隻覺得心裏的包袱放下,心裏一片舒暢,隻是下一刻又覺得心裏升起了一片惆悵,他知道那是離別之情,他的心裏對她終是割舍不下。
隻是再割舍不下,也到了他離開的時候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給他的妻子上墳了,等從這裏離開之後,他第一次事就是將這件喜事告訴他的妻子,他們的女兒已經長大了!也已經找到真正愛她的人了!他們再不用為她擔心了!
“可是師父,我日後若是想你了,又或者是他欺負我了,我該去哪裏找你?”傾歌問道。
樂仙看了她一眼道:“那你就去樂音穀裏吹一曲《無憂曲》,我便知道你想見我了。”說罷,他便緩緩的走了出去。
傾歌知道他的性情,也不挽留,隻是站在那裏看著他走進一片夜色之中。星光灑在他的身上,有一絲寂寥也有一絲坦蕩,蒼白的發在夜色裏有了一分淡淡的迷離的傷感。不知道為何,她這般看著樂仙離去,她隻覺得鼻子裏泛起了一層酸意,眼裏也不自覺的泛起了一層淚光,她知道今日這般一別,日後再次相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諸葛琛看了看樂仙,再看了看傾歌,他的鳳眸裏滿是濃濃的溫暖,以前他總覺得人情太過淡薄,可是現在卻知道隻要是人心裏都渴望溫情。他也記得樂仙來找他時為難他的樣子,那雙眼睛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樂仙對傾歌的在意。此時看著樂仙這般離開,他的心裏卻覺得溫暖無比。
樂仙走遠後,諸葛琛輕歎道:“你真幸福,有這樣一個疼你愛你的師父。”
傾歌淡淡一笑道:“你說的很對,師父的確是疼我至極。比起我的父皇來還要疼我,隻是他麵冷心熱,每次說的話都不太好聽,卻是打從心底是疼惜我。”
諸葛琛的嘴角微微一揚,將傾歌摟在懷裏道:“我也沒有想到,那一日對你胡說的話真成了真,我真的是你的解藥。”說罷,他有些曖昧的笑了起來。
傾歌白了他一眼道:“是啊,你這枚解藥倒是特別的緊,我們還是先回去吧!”說罷,也不待他答應,大步走出了破廟。
諸葛琛會意一笑,追上去道:“也是,我們應該早些回去,我還能替你再解一次毒。”
傾歌的臉上頓時一片滾燙,她咬著牙道:“真不知你的腦袋裏想的是什麼!”
“我也沒想什麼,隻是想替你解毒而已。”諸葛琛一本正經的道:“我替你解毒有錯嗎?”
傾歌實在是無語,她發現和樂仙沒有道理可講,對諸葛琛也同樣沒有任何道理可講,該死的男人,整天腦袋裏裝的就是那些東西。隻是心裏一邊低罵著他,一邊卻又升起了濃濃的溫暖。縱然她已看透了人情的冷暖,看透了世情的淡薄,卻還是難掩心對幸福的向往。
命運和她開了無數的玩笑,卻終是給了她幸福,她也該知足了了。
兩人回到軍營天已快拂曉,夏日的天亮的早,清新的空氣透過鼻子鑽進了肺裏,透著浸人心脾的愉悅。鳥兒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歡樂的唱著歌,清晨的露水在花朵上、樹葉上、草尖上滾來滾去,有著讓有心曠神怡的美好。
傾歌的嘴角微微上揚,可是當她的目光看到不遠處縮在牆角處睡覺未醒的百姓,她的心情又壞了起來,樹葉雖然碧綠新鮮,可是那些百姓居住的房屋卻破敗不堪,與大自然的生靈有了極大的反差。
傾歌扭過著看著諸葛琛道:“你不是答應我要善待百姓嗎?怎麼將這裏毀成了這般模樣?”
“這些不是我做的。”諸葛琛的鳳眸裏有了一絲寒意道:“當日攻城之時,沐桓率領百姓頑抗,並下達旨意,若有人降城,便誅九族。我當日不知你的下落,四處找你,一路帶兵向南而行,在這裏與沐桓相遇,於是……”他看了傾歌一眼後道:“於是這裏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那一日他回到軍營之後,四處找不到傾歌,更兼烏野的炸藥被引爆,他便知道大事不好,於是帶著兵馬四處尋找傾歌,卻將所有的地方找遍了也沒有她的消息。隻有人看到她帶著一小隊人馬奔赴了魏吳的戰場,情急之下,他便帶著人馬去那裏找她。
而等他趕到之後,那裏的戰火已經停歇,他見到了隨傾歌一起出發的侍衛,那些人被人殺了拋屍荒野之中,卻並未見到傾歌。他知道傾歌和易子龍的關係,她若是落在易子龍的手上,易子龍不會傷她,可是若是落在沐桓的手中,後果卻不堪設想。
程亮勸諸葛琛不要著急,如果傾歌真要落在他們任何一方的手中,他們都會用她來威脅他。
而諸葛琛心裏掛念傾歌,又如何能等,當下便帶著幾萬人馬前去找易子龍算烏野被毀之事,好從中打探傾歌的消息,沒料到他帶著一眾人馬南進時,卻意外的遇見了沐桓。
諸葛琛知道沐桓的性情,傾歌若是落在他的手中時,定會拿來要挾他,而沐桓沒有這麼做,便表示傾歌在易子龍的手裏。他心裏恨沐桓上次那般對傾歌,心裏怒意大起,便率著一眾人馬與沐桓交戰,沐桓且戰且退,最後躲進了秦川城。
諸葛琛命人將那城池團團圍住,先是勸降,沐桓不答應,率領百姓和士兵對抗諸葛琛,而諸葛琛心裏本有怒氣,沐桓的做法將他心裏的怒火點燃,派重兵幾乎將秦川城移為平地。這一戰死傷無數,他心裏的戾氣再次被激起,就在他快要下令屠城之際,終是想了傾歌對他的囑咐,便將到嘴邊的話活活的咽了下去。
於是,整個秦川城的百姓因為諸葛琛的一念之仁而全部存活了下來,否則傾歌看到的情景,隻怕要比眼前所見慘烈一萬倍。
傾歌輕歎一口氣後問道:“現在的戰局如何?”
“易子龍將魏國的北部戰領,我占領了南部,魏國的皇城被易子龍攻破,沐桓帶著一眾士兵西遷。”諸葛琛看著傾歌道:“魏國的西部多為沼澤地,那裏除了良鳳城外,再無其它像樣的城鎮,我聽探子回報說沐桓帶兵西行進由於不熟悉路況,有不少的士兵陷入了沼澤之中,所以到此時魏國已經名存實亡了。”
傾歌的眸子微微一暗,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諸葛琛又道:“而我和易子龍的兵力現在在伯仲之間,他精通五行,善於布仗,而我處事嚴謹,善攻善守,兩軍對磊時隻怕誰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你有沒有想過要如何才能打敗他?”傾歌問道。
諸葛琛的眉頭微微皺起來道:“要贏他並非易事,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和他暗暗的交了幾次手,誰也沒有占到誰的便宜。而我們兩人表麵上的和氣卻還在,看起來你不會傷害我,我也不會傷害你,可是兩人本質上卻是水火不容。”他將沐桓擊敗之後,本欲派人劫殺沐桓,卻被易子龍趁虛攻打洛城,他見情況危急,才放了沐桓一條生路。
他更曾派人到吳國的軍營裏提出議和分地之事,卻獨獨沒有正麵提到傾歌的事情,而他不提,易子龍也隻字不提。他卻早已派人將吳國的軍營全部找了一遍,卻一直找不到傾歌的蹤影,他正六神無主之際,樂仙卻來找他了。
樂仙告訴他傾歌的狀況之後他便欲帶兵去攻打吳國,卻被樂仙狠狠的罵了一通,說他隻會逞匹夫之勇。因為那一通罵,將他罵醒了幾分,這才打消武功營救傾歌的念頭。
傾歌淡淡的道:“自古一山難容二虎。”
諸葛琛緩緩的道:“那一日我和易子龍閑聊時,暗示他隻要他放了你,我願意送他十座城池,可是他卻一口咬定你不在他的手上,我和他相交多年,又如何會信他的話,可是我將所有的軍營找了一遍之後,也沒有找到你的下落。”他看了傾歌一眼後又酸酸的道:“你在易子龍的心裏居然比十座城池還要重要。”
於是他表麵上與易子龍在談判,暗地裏卻聽樂仙的話想盡辦法營救傾歌,將方法製定出來之後命程亮易容之後與易子龍談判,他已經暗中混進了吳國的軍營。於是便有了那是的營救之法。
傾歌的輕歎一聲道:“我其實一直都極為佩服你們兩人的本事,如果你們是朋友那該多好,可是如今卻成了強勁的敵人。你們若是真的這般打起來的話,隻怕是蒼生百姓之禍啊!跟隨在你們身側的士兵,不知道會死亡多少。”
諸葛琛淡淡的道:“我和他之間的戰事,遲早有一日會暴發,而暴發的那一日,便是危機四伏的開始。對這片土地而言,我和他隻有一個人能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