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落衣入獄了,商末末應她的請求,去許家給她拿回自己的那些嫁妝。
要說商落衣的嫁妝藏得真是隱蔽,她竟然將許從文的書桌下頭掏了一個洞,然後再將房契、地契放進去,最後又填平了一層。
難怪許從文一家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如不是商落衣親口說,估計商末末自己都能找瘋。
拿完了嫁妝出來的時候,商末末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許老婆子和牛二丫怨恨的眼神。
但是商末末一點兒同情都沒有。
原本商落衣是打算給她們留一條生路的,是她們自己把事情做絕的,又能怪誰呢?
商末末懷裏揣著田契和地契,商落衣說在她出獄之前,就讓商末末去代她收租,收來的租金商末末可以留為已用。
商末末是一點兒都沒有客氣,雖然顧垣從來沒有克扣過她的銀錢,但是誰又能嫌錢多呢?
收了租子回來已經是下午了,她順道又去了一堂玉石店。
再過兩天,哥哥就該科考了,商末末想著給哥哥送個護身玉。
上次她讓顧垣給商澈遠考試,說一進了考場就文思泉湧,一點兒卡殼的都沒有,同考場許多人都鬧肚子了,偏他沒有。
商澈遠並不知道商末末送的護身符是有法力加持的,還是開玩笑說“一定是妹妹這個護身符幫了大忙。”
春闈比秋闈更加重要,這次商末末為哥哥在玉器行裏挑了一塊好玉。
玉比一般的護身符更加有靈性,也更加養人,加持了法力在裏頭,用來護身再好不過了。
轉眼間便到了二月初九了,春暖花開,雪也融化了,顧垣臥床了兩個多月,身子終於好些了。
但是應商末末的要求,他還得在府上休整一段時間,暫時不能上朝。
二月初九的那天早上,商末末和姚氏一起送商澈遠到了貢院。
其實這段時間姚氏和商澈遠過得並不好,分家也就意味著判出家族,相當於獨門獨戶。
在古代這個以血緣姻親為紐帶的家族農耕文化中,一個獨門獨戶受到的排擠和冷眼是可想而知的。
好在商澈遠有功名在身,加上在為汝安候做幕僚,周圍的人還不太敢拿他們怎麼樣。
是以,商澈遠的功名前程,關係著他們全部的未來。
姚氏將商澈遠送到貢院外頭,十分不舍地牽著兒子,又摸了摸他的手臂。
“在裏頭好生照顧自己,考不考得上不要緊,可顧著自己身子要緊。”
商澈遠笑了笑,對著姚氏鄭重道:“娘,您放心吧,兒子一定能考上,給您長長臉,將來再不怕商家那些人了。”
旁邊站的剛好是商家旁支的堂兄堂弟們,商澈遠這句話落在他們耳朵裏可就有意思了。
用餘光瞥了他們一眼:“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嘣,也不怕閃了舌頭。”
世家大族們,有優渥的資源,從小衣食無憂,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要考上個舉人還是相對容易的。
但是要中進士可就難了,那些閣老大多進士出生,哪怕在世家大族中間,出一個進士也是光耀門楣的事情。
商澈遠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他判出商家,自立門戶,自然成了一些人的眼中釘,就算看不慣他也是正常,他轉身進了貢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