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又煦眉頭緊蹙,她抑製著反胃的生理動作,將麵前的肥腸推遠:“豬之所以稱之為豬,是因為肉多,你們放著肉不吃,非要吃大腸?知道大腸是豬用來做什麼的嗎?”
桑馳遠無視閔又煦的質疑,不但數次夾起肥腸,還刻意吧唧著嘴咀嚼。
“嗶~嗶~”
跑堂小哥吹響口哨。
食客們一陣驚呼,有些人甚至誇張到戴上口罩。
桑馳遠興奮地互搓雙手,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跑堂小哥。
跑堂小哥越是靠近,難聞的味道越是明顯。
“招牌甜品來咯!榴蓮爆漿臭豆腐!”
閔又煦捏起鼻子,“呲溜”一秒,就帶著塑料凳逃到五米開外。
桑馳遠也不理會,自顧自地打開錫紙包裝,燒糊味融著榴蓮味,隨著風向彌漫。
快要窒息之前,閔又煦逃回到車上。
她本想和桑馳遠共進浪漫晚餐,結果怎麼和預想的差那麼多?
摸著咕咕叫的肚子,閔又煦靠著真皮車椅睡著。
“叩叩叩。”
安七東敲響車窗。
桑馳遠站在一旁,他雙手插著兜,看著別處。
被吵醒的閔又煦輕輕皺了皺眉,搖下車窗,嗓音是剛蘇醒才有的朦朧呢喃:“公廁盛宴結束了?”
日常迷糊的安七東聽不出嘲諷,他歪著腦袋,憨笑道:“我來邀請你參加飯後活動。”
閔又煦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似乎對所謂的飯後活動不敢興趣。
桑馳遠的嘴唇微微向下,他斜眼看著閔又煦,眼神輕蔑。
他拍了拍安七東的肩膀,吐槽:“東哥,她沒有運動細胞,我們去就好。”
閔又煦眯起眼睛,將輕蔑回擊給桑馳遠。
激將法是吧?
巧了,她閔又煦就吃這一套。
發動引擎,打開車門,閔又煦招呼著兩人上車。
旱冰場。
閔又煦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娛樂場所,她好奇地環顧四周——
人們擁擠在換鞋區,大家的鞋都堆在一起。
人潮來來往往,老板叼著香煙,忙碌不停。
上個人穿過的鞋或許下一秒就被另一個人穿著,這讓輕微潔癖的閔又煦覺得膈應。
在安七東開口租鞋時,閔又煦把信用卡拍到櫃台,嚴肅道:“我買一雙,要新的。”
老板經營旱冰場多年,還從未遇見要買鞋的人,他一時驚訝到忘記抖煙灰。
安七東剛想告訴閔又煦會有一次性襪套,卻被已經換好旱冰鞋的桑馳遠打斷,他的語氣冰冷無溫:“東哥,別管她。”
恰逢周末,活動區域的歡聲笑語和土嗨音樂此起彼伏。
但快樂都是別人的,閔又煦隻有茫然無措。
她扶著場地邊緣的欄杆,她的雙腿像是綁上鐵鉛,渾身緊繃。
顧及閔又煦的安七東不敢撒開性子玩樂,他簡單的繞場一周,回到場地邊緣:“社長,溜起來啊!”
閔又煦努了努嘴,眼神恢複焦距。
她小心翼翼地鬆開欄杆,好強的她努力證明著自己能保持平衡,運動細胞發達。
音樂與汗水激發起腎上腺素,安七東頭腦一熱,竟大膽地把閔又煦推進場內。
“啊啊啊!我要開除你!”
閔又煦不受控製地滑進場內,她後傾著上半身,雙臂平舉空中旋轉畫圈,踢踏滑輪的節奏更是混亂。
音樂突然切換,四散的人群都像打雞血般從閔又煦身邊穿梭而過。
他們集合在長堤中心,手拉著手圍成圈。
嘈雜的人群讓閔又煦更加驚慌,她咬緊牙關,緊閉雙眼,等待即將到來的牆麵親吻。
失措中,有人撐拖起她的背,手心傳來一陣溫暖。
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閔又煦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桑馳遠那澄澈的黑瞳。
桑馳遠逆著光亮,在閔又煦的視線回旋。
隨風逸動的短發飛灑出晶瑩的汗水,若有似無的微笑讓閔又煦心中的小鹿開始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