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黃伽山不可逾越,進入者,有死無生。因為山高、陡、險、奇,瘴氣漫布,進入之後他總算明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裏的動物,都比外界危險數倍。就算一隻平常的兔子,也如外界的狗一樣凶惡,更別說其它的豺狼虎豹。
他呆呆的望著屋頂一陣子,轉過頭,看向一旁熟睡的女兒,過分平寂的眼裏泛起了笑意,輕吻了孩子的臉頰,起身梳冼。
孩子未醒,提著劍,他出了臥室,走出石壁通道,在山壁前開始練劍。
遠山靜謐,深霧籠罩,近林碧綠,一視千裏。百仞石壁上一道兩尺寬的水流涓涓而過,前方大片的空地上,身穿淡藍色衣衫的男子手持長劍飛舞,身形俊逸。
冷冰玉提著一尺多寬的單根大竹管製成的水桶,來到石壁前直瀉的水流聚成的水潭前,彎腰打了一桶水,然後提著水桶看著不遠處舞劍的李瀚天。
不知道為何,看著李瀚天起舞,他心裏很難過。
那舞劍的身影,像是寥落。
雖然一直在和他爭,一直也在輸,而現在,雖然他贏了,卻是覺得他比輸的他好不得多少。
如今他很明白,師父會帶李瀚天來,隻是因為要他照顧小舒暢,會帶子瑛來,是因為要他照顧他的藥材,而帶他來,是因為要他照顧李瀚天與子瑛的飲食。因為他們四人幾乎不會做飯,而他的廚藝,很好。
冷冰玉提著水桶走進半丈寬的通道裏,經過藥房時,聽到裏邊傳來連續不斷的切藥聲,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李瀚天練完劍,估摸孩子快醒了,回去洗一把臉,小舒暢就哭醒了。
他抱著孩子哄了一會兒,拿文舒特製的小瓶子給她喂了吃的,又給她念了一些聖賢所著的書和一些算術,各方麵的學識扯了幾句,等她累了睡下時,冷冰玉已經喊吃飯了。
到廚房裏與兩人一起吃飯,三人也沒幾句話,李瀚天吃了後就去房裏,覺得有些困,小憩了半個時辰,被孩子哭聲吵醒,哄好後,抱著她出了房間,到山壁外曬太陽。
李瀚天抱著小舒暢坐在石壁前的木凳上,深深吸了一口清鮮的空氣,隻覺通體舒泰,困意也消了些。
從原謙國以北到原琥國以南的東部,世人隻知道那一整片無人可以穿過的高山叫黃伽山,卻不知越過了熙國東南之地的高山,東邊別有天地,有一大片草木繁盛花香四溢的深穀,大到有原熙國兩個州那麼大。因為麵積太大,穀底可以說是一望無際的平地。
自然,這平地也是相對於高險的黃伽山來說,其實還是有山的,不過不高而已。
“小舒暢,寶貝,乖女兒,你說你娘娘什麼時候回來?”李瀚天抱著孩子小聲的問。現在孩子還小,也聽不懂話,隻睜著一雙黑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