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案子才重新推翻,可因為過了許久,即使翻案,也也沒引起多少浪花,隻除了鄭家受到懲罰,鄭大公子卻並未牽扯在內,依然當著他的翰林院編修。
蕭明嫻沒穿來之前看到這一段氣得不行,許家這事,鄭大公子同樣罪不可恕,這樣的懦弱小人怎麼配當官有個好前程?
她這次回來之前寫了一封信給許家,先一步阻止許家父子去刑部告狀,拿的借口自然就是他們沒證據,去了也沒用,她卻有辦法讓許玉娘的事真相大白還她清白。
許家父子本就急病亂求醫,得到蕭明嫻的信,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深信不疑。此刻見到蕭明嫻,許老板雙眼通紅迎上去:“司姑娘,你信中所說能幫小女平冤洗刷汙名可是當真?你當真有辦法?”
蕭明嫻頜首:“我既然來了,自然是有辦法。不過,我這邊有兩種選擇,不知兩位要選哪一種。”
許家父子皆是一愣:“啊?”
蕭明嫻抬步邁入靈堂,點燃一旁的香,給許玉娘上了三支香,轉過身開口道:“我這邊有兩種選擇,第一種,我假扮死去的許玉娘前去嚇唬說服鄭大公子,讓他明日去刑部親口說出這件事的真相;第二種,我扮作死去的許玉娘明日隨你們去刑部擊鼓鳴冤,說許玉娘並未死,並用懷孕三月的孩子出世滴血認親詐鄭二讓他說出真相,至少,許玉娘的名聲會洗刷,隻是,一旦假死,鄭二不用抵命,鄭家稍作運作,他也隻需要在牢中待個幾年而已。”
許家父子聽得一臉懵,理清後自然更想選第一種,他們想替玉娘洗刷冤屈,卻也想讓鄭二血債血償。可無論怎麼聽,假扮玉娘蒙混住外人,這聽起來怎麼這般邪乎?
“這個……假扮玉娘?可他們怎麼可能會信?”
畢竟這世上並沒有相似的兩個人,麵前的少女與玉娘也完全不像啊。
蕭明嫻隻是先讓他們有個緩衝,她說完,借了靈堂的地方,她來時提了一個包裹,讓許家父子先離開,她則是關上靈堂的門,走到棺材前。
她望著裏麵靜靜躺著的娟秀女子,抬起手握住了她蒼白冰涼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握著脖頸上的玉佩,頃刻間,有光輕輕一晃,蕭明嫻的容貌開始發生改變。
這改變在一瞬間完成,等再看去,她已與棺材裏女子的容貌一模一樣,甚至連身形都相差無幾。
蕭明嫻完成這一切沒急著出去,等了小半個時辰,才重新走過去,將門打開。
許家父子早就等在外頭不遠處,焦急走來走去,聽到門響,齊齊看過來,可隨著這一眼,就看到“許玉娘”仿佛死而複生,就那麼栩栩如生站在那裏,眉眼溫柔瞧著他們笑。
許家父子一時紅了眼,許老板更是老淚眾橫:“玉娘……”
許榮背過身去擦了擦眼,才轉過身,定定望著幾乎與玉娘一模一樣的蕭明嫻,江湖上傳聞有一種秘法,能將人易容到以假亂真的地步,他竟有幸能得以親眼見到。
原本隻有一成的信心,此刻因為蕭明嫻這模樣至少到了五六成。
蕭明嫻神色依然沒什麼變化,隻抬起手,將鬢邊的碎發隨意攏在耳後:“我之前說的兩種辦法,你們考慮清楚。第一種需要賭一賭,卻也能讓鄭二血債血償為許玉娘抵命。當然,若是不想冒險,第二種也可,隻是……怕是你們會不甘心吧。”
許家父子已經做了決定了:“我們選第一種。隻是,那鄭大郎怕是不會答應的,他寧願犧牲小女也要保護鄭二郎,怎麼可能會答應去揭穿真相?”
蕭明嫻笑了:“所以,這是一場賭局。賭贏了,我們皆大歡喜;賭輸了,也沒什麼。鄭大郎選擇保住鄭二郎,因為許玉娘已經死了,對他而言已經沒了利益可言,反倒會讓他承受流言蜚語,而鄭二郎若是出事,鄭家二老不會繞過他。可如果,揭穿鄭二郎對他而言,是一條富貴路呢?那他到底是會選擇繼續保住二弟,還是選擇自己一個人的榮華。”
蕭明嫻真不信一個人能沒有半分血性,隻是比較衝動後他能得到什麼而已。幫已死的許玉娘出頭,他得不到半分好處,所以他選擇沉默。
可一家二子,父母偏心老二,示他如無物,這麼多年下來,他心底……當真對鄭二郎沒半分怨懟?
她不信。
既然決定用第一種,許家父子立刻去疏通,子時之前,終於買通外院的一個嬤嬤,帶蕭明嫻悄無聲息入了鄭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