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8號的靶紙拿過來!”顧暉澤依舊難以相信。
陸軍上尉衝那邊招招手,一名士兵拿著靶紙快速跑過來,恭敬的放在自家團座上官麵前。
靶紙中央紅心已經被子彈撕扯的幾近稀***銀洋還大了兩圈的紅心基本上已經分辨不出究竟有幾個孔洞,外圈的9環上倒是很清晰的留下3個。
“這看不出啊!有子彈穿過痕跡的最多隻能確定有4發,指不定有脫靶的可能性呢!”唐刀突然插言道。
“報告唐長官,靶紙中心是已經分辨不出中了多少顆子彈,木靶也被彈頭射穿我們無法找到彈頭,但我們根據那位弟兄至少有4槍命中靶心3槍命中九環的水準判斷,脫靶的可能性極小,應該是除那三槍之外全部命中靶心!”特務連長雙腳立正,大聲向唐刀報告。
唐刀笑了!
他當然不是故意考驗這名上尉,但這名上尉依舊給出了最讓他滿意的答案。
什麼樣的主官帶出什麼樣的兵,看來他沒看錯剛才跟自己言談頗為投契的陸軍上校。
“嗯!做的不錯,該是怎樣的成績就是怎樣的成績!退一萬步講,就算三發全部脫靶,這位兄弟也打出了67環的成績,比在座的許多人都強!”顧暉澤點點頭,看向還在射擊位前列隊站著的四行團官兵。“四行團那位弟兄是8號?出列!”
“到!”沈老六跨一步向前。
臉上竭力嚴肅,但嘴角卻是掩飾不住上翹。
今天老子沈老六要出名了,這是這名機槍手此刻唯一念頭。
“解開軍衣!”站在他麵前的陸軍上校突然下令。
沈老六微微一愣,卻是不由自主的聽令,解開上衣扣子。
顧暉澤將沈老六已經解開的軍衣扯開,露出肩膀,肩窩中的老繭清晰可見。
那是隻有長期被槍托不斷衝擊才可能出現的痕跡!
“士兵,你軍齡多少年?參加過那些戰鬥?司職何軍職?”
“報告顧長官,本人沈老六,參軍3年,參加過淞滬會戰,鬆江保衛戰,白鶴港之戰,嘉興防線保衛戰,廣德保衛戰,自退守四行倉庫,一直擔任輕機槍手!”沈老六挺起胸膛回答。
“好!果然是百戰之兵!”顧暉澤輕吼說完轉頭看向另外三人,“還請三位弟兄也報一報軍職!”
“擲彈筒手!”
“精準射手!”
“班長!”
“果然!”顧暉澤自語,眼神中卻也露出釋然。
怪不得有人隻打出60環成績,想來應該是那名擲彈筒手,久未使用步槍,還要一上來就用完全和栓動步槍不一樣的半自動步槍,能打出這樣的成績,就已經足以自傲了。
“謝謝幾位四行團兄弟,謝謝你們讓我和662團見識到了所謂強軍的風采!”顧暉澤舉起手,向四行團幾名士兵行軍禮。
那是一名軍官對百戰之軍的敬禮。
不僅僅是對他們今天精彩的表現敬禮,更是對他們曾經經曆的殘酷戰場,沒有那種經曆,是萬萬不可能有這種表現的。
“謝長官誇獎!”幾名士兵連忙還禮。
沈老六眼裏的笑都快藏不住了,就衝人家陸軍上校主動對他說好、主動行禮這件事,都夠他吹一輩子牛逼了。
放下手的顧暉澤看向一邊的唐刀,很認真的說道:“唐老弟,這次比試,我662團輸了!倒是讓老弟你見笑了!”
“單兵成績顧兄你的麾下輸了,但總成績卻是贏了,算平手如何?”唐刀卻是搖搖頭回答道。
顧暉澤卻是啞然失笑,他倒是沒去計算總成績多少,實在是四行團僅是一個97環的驚豔成績就已經足夠秒殺所有了。
經過剛才對那名老兵的檢驗,他卻是已經大概知道這名老兵機槍手能打出如此驚豔成績的原因了,別人不熟悉這把槍的短板,對於他來說,卻是不存在的。
顧暉澤甚至還敢肯定,沈老六射擊的總時長也絕不會超過25秒。
“嗬嗬,唐老弟可能不知道,剛剛貴屬挑中的三人,盡是我警衛班精銳,其中最短軍齡,都已經超過四年,而剛剛那位奪得第一的弟兄,卻是個三年兵,衝這一點算,也是我662團不敵啊!”顧暉澤卻是輕笑著搖頭拒絕了唐刀的好意,坦然認輸。
不等唐刀回答,這位陸軍上校話鋒卻是一轉:“不過,我可記得剛剛唐老弟你可是說過,若你弟兄不敵,那你這個大團長就要親自上陣是不是?”
“是”唐刀有點牙疼,他貌似已經知道這位的意思了。
“但現在卻是我的弟兄不敵,當哥哥的不才,隻能跟老弟你比一比,把丟的麵子找回來了!”顧暉澤臉上湧出笑容。“不過,別怪當哥哥的沒提醒你,我當年當排長的時候,可是全師射擊較技第一,從而被長官發現,提拔至警衛營中!”
唐刀搖頭苦笑。
全師第一?那他當年,可是邊疆軍區第一。
這主動找鐵板來撞,他可咋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