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過是多了一個人罷了,一個虱子是咬,兩個虱子也是咬,久而久之不就習慣了?
果然,收到屬下遞過來的清單,劉壯飛勃然大怒,怒吼一聲‘欺人太甚,老子寧願拚死一戰!’,便直接拔出手槍對準神態自若的夏大雨,甚至都扳開了保險,一副老子也不是泥捏的模樣。
唬得柳鳳池和中校副官一左一右給自己大旅長差點兒沒架走,旅長一時沒想開會被剮成片,他們可不想。
唐刀殺日本人從未手軟過,這近一年來死在他手下的日本人都能堆成一座小山,聽說在某個地方還壘砌過‘京觀’過,宰他們這些二鬼子不跟玩兒一樣。
“旅長,暫歇雷霆之怒,啥事兒好商量,您拿一個不入流的小兵出氣不劃算啊!”看著指著小兵的黑洞洞槍口,中校副官那張小臉慘白的仿佛是槍口對準了自己。
“劉旅長,我們團座長官說了,一個小時後,我團將全力攻擊西門!現在,已經過去30分鍾了,若扣除我返回所需要的時間,實際隻有5分鍾!”夏大雨一副少年老成不動聲色的指指放在桌上的老式座鍾道。
“老子不是唬大的。”劉壯飛身形微微一僵,色厲內荏的低吼道。
他當然知道幹掉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兵對四行團來說連傷根毛都做不到,反替自己惹來殺身大禍,而且以那個殺日本人如麻的陸軍上校的殺性,指不定滿門老小都會被報複。
可關鍵是他不想當整天提心吊膽的傀儡啊!他太清楚了,這個字一簽,從此以後,隻要唐刀但有所求,他就得老老實實招辦,不然滿門老小一樣沒活路。
日本人的凶殘,他是再清楚不過。
“我們團座讓我轉告劉旅長一句話,都說早死晚死都是死,但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就麵臨奔向死亡,那怎麼沒人選擇立刻死呢?早死和晚死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哪怕是一天一月呢?
隻要劉旅長你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團座長官保證你一定活得好好的,況且,劉旅長你心裏很清楚,就你們華北治安軍中和日本人不是一條心的多了去了,不多你一個!”夏大雨學著自己團座長官的語氣,將唐刀臨行前說的一席話轉述過來。
“是啊!旅長,一切得等逃過這場大難再說,而且人家唐團長允許帶一團人馬離開,您完全還有實力東山再起不是?”柳鳳池也忙勸道。
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劉壯飛緩緩坐到椅子上,仔細拿起清單看起來,兩分鍾後,當著夏大雨的麵,簽下名字,按下手印!
而後,目送柳鳳池親自護送夏大雨離開後,看向城牆邊上的防禦陣地目光中閃爍起凶光。
“命令二團一營、二營集合!”
既然已經決定做了,那就不再有何顧慮!
日本人不相信他,在兵力嚴重不足的這一刻,依然隻讓他一個步兵旅防禦一麵城牆,甚至還有兩個步兵小隊督陣,那就別怪他無情,先讓這兩個步兵小隊沒法開口說話。
至於其他方麵的日軍,唐刀已經承諾他,絕不會放一個日軍生離城池,就算偶爾有幾個漏網之魚,也無從得知他西門處發生過什麼。
因為,清單上寫得明明白白,此次攻城重點在東門,是日本人的駐防區。
他要做的,隻是把一小部分中國人接進城內。
至於他們去幹什麼,就不是他所要知曉的,反正絕不是什麼好事兒,對於日本人來說。
從下午四時到晚八時,直至夜幕深沉,石門城前的中方主力已經悉數抵達!
城頭的日軍無法知道來了多少中國人,但中方自己卻是知道,由4個步兵師出動的7個步兵團和所屬炮兵、輜重兵等已經全部抵達先前就劃定好的作戰區域。
在加上四行團主力,石門這座城市已經被將近3萬大軍水泄不通的包圍著。
城內僅剩的2000餘日軍和一個偽軍步兵旅總兵力不過6000餘,更關鍵的是守城日軍沒有山炮和榴彈炮,僅有幾門步兵炮,若是全力進攻,完全用不了兩日。
按道理來說,兵貴神速,既然主力已經集結完成,就應該連夜攻城,不給日軍任何喘息之機,若是讓日本華北方麵軍緩過神來調來援軍,讓這塊到嘴的大肥肉飛了,那花費一天一夜時間急行軍超過百裏的中國軍人們簡直無法原諒自己。
而且,各部團長刺激自己麾下士兵急行軍最多的理由:石門城內輜重如山,咱們能拿多少就拿多少,百分之八十歸團裏,百分之二十歸自己。
這種豐厚的獎勵機製可把一幫窮慣了苦慣了的大頭兵們刺激的嗷嗷叫,哪怕扛上兩杆槍走,那也是一杆值50大洋兩杆100塊,團部占大頭盈利80,自己還剩20不是?
如果扛上五杆槍呢?
在山路上邁著大步趕路的大頭兵們那會兒滿心都是‘金錢’的味道,什麼幾千日本鬼子和二鬼子,在他們已經幹過大幾萬日軍並成功擋下甚至還反戈一擊幹掉兩萬之後,都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別看經曆了一日夜的辛苦,在四行團和17師全殲第39步兵旅團的消息傳來後,從更遠處趕來的4個中國步兵團的士氣甚至比四行團和17師還要高漲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