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州子鼎(1 / 2)

好在後金塘騎,並沒發現埋伏於後山和東北八裏外密林當中的伏兵。

洪台吉,屯布魯和庫爾纏的注意力也被扼守州子鼎入口的張士奇,以及遺棄在碼頭和對麵的營盤裏堆積如山的物資吸引。

近千遼民眼看就要衝到車前,張士奇拽圓小梢弓張手就是一箭,衝在最前舉盾的遼民左眼中箭,應弦跪倒,長陣一片嘩然。

張士奇喝道:“殺”!

偏廂車後的四十甲兵,呼啦一下起身,張弓搭箭徑直往遼民密集處射去,九名義民也不甘落後,舉弓便射,槍林箭雨迎頭澆的無盾缺甲的遼民眨眼間傷倒一片。

跪舔洪台吉,追著明軍痛打落水狗的民族敗類總算嚐到了厲害,敵方的前陣大亂,淒厲的慘叫此起彼伏,其後隊也開始潰散,互相推搡著尖叫著,往後方退去。

噩夢,從這這一刻開始。

遼民的長陣動搖,居後壓陣的旗丁和包衣奴才顯然十分老練,組成十幾個鴛鴦陣,排成雁字形大聲呼喊著往前擠壓,但有遼民回逃挺槍便殺,眨眼之間十數人殞命。

大獻殷勤不成的遼民,這才知道厲害,哭爹喊娘一片哀嚎,前有大明的弓箭銃炮,身後是八旗老爺們的屠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身陷絕境,後悔為時晚矣!

這群欺軟怕硬的賤骨頭,隻略作猶豫便不約而同的把屠刀,舉向更好欺負的同胞,一個個瞪著血紅的雙眼如墮瘋魔,飛蛾撲火一般朝入口處的車陣撲了過來。

明軍箭出如雨,作倀遼民像割韭菜般一茬接著一茬的倒下,他們似乎完全不懂死亡和恐懼為何物,一千多人,在八旗老爺們的監督下前赴後繼,義無反顧的奮勇向前。

兩壺箭已消耗過半,麵對越來越多的舍生忘死的同胞,張士奇不禁膽寒,哀其不爭怒其不爭,切齒的罵道:“保家衛國惜命,為禽獸犧牲忘死,這是怎樣的愚民”?

他如果知道,幾百年後還有不少被奴役了二百多年的漢人,還在搖唇鼓舌替滿手血腥的八旗老爺頌德歌功,又當作何感想?

遼民越衝越勇,竟無一人逃竄。

堵塞入口的偏廂車前,屍體碼成小山,明溝暗渠血水橫流,慘不忍睹。

張士奇的兩壺羽箭轉眼射完,低頭再尋羽箭的功夫,在州子鼎最高處抱著父親失聲痛哭的魚鯨瘋了似的撲了上來。

他抱著張士奇的大腿,痛哭流涕,苦苦哀求著說道:“大人停手,他們也都是有爹有娘的漢家同胞,不能手足相殘呐大人”!

張士奇反手就賞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盯著魚鯨吼道:“不大開殺戒,難道要等他們提著咱們人頭去找八旗老爺領賞”?

張士奇指著車前滿地的屍體:“剛才追殺明軍的就是他們,這就是跪舔後金趁火打劫撈便宜的妄民的下場,他們死有餘辜”!

魚鯨滿眼驚懼的望著張士奇,不敢反駁隻不停的搖頭,張士奇罵道:“害怕就帶著你爹早些過河,別在這兒礙手礙腳”!

魚鯨不敢多言,默默的退回營壘。

五十人憑車而守,打到羽箭一支不留,仍擋不住遼民喪屍般的瘋狂反撲,湧進入口的前部用同胞的屍體填埋溝渠,硬生生的在偏廂車前填出了一大片平地。

在旗丁和包衣惡驅趕下,越來越多的遼民湧進州子鼎,發瘋似的,爭先恐後的怒吼著衝向偏廂車,欲和明軍展開肉搏。

明軍出征,豈能不帶火器?

張士奇喝道:“動手”!

車後的彈匣手,一把掀開偏廂車擋板,露出了三眼黑乎乎的炮口,不知厲害的遼民還沒反應過來,車後已騰起了三道白煙。

火光乍起,三聲巨響,一片鐵霖鉛雨,噴出炮膛,如雨打芭蕉一般,噗噗的破肉和入骨之聲響起,衝在最前的十幾個敢死遼民頓時被打成了血紅的篩子。

不等作倀遼民回身,炮聲再起。

一片散彈撒開,眨眼間又是幾十條鮮活的生命隕落,已入瘋魔的遼民頓時傻眼。

衝是不衝?再衝就是送死!

突然有人喊道:“快逃呀”!

總算反應過來的金境妄民,既不敢衝鋒也不敢後撤,驚聲尖叫,你拉我扯爭先恐後的跳進溝渠,撲騰著分向南北逃去。

明末的軍事工業,已經落後西方很遠,就拿大明的九邊普遍裝配的佛郎機炮來說,這是一百多年前流行於歐洲的一種速射炮,由於明人稱葡萄牙為佛郎機,於是將這種由葡萄牙人引入的火炮,命名為佛郎機炮。

佛郎機是一種鐵鑄的後裝滑膛加農炮,由炮管、炮腹和子炮(彈匣)三部分組成;隻需將已經裝填好的子炮裝入炮腹,引燃子炮火門便可射擊;

不過當時的技術水平有限,佛郎機炮的氣密性差,射程和準度一般,好在射速快,能發射帶有五百多枚鐵子的霰彈,可以封鎖六十米寬的正麵,近戰威力相當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