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

沈雪寧,你不要逼我!歐陽睿抬頭望向沈雪寧,眸底寒光怒火交替閃現,沈雪寧目光清冷,嘴角微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仿佛在說: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是將夏輕盈斬首為自己建立威信,還是袒護夏輕盈讓自己威嚴掃地,你自己看著辦……

“皇上駕到,辰王爺到。”就在歐陽睿下定了決心,即將做出決定之時,太監特有的尖細嗓音憑空響起,沈雪寧眸光微沉:這歐陽清來的還真是時候,想必是有侍衛見局勢不利於歐陽睿,前去通風報信了吧……

“參見皇上,萬歲萬萬歲,參見辰王,千歲千千歲。”除了明月這個坐輪椅的人,所有人皆跪於地上,恭敬的問候,沈雪寧漫不經心的抬頭望向歐陽清前來的方向,眸底閃過一絲驚訝:

歐陽清的身後跟著一身白色戎裝的程南英,這才一天的時間,冷峻瀟灑的程南英竟然嚴重憔悴,冰冷的眸底布滿了血絲,光潔的下巴隱有青色的胡須冒出……

程南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會是因為我拒絕了他,嫁給獨孤絕所致吧……

“平身。”歐陽清語氣和藹,顯得平易近人,隻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偽裝而已。

“謝皇上。”眾人謝恩起身,歐陽清緩步走向歐陽睿與夏輕盈:“這是怎麼回事?”

在走過沈雪寧身邊時,獨孤絕停了下來,站到了沈雪寧身側,伸手緊緊握住了沈雪寧的纖手,跟在歐陽清身後的程南英在看到沈雪寧和獨孤絕交握的手時,眸光不自然的閃了閃,隨即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回父皇,輕盈中了軟骨散。”歐陽睿知道欺瞞不過,隻得實話實說。

“好好的,輕盈怎會中了軟骨散的?”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中帶著威嚴。

“回父皇,事情是這樣的。”歐陽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明扼要的敘述了一遍,不知是不是沈雪寧的錯覺,在歐陽睿敘述事情的過程中,獨孤絕緊握著她小手的大手越收越緊,由於獨孤絕是帶著麵具的,所以沈雪寧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當歐陽睿將事情解釋完後,歐陽清微微一笑:“朕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隻是個玩笑。”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拿人命當玩笑,沈雪寧清冷的眸底閃著濃濃的不屑,剛想反駁歐陽清的話,卻見歐陽清大手微揚,頭頂上方正在飛翔的一隻小鳥被他強勢的掌風震了下來:“撲通”一聲掉進了池塘中。

就在那隻小鳥掉落池塘的瞬間,那幾隻怪物已張嘴將那隻小鳥吞入腹中,這一淒慘的景象使得眾人想要歎氣卻礙於有歐陽清在,隻得將歎息暗藏心底,整個場麵死一般的寂靜……

豈料,就在眾人還未從無奈中回過神時,那隻小鳥竟被那隻怪物完好無損的吐了出來,一時間,眾人全都怔立當場,不明白歐陽睿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

“池塘中這幾隻怪物其實是魚,它們以水為生,不會吃人的,就算花草和水中所下之藥可以生成軟骨散,也絕不會令人喪命,這些魚今日剛從烈焰運回,想必剛才隻是夏郡主想和雪寧開個玩笑……”

沈雪寧抬頭望向池塘,剛才這些所謂的魚藏於水下,沈雪寧並未看到它們的全貌,如今仔細觀察,這些怪物的確是魚,不過卻是吃人的鍔魚……

這些鍔魚之所以沒有吃下那隻小鳥,隻怕是歐陽清從中做了手腳,用內力打落那隻小鳥時,在小鳥身上打入了特殊的藥物,才致使鍔魚將它吃進口中又吐了出來……

歐陽清乃是一國之君,他說的話誰敢反駁,更何況又有現實擺在眼前,那‘魚’的確沒吃掉小鳥,就算眾人心中有所懷疑,誰也不敢直言說出,除非他不想活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歐陽清比歐陽睿聰明多了,也難對付的多了……

“原來夏郡主是在開玩笑,是雪寧多想了,如果下次夏郡主再想開玩笑時,記得暗示一下雪寧,免得到時雪寧一不小心,再次‘誤會’夏郡主。”

既然歐陽清已出麵為、歐陽睿、夏輕盈解圍,再加上夏輕盈又是獨孤絕名義上的妹妹,如果沈雪寧再追究,眾人就會數落她的不是了,所正也教訓過夏輕盈了,見好就收這個道理沈雪寧自然懂得。

“雪寧真是通情達理,難怪像南英這般冷心冷情之人也會為你動情。”歐陽清麵帶微笑,卻未達眼底,沈雪寧眸光微沉:歐陽清在打什麼主意,離間她和獨孤絕的感情,可惜他們兩人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歐陽清怕是白費心機了……

小手傳來一陣疼痛,沈雪寧抬頭望向獨孤絕,卻見他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徑直目視前方,比鷹隼還銳利的眸底冰冷流轉,沈雪寧微微皺了皺眉,想要抽回自己的手,無奈獨孤絕握的太緊,再加上這裏人太多,她又不能反抗的太明顯,所以抽了半天,她的小手還是被獨孤絕緊緊握在手中,分毫未動……

自從歐陽清來到這裏後,明月並未再發一言,事不關已一般淡然的觀察事態變化。

“難得今日有貴客進宮,朕定要設宴款待,馬副統領,傳令禦膳房……”

“多謝聖皇美意,本王今日還要事需處理,不宜在宮中逗留太久,改日有空,本王定會再來拜訪。”獨孤絕語氣冰冷,話語簡潔,聽到眾人耳中卻帶著強勢、不容置疑的口吻。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再挽留辰王了。”獨孤絕做事一向乾綱獨斷,就算歐陽清挽留,他也絕不會再留下,歐陽清也是人精,自然會做出最明智的處理:“那雪寧是否會留在宮中用膳……”

“本王所說的要事與雪寧有關,所以雪寧會隨本王一起回去,聖皇,告辭。”言畢,獨孤絕不再理會眾人,拉著沈雪寧快步向前走去。

望著獨孤絕和沈雪寧漸漸遠去的身影,程南英眸底湧上濃濃的傷痛,微微抬頭望向天空,一隻小鳥正在自由的飛翔:雪寧,你一定要幸福……

皇宮陰謀詭計太多,令人防不勝防,雖然沈雪寧不怕陰謀詭計,但她今天還有一件要事待辦,就算獨孤絕不帶她離開,她也會找借口離去。

行至宮外,沈雪寧終於掙開了獨孤絕的手:“王爺,你是回別院還是去其他地方?”

“如此說來王妃不打算回別院。”獨孤絕冰冷的語氣中略帶玩味。

獨孤絕,你可真聰明,僅憑一句無關緊要的問話就猜出了我心中所想,不過,沈雪寧也沒打算瞞他:“今日是我與冷逸軒一月之約的最後一天,我要去臨月樓問他要交待。”

“本王送你過去。”說著,獨孤絕就欲拉沈雪寧上馬車。

沈雪寧巧妙的躲過了獨孤絕伸過來的手:“王爺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擱,況且,這裏距離臨月樓並不算太遠,雪寧自己走過去即可。”說著,不等獨孤絕答話,沈雪寧已起身向前走去,望著沈雪寧漸行漸遠的身影,獨孤絕冰冷的眸底越凝越深。

“王爺,地宮宮主已到。”一道恭敬的男聲憑空響起,獨孤絕冷眸微眯,目光仍舊望向沈雪寧消失的方向:“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撐到了本王大婚後,讓他去別院等候,本王隨後就到。”

清雅宮,夏輕盈沐浴更衣過後,洗去了一身的疲憊,躺在舒適的大床上休息,太醫開出的解藥已服下,軟骨散的藥力漸漸化去,失去的內力慢慢恢複,暗中運功讓內力在體內慢慢運行,整個人舒服了很多,紫色的羅帳隨風輕揚,一道白色的身影背對著大床現於床前。

“什麼人?”夏輕盈嬌斥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語出口的同時,纖細的身影已竄出了羅帳,纖於輕揚,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橫於那名背對著她而立的白色身影脖頸上。

在看清麵前所站的人時,夏輕盈心中一驚,麵色大變,立刻撤回了手中的長劍,跪於地麵:“參見主人。”

白衣人沒有說話,身形未變,反手一掌將夏輕盈打飛了出去,森冷的質問聲在房間中響起:“誰讓你設計沈雪寧的?”

夏輕盈纖細的身子撞到牆上又反彈了回來:“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想要運功壓製體內不斷上湧的血氣,卻意外的發現,原本已恢複的內力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中知曉是白衣人那一掌所致,卻不敢有所怨言:“主人恕罪,輕盈不知沈雪寧乃是自己人。”

“沈雪寧並非自己人,但她是我們這項計劃中不可缺少的一枚要棋子,在她成為廢棋之前,她不能死。”白衣人語氣仍舊冰冷的讓人如臨臘月的冰窖:“如果讓本尊知道你因兒女私情而打亂本尊的計劃,你應該知道後果。”

“屬下明白。”夏輕盈微低著頭,恭敬的回答著,一陣輕風吹過,白衣人不見了蹤影,夏輕盈整個人癱倒在地,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今天這關總算過去了……

猛然抬眸,夏輕盈眼底寒光閃現,隱隱帶著一絲幸災樂禍:沈雪寧,被主人利用之人從來都不會有好下場,你也不會例外,看來這次用不著我出手,你的下場就會很慘,絕哥哥,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臨月樓雅間:“古雲,那張拜帖究竟是怎麼回事?今天可是我與沈雪寧一月之約的最後一天……”冷逸軒立於窗前望向窗外,口中說著拜帖之事,腦中的思緒卻早已不知飛到了何處。

坐在桌前的古雲慢騰騰的輕品著杯中的香茶,眼底閃過一絲戲謔:“你怕什麼,沈雪寧那麼喜歡你,就算你給不出交待她也絕不會太過為難你,最多讓你暗中做做她的地下情人……”

“古雲!”冷逸軒轉身望向古雲,眸底閃著濃濃的凝重與無奈:“我現在沒心情和你開玩笑,把拜帖之事原原本本向我敘述一遍。”

古雲輕歎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那張拜帖的確是我親手所寫,逸軒你也知道,我生平最喜歡下棋,沈雪寧破解了無人能破的棋局,我想和她切磋一下,所以就想約她第二天在望江樓一敘,誰知,就在拜帖寫好一個時辰後,臨州傳來消息,生意出了點問題,我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就坐上了前去臨州的馬車,連夜趕往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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