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整個皇宮都已亮起了燈,東宮臥室中,歐陽睿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從豪華的大床上坐起身,望了望外麵漸漸變黑的天色,隨手拿過一件衣服披上,緩步走出了房間。

今日上午他練劍有些累,便躺在床上休息,沒想到一睡就睡到了天黑,步出房間後,一陣清風迎麵吹來,使得他那朦朧的笑意頓時消失無蹤,陣陣花香隨風飄入鼻中,歐陽睿重重的吸了幾口氣:房外的空氣倒是比較清新……

如今已到晚膳時間,再加上他午膳也沒吃,自然是餓了,當下便不再耽擱,緩步向大廳走去,他知道,那裏早已擺上了他喜愛的飯菜。

不遠處的假山形狀怪異,在夜裏看來卻別有一番風味,歐陽睿對這一切早已看習慣,自然未注意到這石頭和平常有些不同。

歐陽睿走過假山後,一道窈窕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從假山中走了出來,望向歐陽睿的漂亮眼底寒光閃現,為了等歐陽睿最不設防的這一刻,她已經在這裏呆了大半天,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

纖細的身影快速向歐陽睿靠近,腳步輕盈,悄無聲息,眸底寒光閃現,手中,一柄戴著套的匕首顯現。

眼看著纖細身影就要來到歐陽睿身後了,人影眸底的寒光更濃,慢慢拔出匕首……

走在前麵的歐陽睿對光線反應極為敏感,當匕首的寒光剛剛在黑夜中閃現,歐陽睿便已感覺到不對勁,冷眸一寒,猛然轉身對著身後揮出一掌,隻聽“砰”的一聲響,不遠處的大石被他強勢的掌風震成了碎片……

如果這一掌打在人身上,那人必死無疑。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片刻功夫已有大批禦林軍來到了這裏:“殿下出什麼事了?”

“沒事,是本宮在此練功。”歐陽睿說的輕描淡寫:難道剛才隻是我的錯覺,身後根本沒人,可那道寒光又該如何解釋……

虛驚一場,侍衛們快速散去,歐陽睿雖心中十分不解,可也並未深究,趕去飯廳用晚膳了,形狀怪異的假山中,冷逸軒正緊捂著李玉蓉的嘴巴,不讓她發出任何聲音,當確定四周空無一人了,冷逸軒方才慢慢鬆開了李玉蓉:“冷大哥,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殺了他,如果不是他騙我,冷家三分之一的產業也不會被沈雪寧拿走……”

“李玉蓉,你懂什麼,如果你真的殺了歐陽睿,不止是我們三人,三大世家恐怕都會毀在你的手裏。”冷逸軒怒氣衝衝:“你一天到晚除了闖禍還會做什麼,平常你任性也就罷了,可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你怎麼就不動腦子想想……”

“我……我隻是想幫你們……”李玉蓉低下了頭,眼淚順著臉頰流淌,顯得十分委屈。

“幫忙,你不闖禍就算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如果剛才不是我和古雲及時趕到,此時的你早已是一具屍體,這裏可是皇宮,如果歐陽睿說他把你錯當成刺客殺了,我們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你死了也是白死……”

“我們三大世家不是有自己的勢力麼,如果真要動手,未必會輸給歐陽睿。”李玉蓉不服氣,聲音卻是越來越小,明顯是底氣不足。

“我們三大世家的確是有自己的勢力,可我們要將他們用在正事上,而不是為了你的一時任性,而妄送他們的性命。”冷逸軒語氣冰冷,氣憤難消:“古雲,送她回李府,命人嚴加看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她出來。”

李府,“古大哥。”李玉蓉可憐兮兮的望著古雲:“你去幫我求求情嘛,天天悶在這裏,我會悶出病的。”

古雲故做無奈的歎了口氣:“玉蓉,不是古大哥不肯幫你,隻是逸軒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他正在氣頭上,我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如果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古大哥也會被他關起來,不如等過幾天,他氣消了,古大哥再幫你求情,他那麼寵你,自然不會再為難你……”

客廳,冷逸軒坐在座位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香茶,麵色微沉,眸光迷離,思緒已不知飛到了何處。

時間不長,古雲緩步走進了客廳,在冷逸軒身側坐下,自顧自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還在生玉蓉的氣。”

冷逸軒輕輕搖了搖頭:“早就不氣了,玉蓉天天闖禍,如果她闖一次禍我就生半天氣,恐怕早就被她氣死了。”

古雲重重的歎了口氣:“玉蓉這次的確是欠考慮了點,差點闖下大禍。”

冷逸軒淡淡一笑,笑容中有些苦澀:“她有哪次是經過考慮再做事的。”

說著,冷逸軒的眼光暗了下來:“古雲,難道真如你所說的,我與那位吹簫的女子真的是有緣無分嗎,兩次,都在我快要見到她時,簫聲停止……”

古雲剛想將那名吹簫女子可能在獨孤絕別院的事情告訴冷逸軒,可轉想念又一想:如果我將此事告訴了他,那找到那名女子就不算是我的功勞了,上次我說幫他找人,結果沒找到,真的很丟麵子,這次我一定要將丟掉的麵子給撿回來……

心中打定了主意,古雲未將這一發現告訴冷逸軒,而是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逸軒你放心,這一次我古雲對天發誓,不出一個月,我定會幫你找到那名吹簫女子,否則就讓我一生一世找不到心愛之人……”

冷逸軒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笑了笑,顯然是沒將古雲的話當真,畢竟,上次古雲也曾向他保證過,卻沒有幫他找到他想找的那名女子……

古雲看得出冷逸軒沒把他話當真,可這更加刺激了他那‘脆弱’的神經:冷逸軒,你等著,等我真的找到了那名女子,看我怎麼耀武揚威……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沈雪寧一襲藍色紗衣,坐在臨月樓雅間中的臨窗位置,漫不經心的品著杯中茶水:不知今天我要等的人會不會來……

正在思索間,一道熟悉的身影推門走了進來,一襲玄衣藍衫,臉龐英氣逼人,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轉:“師妹,找我什麼事?”

“誰告訴你我在找你?”沈雪寧抬頭望向蕭堯,不答反問。

“你讓人在所有的青樓中放話,說自己遇到了大麻煩,雖有獨孤絕保護,卻依然無法徹底將麻煩鏟除,若要平安,則要師傅的一件物品……”說著,蕭堯抬眸望向沈雪寧:“師傅一世隻收你、我兩名弟子,有師傅遺物的也隻有你、我兩人,說吧,究竟遇到什麼事了?”蕭堯旁若無人的走至沈雪寧身側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師兄,如果我有事找你,要去哪裏才能找得到你?”沈雪寧目光清冷沒有一絲感情。

蕭堯邪魅的眸底隱帶一絲戲謔:“獨孤絕那麼厲害,你有事找他幫忙不就行了,為何還要找為兄?”

“你和他不同,雖然我們是盟友,但我總覺得他那個人怪怪的,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有時候他很大度,可有時候又小氣的讓人感覺莫名其妙,相比之下,還是師兄好相處一些……”沈雪寧自顧自的說著對獨孤絕的看法,絲毫沒注意到蕭堯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這是信號。”在沈雪寧回頭望向他時,蕭堯已恢複了正常,從懷中拿出一支小竹筒,遞給了沈雪寧:“如果想見為兄,把這支信號放上天空即可。”

沈雪寧接過小竹筒,觀望片刻放進了衣袖中:“師兄,暗宮是師傅的心血,最近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讓你知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炸掉暗宮的人是歐陽睿,暗宮中被炸死的那些人都沒有死,而是被人秘密控製了起來,利用他們再次對付暗宮……”

“是嗎?”蕭堯眸光微沉:“看來抓走暗宮眾人的是個聰明又厲害的家夥,竟然想到用這種方法讓暗宮之人自相殘殺。”

“我已經讓陸無情帶著其他人另換地方住了,暫時他們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一記驚雷響起,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時間不長已下起了蒙蒙細雨:“這天氣還真是多變,剛才還好好的,竟然說下雨就下雨……”

廂房外傳來客人的報怨聲,沈雪寧輕輕一笑:現在的天氣就如同現在的局勢,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有可能會血流成河,不止是天氣,人生也多變……

“師妹,既然你這麼討厭獨孤絕,不如放棄他,考慮一下為兄?”蕭堯邪魅的眸底滿是戲謔,沈雪寧暗自歎了口氣:又來了,這句話他說了不下百遍。

雖然沈雪寧和獨孤絕成親是迫不得已,可是,她和他也不會輕易分開,因為他們是盟友,在敵人沒死之前,他們會並肩作戰,雖然他們之間也可能會有猜疑,會有爭吵,再嚴重一點兒,可能會拔劍相向……

但有些事情一旦決定了,就絕無反悔的可能,沈雪寧和獨孤絕之間的盟約已經生效,絕無更改的可能……

“師妹……師妹……”沈雪寧刹那回神,眼前,蕭堯的大手不停的來回晃動著,見她回過了神,方才停了下來:“師妹你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不會是在想獨孤絕吧,小別勝新婚是沒錯,可師妹你也不至於才和他分開這麼一小會兒就開始思念……”

“我有說過我在想獨孤絕嗎?”沈雪寧抬眸望向蕭堯,眸底閃過一絲氣憤:和獨孤絕在一起時他說我在想蕭堯,現在蕭堯就坐在我旁邊,可他竟然說我在想獨孤絕,這兩個人真是……

等等,這兩個人也太有默契了,沈雪寧眸光微沉:說我想另外一名男子時,兩人的動作,語氣都極其相像,還有之前,蕭堯總是在我麵前說獨孤絕的好處,再加上蕭堯和獨孤絕的親信還十分熟悉,可見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尋常……

沈雪寧抬頭望向蕭堯,眸光清冷:“師兄,你老實告訴我,你和獨孤絕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不要說隻是幾麵之緣,或萍水相逢,這些推托之詞我根本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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