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為兄住的客棧梳洗一下,你這個樣子怎麼去辦事。”沈雪寧本想立刻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蕭堯說的也不無道理,她現在這相樣子,的確是無法前去見人。

來到就近的客棧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換上一身全新的衣服,整個人也精神很多,沈雪寧拉開房門,卻見蕭堯早已等在外麵了,昨晚一夜未睡,蕭堯卻沒有絲毫的倦意,修長的身形依舊挺拔,淡淡的熱水餘溫飄入鼻中,顯然他也剛剛沐浴完。

“師妹,你脖頸上的傷口如何了,上過藥了嗎?”蕭堯語帶關切,這裏是客棧,又不是別院或郡主府,哪裏有藥可用,沈雪寧不以為然:“還沒有,不過傷口並不嚴重,等我回別院再上藥吧。”

“那怎麼行,有傷就要及早醫治,否則會留下傷痕,為兄這裏有藥。”說著,蕭堯自衣袖中拿出一個細小的瓷瓶,輕輕打開,一股怡人的藥香飄入鼻中。

“我自己來吧。”望著近在咫尺,想要為她上藥的蕭堯沈雪寧的眸光微微閃了閃,伸手去接蕭堯手中的瓶子,卻被他巧妙的躲過:“這裏沒有鏡子,師妹你看得到傷口嗎?”

不由分說,蕭堯倒出瓶中的藥物,輕輕抹到了沈雪寧的傷口上。

藥物所到之處,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滲處肌膚,火辣辣的疼痛感立刻消失,熟悉的陽風氣息縈繞鼻端,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沈雪寧頭發上,沈雪寧有些不自然,剛想推說自己的傷口已經不疼了,冷不防蕭堯眼尖的看到了她另一側脖頸上的牙印。

“師妹,這是什麼傷口,怎麼這麼奇怪。”微涼的大手輕撫上獨孤絕製造的那排牙印上,沈雪寧急忙後退了一步與蕭堯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並且快速將半垂的衣領拉了上來:“沒事,一點兒小傷口而已,過幾天就會沒事了。”

話音落的同時,沈雪寧看到冷逸軒正立於不遠處,想必剛才那排牙印他也看到了,可蕭堯這家夥唯恐天下不亂,就在沈雪寧想要起身離去時,他猛然反應了過來:“師妹,我知道你脖頸上的傷口是怎麼造成的了,那是牙印……”

沈雪寧又氣又無奈,蕭堯整日流連在花叢之中,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她脖頸上的傷痕是牙印,能在她脖頸上製造牙印的,除了獨孤絕根本找不到第二個人,方才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嘴角輕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師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趁著蕭堯呆愣之時,沈雪寧狠狠踩了蕭堯一腳,趁著蕭堯吃痛時,沈雪寧已快步走下了樓梯,飛速向門外走去: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望著沈雪寧漸行漸遠的身影,蕭堯故做無奈的歎了口氣,緩步向沈雪寧快要消失的方向追去,在經過冷逸軒身邊時,冷逸軒驀然開口:“蕭兄,沈宮主已是成親之人。”

蕭堯停下了腳步,卻並未側身回頭:“在下知道,不過,這與冷兄有什麼關係。”

“蕭兄是沈宮主的兄長,自然要有兄長的樣子,在下知道蕭兄一向好美色,隻是,世間女子何其多,就算蕭兄再風流瀟灑,也不應該將主意打到已為人妻的妹妹身上。”冷逸軒看似平靜的聲音中暗含教訓。

蕭堯微微一笑,側目望向冷逸軒:“冷公子似乎管的太多了,在下與雪寧並非親兄妹暫且不說,冷公子又是如何得知在下在打雪寧的主意,再退一步說,就算在下對雪寧有心,也有雪寧對在下有意,我們兩人才能在一起,如果在下有心於雪寧,就算她已為人妻,在下也不會放心,世俗的觀點在下從來都不在乎。”

“倒是冷兄,以前對雪寧可謂是討厭之極,為避開她,冷兄可是沒少動腦筋,如今雪寧已為人妻,她不會再糾纏於你,冷兄應該開心高興的不是嗎,為何你還要再主動去靠近雪寧?”

言畢,蕭堯不再理會冷逸軒,快步起身離去,望著蕭堯漸行漸遠的身影,冷逸軒眸光微閃:蕭堯絕不能和沈雪寧在一起,否則,定會壞了我的大計……

紅通通的太陽越過地平線緩緩升起,沈雪寧立於一處豪華的別院前,望著別院大門上方的牌匾上所書的暗宮兩字,嘴角微揚起一絲嘲諷的笑意:陸無情,我看你這次還怎麼和我裝聾作啞,難怪讓你調查暗宮被炸一事,聰明如你卻查不出絲毫的頭緒,因為此事根本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抬腳走進府內,頓時一股清親的氣息迎麵撲來,望著麵前迷人的景色,沈雪寧輕哼一聲:陸無情,想不到你還真懂享受……

此時時間雖早,可宮人們早已起床,三三兩兩的在打掃院子,沈雪寧隨便叫住一名宮人,問清了陸無情的住處,快步向那個方向走去……

距離陸無情的住處還有一段距離,沈雪空便聽到了一聲比一聲高亢的猜拳聲,沈雪寧嘴角微挑:陸無情,你還真會裝,喝醉酒,想騙誰……

飛起一腳踢開了陸無情的房間門,映入眼簾的是陸無情和古雲那通紅且錯愕的俊臉,顯然兩人已喝了不少的酒了:“沈……沈宮主。”古雲也不知喝了多少,舌頭有些打結,說話也不怎麼連貫,醉眼朦朧,倒是陸無情,還算清醒,短暫的錯愕之後便恢複了正常:“宮主一大早來找無情不知所謂何事?”

“你們喝了多長時間的酒了?”以房間中酒香的味道來看,應該不下十二個時辰了,這也是沈雪寧沒有直接逼問陸無情去密室的原因。

“我們從昨日傍晚一直喝到現在,應該十二個時辰左右了,宮主問這件事情做什麼?”陸無情心中不解。

“沒事,隨便問問,酒雖好,可不易多喝,否則傷身。”沈雪寧語氣清冷,不帶一絲感情,讓人猜不出她心中所想。

“古雲,我說找你怎麼找不到,原來你跑到這裏來喝酒了。”冷逸軒緩步走進了房間,架起了快要喝趴在桌子上的古雲:“你怎麼喝這麼多酒,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

“我沒醉,沒醉。”已經閉上眼睛的古雲大聲嚷嚷:“陸兄……我們接著喝……我要和你比酒量……我一定會贏,一定會贏的……”

“好、好、好,你會贏,我們改日接著喝。”陸無情語氣溫順,毫無脾氣。

“陸兄,告辭。”和陸無情道過別後,冷逸軒架著古雲緩步向外走去。

“不知宮主前來此處所謂何事?”冷逸軒和古雲走後,陸無情將目光轉身沈雪寧,沈雪寧在房間中慢慢環視一周:“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閑得不無聊,前來看看你們的新住處,環境很不錯,陸長老眼光很好……”

沈雪寧說著言不由衷的話,陸無情淡淡一笑:“多謝宮主誇獎,在下不過是略盡綿力而已……”

和陸無情周旋片刻,看望了一下重傷將好的青山,沈雪寧找了個理由離開了別院,走出一段距離後,蕭堯修長的身影從前麵一棵大樹上跳了下來:“師妹,調查的怎麼樣了,找出陸無情的破綻了沒有?”

身側,冷逸軒和古雲也緩步走了過來,此時的古雲麵容英俊,目光清亮,有神,哪裏還有半點醉酒的樣子:“古雲,你真的和陸無情從昨天傍晚喝酒喝到現在?”沈雪寧有些不太相信。

古雲點了點頭,眼底閃過一絲得意:“沒錯,我之所以沒有喝醉,是因為我事先服下了解酒的藥丸。”

“在此期間,陸無情有沒有離開過房間?”沈雪寧目光幽深。

“絕對沒有,他一直都和我在房間中喝酒。”古雲言詞肯定:“在此期間我們兩人倒是去過兩次茅房,不過,我們是一起去的,他玩不出什麼花樣……”

沈雪寧了解的點了點頭:“如此說來,在密室中用折扇與我交手的人並不是陸無情。”

其實現在想想,陸無情本就是暗宮暗中的主人,所有的暗宮教眾都聽從他的指揮,如果他真的想要造反,隻需一聲令下沈雪寧的宮主之位就會不保,他大不可不必將事情搞的這麼複雜。

隻是,簡風素雲一事又如何解釋,他們兩人身份高貴,不可能輕易臣服於他人,如果那個戴麵具的神秘人不是陸無情,那他們兩人又怎會如此輕易就選擇了效忠……

突然,沈雪寧腦中靈光一閃,回頭望向冷逸軒與古雲:“你們早就懷疑陸無情了,所以昨天形動時才會讓古雲去找陸無情拚酒,好借此拖延陸無情的時間……”

古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確是這樣,辰王爺本來打算用另外的方法拖住陸無情的,隻是在下覺得這種方法更有效,所以便用了……”

“你們和獨孤絕達成了協議?”沈雪寧眼眸微挑,眸底閃著危險的氣息。

古雲輕輕搖了搖頭:“那倒沒有,隻是在下提前行動了而已……”

“師妹,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蕭堯優雅的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詢問著。

“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沈雪寧猛然抬起了眼瞼:在當今世上沒有勢力是絕對不行的,就像今天這件事情,所有人都知道,隻瞞著她一個人,所以,她一定要抓緊時間培養自己的勢力……

還有獨孤絕,她之前曾讓他派人去監視陸無情,葉孤寒等人,現在,也是時候去向他了解一下幾人最近一段時間的動向了……

還有夏輕盈葬身郡主府地下的事情,也應該一並告訴獨孤絕,畢竟,他是烈焰的王爺,而夏輕盈是烈焰前來和親的郡主,夏輕盈在此喪命,隻怕夏侯爺不肯輕易善罷甘休,可是獨孤絕此時身在聖乾,與歐陽清明裏較量,勝算不大,如果烈焰有人想借他人之手除去獨孤絕,那這會是最好的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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