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綻

雖然沈雪寧並未找出任何證據證明那名戴麵具之人是陸無情,但她已不會再相信他,所以,從郡主府地下救出的那些暗宮教眾,沈雪寧並沒有將他們交給陸無情。

沈雪寧讓如意暗中將忠於她的那些人送去孟流星身邊,進行重新編排,至於背叛她的那些人,當然是秘密處理掉了,並且是以極其殘忍的方式,她沈雪寧可不是什麼好人,對忠於她的人,她會善待他們,但對於背叛她的人,她也從來都學不會手下留情。

隻是,被冷逸軒等人救出密室的暗宮教眾中並沒有簡風和素雲,不知他兩人是死在了密室中,還是趁亂逃脫了。

還有那名神秘的白衣人,她與蕭堯和那人在密室分開後便再也沒見過他,據守在郡主府周圍的人所說,他們也未曾見到過此人。

那白衣人武功極高,再加上密室極有可能是他一手建造,出口在什麼地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沈雪寧相信他一定還活著,隻不過,他的內部出了問題,這一次他被自己信任之人出賣,險些喪命,他自是不會善罷甘休,定會一查到底,短時間之內,那白衣人應該不會有所動作……

再來說說夏輕盈,墜入無底深洞,無活命的可能,可她畢竟是烈焰郡主,如果她死了,以夏侯爺愛女心切的脾氣,定會逼著聖乾交出凶手。

隻是,將夏輕盈推下深洞的是蕭堯,即便歐陽清想將他交給烈焰也未必找得到他的人,交不出凶手,聖乾與烈焰定會開戰,如今獨孤絕身在聖乾,身邊隻有區區百名侍衛保護,根本不足以與上萬人的聖乾軍隊相抗衡……

夏輕盈失蹤一事沈雪寧並沒有隱瞞獨孤絕,她也沒打算隱瞞,因為獨孤絕在烈焰一言九鼎,有了他的幫忙,事情會好解決許多。

不過,也幸好夏輕盈在出事外搬進了別院,獨孤絕命人囚禁了夏輕盈身邊最親近的幾名侍女,然後給她找了個替身,每天推托得了風寒,窩在房間不出來,隻是,這種方法隻能解燃眉之急,不是長久之計!

說到夏輕盈,就不得不說說歐陽睿了,一直以來,沈雪寧都知道夏輕盈與歐陽睿達成了協議,卻沒想到她除了烈焰郡主外還有其他的身份。

既然夏輕盈有雙重身份,那歐陽睿是不是也有雙重身份,沈雪寧也曾懷疑過那名白衣人就是歐陽睿,可是那名白衣人的身形與歐陽睿不盡相同,更何況,歐陽睿並沒有那麼高的武功,所以,這一想法並不成立……

“王妃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別院書房,獨孤絕與沈雪寧正坐在桌邊下棋,郡主府一事過後,獨孤絕的脾氣明顯好了很多,做某些事時,也會象征性的征詢一下沈雪寧的意見,不再像以前那樣乾綱獨斷,剛愎自用。

沈雪寧手持黑子觀望片刻,輕輕將黑子落到了棋盤上,頓時,獨孤絕的一顆白子被重重包圍,成了廢棋,被沈雪寧拿到了局外:“其實也沒什麼,在想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沈雪寧說的輕描淡寫。

獨孤絕拿出一顆白子,微微思索片刻,慎重的將棋子放至棋盤上:“郡主府陷入地底一事早已傳遍京城,人們對此的看法眾說紛紜,有人說是郡主府暗中所做的一些事情觸犯了天威,所以上天才懲罰於郡主府,讓其陷入地底,也有人說是郡主府接連死人,陰氣太重,所以才會陷入地底,不知王妃對這些看法有何感想?”

“別人怎麼想與我無關,郡主府陷入地底的實情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又何必去在意世人的想法。”沈雪寧不以為然:“倒是夏郡主那邊,王爺打算如何處理,總是以這種理由讓假的夏郡主呆在房間中並不是長久之計。”

“這件事本王早已安排妥當,王妃不必擔心。”獨孤絕說的輕描淡寫,語氣微冷:“本王已命人暗中調教這名替身,最多一個月,她就會和真正的夏輕盈一模一樣,聖乾之人與夏輕盈接觸較少,到時,定不會有人看出其中的破綻。”

沈雪寧清冷的目光在棋盤上打量片刻,將手中的黑子放到了自認為最妥當之處:“那就最好。”

思索片刻,沈雪寧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王爺,您與夏郡主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為何對她的生死毫不關心,難道真如世人所說,皇室無手足。”沈雪寧說出這番話是需要很大勇氣的,畢竟獨孤絕心性高傲,定然是受不得半點別人的嘲諷之語。

本以為獨孤絕會生氣,豈料,他動作未停,頭也未抬:“如果本王說,本王與那夏輕盈並非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王妃會相信嗎?”

沈雪寧麵色如常:“自是不信,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雖說世人所說的未必就是真的,不過你獨孤絕所說的話中,又有幾分真假。

“啟稟王爺、王妃,古雲古公子求見。”獨孤絕將手中的棋子放到棋盤上,正欲說話,莫鬆恭敬的稟報聲自門外響起,獨孤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來這裏做什麼,心中雖疑惑,卻還是對莫鬆命令著:“請他進來吧。”

“是,王爺。”莫鬆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沈雪寧落下了手中的最後一顆棋子,抬眸望向獨孤絕,清冷的眸底依舊沒有任何感情:“王爺,你輸了。”

說著,不等獨孤絕答話,沈雪寧已起身向外走去:“既然王爺有客人,雪寧就先回房休息了。”說著,沈雪寧停下了腳步,回頭望向獨孤絕,清冷的眸底閃著凝重:“王爺,請你記住,今晚我們分房睡。”

自從郡主府被炸後,沈雪寧便想出一個可以拒絕與獨孤絕同睡的好方法,那便是下棋,兩人每天都會對弈一局,如果沈雪寧贏了,兩人便分房睡,如果獨孤絕贏了,兩人便同睡一床。

沈雪寧棋藝高超,獨孤絕的棋藝竟然也不錯,幾個回合下來,兩人各有輸贏:“古雲王妃也認識,大可不必回避。”

“雪寧並不是在回避客人,隻是有些累了,先行回房休息,王爺請自便。”沈雪寧腳步未停,頭也不回的回答著,話音落的同時,沈雪寧窈窕的身影已走到了門外。

獨孤絕低頭觀望桌上的棋局,他僅以一子之差輸給了沈雪寧,如果剛才不是莫鬆前來稟報事情,打斷了他的思緒,今天這一局他未必會輸……

“辰王爺,近來可好。”一道青色的身影緩步走進了書房,英俊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獨孤絕自棋盤前站起身,緩步走至書桌前坐下:“不知古公子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是這樣的辰王爺,冷老夫人年事已高,對簫情有獨鍾,一心想招一名簫藝高超的女子為其解悶,前段時間在下路過此處,聽到了悠揚的簫聲,按簫聲來判斷,定是名女子所吹奏,隻是當時在下有急事,無法前來拜訪,不知府上有哪名女子如此精通玉簫?”古雲這番話說的極是委婉,既說出了自己的意思,也未完全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獨孤絕其人最討厭別人廢話連篇,與他打交道還是直來直往的好。

“烈焰樂器以簫為主,別院中上至本王,下至掃地的下人,所有的人都會吹簫,不知古公子那天聽到的簫聲是何種韻律?”人不同,所吹奏出的韻律自然也不同。

“婉轉悠揚,悅耳動聽。”古雲闡述著對那天簫聲的看法:“以簫聲來判斷,吹簫之人定是名蕙質蘭心的女子。”

一想起那天的簫聲,古雲眼底下意識的閃出濃濃的讚賞之色:“對了,那天在下聽到簫聲時是在傍晚時分,王爺能否派人詢問一下,那個時間是哪名女子在吹奏。”

獨孤絕麵色如常:“古公子所求之事實乃小事一樁,本王定會派人協助古公子。”

“莫管家。”

“卑職在。”莫鬆恭敬的答應一聲,推門走了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古雲微微一愣:他武功不弱,卻未察覺到門外有人,可見莫鬆的武功絕不在他之下,一名王府的管家竟有如此高深的身手,那獨孤絕的能力真是令人恐怖,幸好他與獨孤絕不是敵人……

“古公子想在別院所有侍女當中選一名簫技最好之人,為冷老夫人做解悶的簫師,這件事交給你去辦,務必在最短的時間之內為古公子找到最合適之人。”獨孤絕平靜的聲音中帶著無須質疑的命令口吻,並且,他還特意加重了侍女這兩個字,聰明如莫鬆,自然明白獨孤絕的話外音,隻是古雲卻未滲透其中的玄機,自然也未聽出獨孤絕的話外音。

“卑職遵命。”莫鬆恭敬的答應一聲,對著古雲做了個請的姿勢:“古公子請。”

古雲對著獨孤絕拱了拱手:“如此多謝辰王爺,古雲先走一步。”

“古公子請便。”古雲走後,獨孤絕拿起書桌上的一些信件翻看,卻一字也沒看進去:其實他十分清楚,古雲想找的不是別人,而是沈雪寧,雖然他不知道古雲找沈雪寧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可他不會讓古雲知道沈雪寧就是吹簫之人,更不會讓他帶沈雪寧去冷府。

和獨孤絕下了半天棋沈雪寧有些累了,本打算回房間休息片刻,豈料,她回到房間躺在床上後,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既然睡不著,沈雪寧也不打算再睡了,換上一身衣服,沈雪寧帶著如月緩步走出了別院,自郡主府出事後,她極少出別院,既然今天心煩,就出去散散心吧,謝絕了莫鬆為她安排的大批侍衛,沈雪寧隻帶如月一人出了門。

別院景色優美,外麵的景色也別有一番風味,輕輕的微風吹動,青青的柳枝輕擺,清澈的湖麵在微風的吹拂下泛出淡淡漣漪,暖暖的陽光照在湖麵上,折射出點點金光,景色煞是迷人!

觀賞美景時間一長,沈雪寧有些累了,抬眸望見不遠處有座小亭子,未加思索便走了過去,到得近前,卻見一麵身著白衣之人正負手立於亭中,出神的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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