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那人的模樣時,沈雪寧先是一愣,隨即便恢複了正常:“葉公子。”

“沈宮主怎知在下居所?”葉孤寒微微回頭,眸底依舊冰冷的令人窒息。

“雪寧並不知道葉公子的居所,隻是無意間來到了這裏,如果打擾了葉公子,那雪寧離開便是。”與葉孤寒這種人打交道很累人不說,還要處處小心翼翼,否則,稍不注意可能就會得罪了他,沈雪寧可沒那麼多閑情逸致去應付這種喜怒無常的人。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葉孤寒出言挽留,語氣依舊冰冷。

葉孤寒所住之地距離亭子不遠,隻有幾十米的路程,沈雪寧並不想和他多做交談,隻是最近京城中的局勢混亂,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完全置身事外,所以沈雪寧想趁機探探葉孤寒的底。

葉孤寒所住之地四周皆是青竹,就連他所住的臥室也是用青竹蓋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輕風吹過,淡淡的墨竹香飄入鼻中,使人感覺心曠神怡。

“這裏景色很美,葉公子很會選地方。”沈雪寧出言讚歎。

“沈宮主過獎了。”葉孤寒英俊的麵容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聽聞郡主府已陷入地底,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

“有小人在暗中做怪,致使郡主府被毀。”沈雪寧說的輕描淡寫:“葉公子居所偏僻,不知此消息從何處得來?”沈雪寧問的漫不經心。

“整個京城都在傳,在下雖不喜熱鬧,但消息還不算太閉塞。”葉孤寒語氣微冷,應對自如,其實沈雪寧早知道葉孤寒為人心思縝密,在他這裏一時半會根本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自然對他也沒報什麼希望。

“這段時間葉公子都是一人在居住,無人照顧葉公子的起居嗎?”剛來到這裏時沈雪寧就已暗暗打量過,發現這裏的一切都很整齊,無論是經常用的東西,還是擺設,都十分幹淨,顯然是經常有人打掃,葉孤寒氣質出塵,仿若不食人間煙火,怎麼看都不像是會動手打掃這些灰塵之人。

“在暗宮時蒙沈宮主和老宮主招待,為在下安排處理雜事之人,如今這裏隻有孤寒一人居住,凡事自當親力親為。”葉孤寒語言簡短,卻說出了重點:這些是他打掃的。

沈雪寧淡淡一笑,正想再試探一下葉孤寒,一縷茶香飄入鼻中,如月輕快的聲音地兩人耳邊響起:“宮主,葉公子,茶來了。”

“如月姑娘泡茶的技術的確不錯,這毛尖讓姑娘泡出了其中的香氣與韻味。”葉孤寒出言讚歎,隻是他語氣太冷,就算是讚賞的話從他口中所說,也失了原來的味道。

“多謝葉公子誇獎,其實如月泡茶的技術都是和宮主所學。”如月謙虛著,用托盤將茶壺和茶杯端至沈雪寧和葉孤寒麵前,正欲將托盤放至桌上,冷不防托盤的邊緣撞到了葉孤寒肩膀上。

“對不起葉公子,如月不是故意的。”如月麵色微變,急忙道歉,暗宮之人皆知,葉孤寒有潔癖,最討厭別人碰到他,如今如月觸犯了他的大忌,他自是不會輕饒於她。

葉孤寒本是習武之人,被撞一下肩膀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被托盤撞到了葉孤寒卻刹那間變了臉色,下意識的用手捂住了被撞的肩膀,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滴落,根本無暇再去責怪如月……

沈雪寧心中一驚,清冷的眸底暗藏淩厲:“葉公子怎麼了?”

“沒事,前些天不小心,撞傷了肩膀。”雖然葉孤寒在極力掩飾了,但沈雪寧還是看出了他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雪寧略懂醫術,不如幫葉公子查看一下。”說著,沈雪寧瞬間來到了葉孤寒身邊,伸手去抓葉孤寒的肩膀,就在沈雪寧出手的同時,葉孤寒修長的身影瞬間到了幾十米外:“多謝沈宮主關心,葉某身體並無大礙,休息片刻便好,葉某身體有恙,無法招待沈宮主,宮主請回吧。”葉孤寒委婉的下了逐客令,言畢,不再理會沈雪寧和如月徑直向房內走去。

望著葉孤寒漸行漸遠的身影,沈雪寧清冷的眸底越凝越深:“宮主,我們現在怎麼辦?”

沈雪寧的眸光微微閃了閃:“葉孤寒的武功在你我之上,就算你我二人命力也贏不了他,如今的京城乃是多事之秋,大批不明人士湧進這時在,想必葉孤寒短時間之內也不會離開,暫時靜觀其變。”

說著,沈雪寧好像想到了什麼,將目光轉向如月:“如月,如意和孟流星現在在什麼地方?”

別院,莫鬆將所有的侍女全都集中到了一處相對偏僻,卻環境優雅的小院內,讓她一個接一個為古雲吹簫,景美,人美,簫聲美,才能挑起人聽簫的興致。

雖然這些侍女當中不乏有簫聲動聽之人,但她們都不是古雲要找的人,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未吹簫的那些侍女越來越少,古雲原本喜悅的心情也越來越煩燥:難道是我猜錯了,那名吹簫的女子根本不在這裏……

獨孤絕站在走廊下,望著在院中涼亭下飲著美酒,吃著點心,靜聽簫聲,麵容平靜,實則煩燥不安的古雲,比鷹隼還銳利的眸底閃過一絲冷冽,一絲戲謔:“王妃呢?”

“啟稟王爺,王妃出去尚未回來。”莫鬆恭敬的回答著:“王妃隻帶了如月一人出門,不過,卑職已派冷炎在暗中保護王妃。”

獨孤絕輕輕點了點頭:“王妃回來後讓她立刻去書房見本王,切記不可讓她見到古雲,更不可讓她吹簫。”

“卑職明白。”

京城郊外一處不起眼的平房中,沈雪寧坐在客廳中的上座上輕品著茶水靜等孟流星和如意的到來。

孟流星能力非凡,但武功並不高,再加上他並非暗宮之人,與忠於沈雪寧的那些暗宮教眾並不熟悉,所以沈雪寧便派了如意去給他幫忙。

這個地方位於郊外,外觀更是平凡的讓人過目即忘,可是,如果到得房內,卻又是另一番景色,剛才前來此處時,沈雪寧就已命如月發過信號了,從他們秘密訓練之地到這裏,最多是一柱香的時間。

放下手中的茶杯,沈雪寧微微側目望向不遠處的香爐,爐中的香已燃了大半……

突然,一陣冷風透過窗戶吹進房間,兩道熟悉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沈雪寧麵前,單膝跪地:“屬下如意、孟流星參見宮主。”

“這裏沒有外人,不必多禮。”沈雪寧起身走至兩人身前:“交待你們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孟流星站起身:“啟稟宮主,宮主交給流星的冷家三分之一產業,流星已找到合適之人打理,那些產業中的元老已全部撤換掉,換上了我們的人,可以說,現在那些產業已改姓沈,不再姓冷……”

“做的很好。”沈雪寧出言讚歎,如此能力出眾之人正是她所需要的,如今的孟流星身著錦衣,身材修長,麵容清俊,氣質雖不及蕭堯,冷逸軒等人,但也可以算得上能力非凡之人,再不是之前那個可以任人欺負的小乞丐……

“那些暗宮的人訓練的怎麼樣了?”沈雪寧將目光轉向如意。

“啟稟宮主,屬下正在嚴加訓練,假以時日,他們的武功都會更近一步。”如意語氣微沉,自信滿滿。

沈雪寧微微思索片刻:“如今京城中出現了一批非常特殊,也是極難對付之人,他們神出鬼沒,武功更是高深莫測,他們的名稱叫忍者,出自東贏,對於他們,你們了解多少?”

如意和孟流星對望一眼:“回宮主,我們對忍者一概不知,隻是以前好像聽老宮主無意間提到過這個名稱。”

“這批人不知是敵地友,所以我們不得不防。”沈雪寧麵容清冷:“如意,從暗宮中挑選三十個武功高強之人,我要親自訓練他們,忍者的忍術不同於一般的武功,需要一批特殊的人來對付,我們所訓練的這批人,總有一天會起到讓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天色漸晚,別院中全都掌上了燈,獨孤絕坐在書房中翻閱信件,眼睛是看著信件沒錯,可思緒卻不知飛到了何了:“莫管家,古雲走了沒有?”

“回王爺,還沒有?”莫鬆恭敬的回答聲在門外響起:“王爺天色已晚,要不要先用晚膳?”

“王妃也還沒回來嗎?”獨孤絕眸光微沉,答非所問,沉下的眼瞼斂去了眸中的情緒,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回王爺,王妃的確還未回來,不過,有冷炎在暗中保護,想必王妃不會出什麼事。”

“啟稟王爺,太子歐陽睿在外求見。”莫鬆話音剛落,侍衛恭敬的稟報聲在門外響起。

獨孤絕犀利的眸底越凝越深:歐陽睿在這個時間來這裏幹什麼?難道是為了夏輕盈?獨孤絕身為戰神王爺,聖乾雖不是他的天下,但是消息還是一樣靈通,夏輕盈與歐陽睿結盟一事他還是知道的,最近一段時間,真的夏輕盈已死,假的稱病在床,歐陽睿見夏輕盈久不去見他,自然會起疑,前來一探究竟也不是不可能……

“請他進來吧。”雖然猜到了歐陽睿的來意,但獨孤絕還是讓侍衛請他進來了,因為如果他拒絕歐陽睿入內,反而會讓歐陽睿起疑,倒不如讓他進來,再尋找理由打消他的懷疑……

侍衛領命而去,莫鬆推門走了進來:“王爺……”

獨孤絕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莫鬆的話:“讓假的夏輕盈做好準備,萬一歐陽睿真的執意要見她,切不可讓她露出任何破綻。”

莫鬆走後,獨孤絕犀利的眸底越發深邃:歐陽睿,本王倒是很想知道,你此次前來別院,究竟意欲何為……

時間不長,歐陽睿在侍衛的帶領下來到了書房:“辰王爺。”

獨孤絕放下了手中的書本。抬眸望向歐陽睿,銳利的眸底冰冷一片,銀製的麵具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幽光,無形中為他增加了一份神秘感:“不知太子殿下到訪,有失遠迎,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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