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寒不敢這麼做,那名白衣人絕不會是他。”獨孤絕眸底越凝越深,語氣微冷。

“王爺為何如此肯定那名白衣人不是葉孤寒?”對於獨孤絕如此肯定的說法,沈雪寧心中疑惑,葉孤寒身手高強,在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已知曉。

“本王派去監視葉孤寒的是辰王府中一流高手,葉孤寒武功雖高,卻不可能完全避過他們的耳目,事發當晚葉孤寒一切正常。”這個理由太牽強,沈雪寧覺得不可信,可是看獨孤絕的樣子是堅信葉孤寒不是白衣人,沈雪寧與獨孤絕多說無益,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她需要自己去調查了。

深夜,月明星稀,沈雪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白天沈雪寧與獨孤絕下棋,沈雪寧以一子之差贏了獨孤絕,所以,今晚獨孤絕不會再回臥室,而是睡在書房。

白天時,獨孤絕得知夏輕盈乃是被明月所救時,對明月態度很不好,步步緊逼的問題似在懷疑明月就是那名白衣人,可明月是名殘疾人,不能站立,怎可能是那名身體健康的白衣人,還是說他的殘疾是裝出來的……

還有葉孤寒,當沈雪寧懷疑白衣人是他時,獨孤絕立刻出言否決,態度強勢,獨孤絕為何如此了解葉孤寒……

獨孤絕和明月、葉孤寒之間認識是一定的,但是,三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不經意間抬頭,一襲熟悉的白色身影正立於院中,沈雪寧輕輕歎了口氣:看來今晚不眠之人並不止我一個……

隨便披了件衣服,沈雪寧翻身下了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月光下,一襲白衣正背對著她而立,如墨的發絲隨意的散於身後,淡淡的月光傾灑全身,雖然看不到那人的樣子,但透過此人的背麵也隱約可見他那絕世的風華!

“王爺今晚亦無眠?”沈雪寧在距離白衣人三、四米處站定,語帶戲謔,雖然獨孤絕事情很多,但沈雪寧很少見到他失眠的時候,今天倒是個例外。

白衣人沒有說話,輕輕轉過了身,熟悉的妖孽容顏出現在沈雪寧麵前,沈雪寧微微一愣:“師兄,怎麼會是你?”在沈雪寧的記憶當中,蕭堯從未穿過白色衣服,如今身著白衣的他更是飄逸出塵,宛若仙人,其絕代的風華,隻怕當今世上已無人能及。

“師妹,無論看人看事都不要隻看表麵,一定要用心去看,隻有用心,才能看出所有的端倪,了解所有的真相。”蕭堯原本邪魅的眸底絲毫不見以往的邪魅,隻剩下了無邊的冰冷與銳利。望向沈雪寧的目光中有疼惜,無奈,隱隱還帶著一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師兄,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望著如此凝重的蕭堯,沈雪寧心中隱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蕭堯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似在對沈雪寧述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如今的你我都是局中人,是被別人操縱在手中的棋子,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但我會盡我所能保全你的性命,希望真相揭曉的那天,你不要恨我!”

“師兄,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沈雪寧心中升起一陣強烈的不安,月光下的蕭堯隨性灑脫,仿佛隨時都會乘風離去!

“以後,你自然會明白。”蕭堯修長的身影瞬間來到了沈雪寧麵前,伸手將她輕輕擁進了懷中:“雪寧,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沈雪寧剛想說話,猛然發現麵前人的衣服變了顏色,殘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雪寧,你是本尊選好的最佳蠱鼎,你逃不掉的……”

沈雪寧心中一驚,猛然推開了緊抱著她的那個人,頓時,幽冥那張英俊邪惡的麵孔出現在沈雪寧麵前:“沈雪寧,現在無人能救你,乖乖做本尊的蠱鼎吧……”

沈雪寧正欲出招對付幽冥,卻發現自己全身竟然沒有一絲力氣,不能跑,也不能動,隻能眼睜睜著著幽冥那邪笑的俊臉以及魔爪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在幽冥的魔爪快要襲到沈雪寧身上時,戴著銀製麵具的獨孤絕憑空出現,將幽冥逼退,拉著她運用輕功快速向外跑去,突然,奔跑中的獨孤絕變成了蕭堯的樣子:“你是王爺,還是師兄?”

蕭堯回過頭,輕輕一笑卻是風華絕代:“有是誰有那麼重要嗎?你隻需記住,我會永遠在你身邊守護你,直到我生命終結的那天……”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沈雪寧心中疑惑。

“因為這是你我之間的宿命,很久之前就已經注定……”

沈雪寧剛想再問些什麼,突然兩人腳下出現了一條深淵,蕭堯躲閃不及直直墜了下去,沈雪寧急忙伸手去拉他,卻連蕭堯的衣角也沒碰到,隻抓住了一手的清風,深淵中隨風傳來蕭堯的提醒聲:“雪寧,你記住,一定要用心去看人……”

“師兄!”這一刻,沈雪寧體會到了心痛的感覺,整個人仿佛失了靈魂,整顆心全部都隨著墜入深淵之人一起離開,用盡畢生力氣對著深淵大聲呼喚:“……師兄,師兄……”

“雪寧,醒醒,快醒醒……”神智刹那間回歸,微微睜開了被淚水朦朧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獨孤絕戴著麵具的冷硬容顏,在沈雪寧睜開眼睛的時候,捕捉到了獨孤絕眸底還未來得及掩去的濃濃擔憂。

“王爺。”耀眼的光線射入眼中,沈雪寧這才發現天不知在何時早已大亮:原來剛才隻是在做夢,可是,枕頭為何會濕了一大片,眼角還有未擦去的淚痕……

“你夢到了什麼?”沈雪寧已醒來,獨孤絕便自床邊站起身,緩步走至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是昨天沏的,此時早已涼透,可喝入口中獨孤絕卻未品出這茶水的味道以及茶水的冷熱程度。

“沒什麼,一些陳年舊事而已。”沈雪寧說的輕描淡寫,慢慢坐起身,獨孤絕是名君子,這一點兒沈雪寧早就知道,雖然此時獨孤絕還在房間,但他是背對著她的,所以,她毫無顧慮的放下帳幔換衣服,她知道,他不會突然轉過身來偷看。

“那些陳年舊事一定讓你很傷心,否則你不會流淚。”獨孤絕銳利的眸底越凝越深。

“王爺今天沒事做嗎?”似是不想再和獨孤絕繼續談論這一問題,沈雪寧快速轉移了話題。

“本王目理萬機,怎會沒事做,今日前來這裏不過是來換衣服。”說著,不等沈雪寧答話,獨孤絕已走至衣櫃前拿出一套衣服,絲毫都不避諱,當著沈雪寧的麵換起來。

“王爺,現在臥室中不止你一人。”沈雪寧將身體轉向一邊,背對著獨孤絕,語氣微冷,提醒獨孤絕不要這麼隨意。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換衣服沒必要避諱你吧。”獨孤絕的速度很快,談話間已換上一身全新的錦衣:“你已辰王妃,是成了親的人,這一切,你都要學會習慣。”

沈雪寧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這種事情,我還是不習慣的好,我不想學會習慣。

不得不說,現在獨孤絕厚臉皮的功夫真是和蕭堯有得一比,不過這也難怪,獨孤絕是皇家人,從小身邊已有眾多的宮女服侍,他的身體已不知被多少女子看過,對於這種事情,獨孤絕早已習慣……

“王爺,你和……”身後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已經停止,沈雪寧知曉獨孤絕已穿好衣服,腦中猛然浮現出了昨晚的夢境,兩人竟然可以想到變幻,可見蕭堯和獨孤絕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沈雪寧轉過身,剛想在獨孤絕這裏套套話,卻發現獨孤絕早已不見了蹤影……

陽光明媚,萬裏無雲,沈雪寧梳洗過後,簡單用了點飯菜,便出了別院,原本她是想找獨孤絕談談的,可是獨孤絕從房間換過衣服後就不見了人影,早膳也未用,問莫鬆,他說隻知道王爺出門了,至於去了什麼地方,王爺沒說,他也不便問。

蕭堯其人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自郡主府被炸那天一別之後,久無音信,蕭堯隻給過沈雪寧一筒信號,已被沈雪寧用掉,兩人分別時一時匆忙,沈雪寧忘記向他索要信號,自然是無法再找到他……

幾個月前,沈雪寧被人追殺,炸掉了望江樓,望江樓乃是京城第一大酒樓,每天盈利的銀兩是個天文數字,聰明如冷逸軒,自然不會讓這發財之地白白荒廢,派人將廢墟整理出來,重新建起了望江樓,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一個嶄新的望江樓已建成,今日正式開始營業。

一直以來,望江樓都是整個聖乾京城最受達官貴人歡迎之地,其環境優美,坐在其中,心曠神怡,能令人忘記所有的煩惱,此次望江樓毀後重開,自然也吸引了大批的上層人士,這不,開業的第一天,高朋滿座,客人絡繹不絕。

裝飾簡單卻不答品味的雅間中,一襲白衣的冷逸軒正立於窗前,白色的衣袂隨風輕揚,烏黑的墨絲翻飛,微微低頭,望向客人絡繹不絕的門口,冰冷的眸中沒有任何情緒,望江樓是塊風水寶地,開業第一天就如此受歡迎,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沈雪寧今天會來嗎?”冷逸軒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他話中的情愫。

“你放心,我已經給她下過請帖了,她一定會來的。”一身青衣的古雲慢騰騰的走到冷逸軒身旁,漫不經心的向外望去,頓時眼前一亮,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我就說嘛,沈雪寧一定會來的,你看前麵那個穿藍色衣服的,不就是她嘛。”

冷逸軒順著古雲的指向望去,隻見一襲藍色紗衣,飄逸出塵若九天仙子的沈雪寧正緩步向望江樓走來,暖暖的陽光照在她身上,使得她周身都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光圈,整個人美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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