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東大營帥帳,所有主要將領都來了,他們這是要開軍事會議,討論下一步對突厥的最後決定。是打是和,就看這次會議的決定了。
主位坐著身披戰甲的李靖,左邊坐著張公瑾和突厥人打扮的李勣、柴紹、秦叔寶、尉遲恭。右邊坐著蘇定方等各偏將、郎將,楊義以錄事參軍的身份坐於最末。
由於其中有許多軍官是從北大營、西大營秘密而來,除了喬裝打扮外,帳外保密工作也極為森嚴。隻見眾多士兵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背靠背圍了個大圈,一人看著外麵,一人看著帥帳,周圍百步內不得有任何人走動。
李靖作為主帥首先發言:“今天找諸位前來,主要是探討下一步的行動。大家各抒己見,咱們是繼續打,還是讓特使談完後撤軍!”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明白李靖鬧的是哪一出?
柴紹站了起來,對李靖一拱手:“咱們還是先等特使談完再說吧!既然特使已到,那就表明陛下也有和談的意思,等出結果後再做決定不遲。”
“老柴說得不錯,既然陛下派了特使過來,就證明陛下接受了頡利的和談。如果我們再攻擊的話,道義上站不住腳!”有偏將讚同道。
“放屁!跟他頡利還有何道義?上皇和他有盟約吧,他照樣三天兩頭南下,他何曾照盟約辦過?他們又何時跟我們講過道義?”尉遲恭站起來懟了一句。
秦叔寶和尉遲恭關係不是一般的好,尉遲恭都反駁了,他肯定是要幫忙的!
“是他頡利違反盟約在先,如今隻是正在談,又沒有簽訂盟約,發起攻擊並不違背道義!”
柴紹急了:“大帥,胡人生於荒野,無知自大,野蠻不講理,又無聖賢書讀,更無綱常人倫,但喜內鬥!以我和突厥人多年來打交道的經驗看,即使我們和談休兵,他們也興盛不起來,更不可能恢複之前的國力。
我們何不借此機會就此收兵,即可緩解天災對大唐帶來的危害,亦可省出錢糧來用於百姓生計。我們在這裏駐守兵馬看住頡利即可,這樣可以發展國力,又可監視突厥各部的動向,此乃一舉多得,豈不美哉?”
“放屁!還不如現在就先將他滅了,一勞永逸不更好?等他兵強馬壯時,我們又得死多少士兵?”尉遲恭怒不可遏。要不是柴紹是李淵的女婿,他都懷疑這貨,是不是突厥派來的奸細?
李勣摸了摸下巴的短須:“老柴說得有道理,去歲全國各地都有天災人禍,對國力有很大的削弱,今年還有許多災民沒有返鄉……”
“賢弟,你也支持我的觀點?”
“我還未說完呢。咱們武將考慮的是如何打贏這場仗,而不是在民生上扯皮!既然陛下派人來和談,這說明對方也希望我們不要打,他們肯定防備鬆懈,正是我們攻打的最佳時機。既然老柴不想太耗費國力,那就幹脆將他給滅了,免得日後再生枝節,到時損耗的國力更甚。”
柴紹討了一臉無趣,悻悻的坐回了原位。
“懋功說得不錯,老柴說的也有道理。其他人有無意見?”李靖充分發揮了民主,各抒己見的優勢。
“李叔父,你是主帥,你可一錘定音,為何還要問這些鬥大的字不識一筐的武夫?按小子的意見來說,那就一個字,打!何必這樣爭來爭去,這樣又有啥意義?俗話說得好:打蛇不死,必受其害。遲早要將他滅亡,為何現在不將他滅亡?史上的例子還不夠多嗎?”楊義說話有些激動。
“小子,你說話倒是輕巧,我們現在發起攻擊,特使和其他十餘人不用活了,你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嗎?”有郎將反駁楊義。
剛才是眾大佬在爭辯,他們這些低一級的軍官不好插嘴。可是楊義發言了,他們就沒有啥不好意思的了。
“這位兄長,小弟請問你一句,如果有人拿刀駕在你兒子身上,逼迫你將全部家財交給他,你願不願意?”
“自然是願意,那可是我親生兒子!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誰又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殺害?”
“兄長說的有到理。如果那個人還不滿足,用此要求陛下退位,將大唐交給他,你是願死還是願意讓陛下妥協?”
“我……”
“但這次是陛下派的特使,他的身份可比我們這些郎將尊崇多了。這又有什麼可比性?”蘇定方不懷好意的向楊義發出疑問。
“小弟請問兄長,一夥窮凶極惡的強盜三番四次想要你的命,但為了些小恩小惠他放了你一馬。某一天,他又想讓你全族的命,而你先發製人,將他打趴下了。他卻裝起了孫子,你會不會再放他一馬?你會不會拿全族人的性命開這個玩笑?”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