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威台港的夜色劇變。本想去船頭“放飛自己”的蔡玉珠在房間裏發呆,腦子裏想的全是白天在碼頭上發生的事,不管是雷樂的名字還是他的人,都在不知不覺間悄悄入駐她的心裏。
一頭金色披肩發,紫眸似可攝人心魄一般的洋婆子走進頭等艙,輕叩船艙門:“在做什麼?”
“艾琳娜!我沒幹嘛,隻是在看風景。”神遊的蔡玉珠回過神說道。
“不像呦,是不是在想白天在碼頭上為你打架的那個男生。”艾琳娜一臉洋溢的笑容,興奮地牽頭雷樂在碼頭上為蔡玉珠打架的事,不察她的感受,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好奇的準備八卦分解評說。
“你是怎麼知道的?”蔡玉珠雙手不自然的握緊茶杯。
“我就知道是這樣。打從你第一眼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喜歡他,這一定就是華夏人常說的一見鍾情,對不對。”艾琳娜一副先知的口吻對蔡玉珠說道。
“一見鍾情?”蔡玉珠臉頰緋紅,碎碎念道。
“一輩子遇到一個自己的喜歡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艾琳娜眉鎖間流露出一絲鬱色,蔡玉珠上手撫著她的手,她又道:“我隻是想起艾倫的事了,祝你幸福。”
“謝謝你艾琳娜。”
“誰讓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
艾琳娜起身向門口走去,蔡玉珠放下茶杯送她出門。
艾琳娜在頭等艙外的簷廊裏駐足,蔡玉珠向船頭望去,隻見雷樂閉目凝神的站在雨中矗立。
“他?”
蔡玉珠跑回屋子裏取了把雨傘匆匆跑下樓梯,撐傘到雷樂身旁,艾琳娜識趣的離開。
“我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雷樂衝蔡玉珠微微笑道。
“這麼大的雨,你為什麼不呆在屋子裏,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蔡玉珠幽幽地怨道。
雷樂一把摟上蔡玉珠的小蠻腰,四目相持。
“你?”蔡玉珠頓時臉紅紅道。
“我看這場大雨會下很久,介不介意找人幫我熬碗薑湯。”
雷樂的話,蔡玉珠有些不解,可過了一會兒她便深有體會的扶著他吃力的走上頭等艙,推開門,重重地被他牽累的倒在床上。來不及多看一眼著涼的他,跑進洗手間拿起毛巾坐在床邊為他擦拭淋得濕漉漉的頭發,轉身雙手用力一擰吸飽雨水的毛巾,雨水“嘩嘩”的落地。
有點發燒的雷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蔡玉珠以為他要對自己說些什麼,附耳去聽,不料他詭詐的將她一把抱在身前。
“別這樣。”蔡玉珠矜持道。
“別誤會,我隻是想對你說句謝謝。”雷樂撫著蔡玉珠被淋濕的頭發,坐在床邊定了定神,回眸道:“欠我的薑湯留著以後再跟你算利息。”
蔡玉珠坐起,伸手撫了一把雷樂堅實的臂膀。趁他不防,扯下他身上的短衫,長大嘴巴的在他肩膀上留下了兩排牙印:“你這壞家夥,我現在就還你利息!”
雷樂瞪大眼珠子的看著蔡玉珠,後知後覺的“唉唔”幾聲,伸手揉了揉肩膀,穿起短衫起身“落荒而逃”。
“雷樂!這就是我,蔡玉珠給你的記號。”蔡玉珠笑道。
晝夜即逝,一夜的大雨將天邊灰蒙蒙的雲朵衝洗的雪白。碧空之間一輪朝陽正緩緩升起,還在陳夢中的人們不覺間又隨客輪踏上了新的航程。香港。
客輪航行了一夜,抵達香港已是晌午。雷樂和雷勇提著行禮,陳述一臉欣喜的看著香港的繁華,蔡玉珠和傭人站在一輛轎車旁。
艾琳娜拿著蔡玉珠的親筆信走到雷樂跟前。
“這是她給你的。”
“你會說中文?”
“一點點。”
雷樂接過艾琳娜手裏的小信封,抬頭看著早已坐上車子的蔡玉珠,深知門第的懸殊。即便知道彼此有過好感,即便知道彼此間已經心意相通,但做人不能自私的活著,路要往前走,路邊略過的一切終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雷樂手執那個小信封,淡淡地向在車裏的蔡玉珠微笑,看都不看那小信封裏的信,隻是收在包袱裏和陳述、雷勇朝火車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