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陳清華一直想要幫助紅旗大隊及周邊片區的民眾,畢竟她已經當了兩年的大隊幹部,思想境界上已經和小老百姓不一樣了。
不過就算伸出援手,那肯定是先幫紅旗大隊的父老鄉親,其餘大隊屬於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謝琳琅是不介意幫一把的,但如果不是陳清華想著在救濟糧全麵下來之前做點什麼績效,從而提高自己的地位,以後在紅旗大隊甚至是周邊都站穩幹部這兩個字的腳跟,謝琳琅是不可能付出那麼大代價。
她的能耐可不是幫同事一樣幫兩三百斤糧食而已,她本來就弄了上萬斤糧食打算用借的名義給大隊送去來著,畢竟升米仇鬥米恩,要白給,隱患是很大的。
她可從沒有能兼濟天下的想法。
陳清華來到這邊一周左右就開始屯糧,準備虧本低價賣給大隊,有了謝琳琅的幫助,沒多久就湊齊了一萬五千斤。
此時謝隊長那邊之前留下的糧食也基本空了,不少人都將家裏的糧食弄出來,暫時恢複大鍋飯的統籌,每個人分吃一些。
不是謝隊長想控製大家,而是因為一旦到了這個時候,上麵的補貼少,有的老人和長輩就想省給孩子吃,自己餓得跟什麼一樣,還有個別的就完全沒良心了,占了老婆父母和孩子的份額,自己吃飽了事。
這情況下,謝隊長才想出了這種辦法,在以前的公社食堂裏,每天開兩頓,九點和下午四點左右輪流吃,按照挨家挨戶的登記來吃飯。
吃的都是大家欠大隊的,謝隊長被人表揚的同時也很痛苦啊,一來倉庫裏那點糧食吃不到一個星期了,二來這些也不是他白拿出來的,有時候被人表揚心裏怪膈應的。
看著就剩下半袋子的糙米,和菜幹,謝隊長重重的歎氣。
實在不行的話,隻能挨家挨戶的搜一下,還想繼續一起吃的,多少上交點糧食,要不然繼續這麼下去,就要出亂子了。
謝隊長是很少出門了,大家都在大隊裏待著,他們不知道,哪怕是城裏的黑市,也沒那麼多的糧出售,不少大隊還發生了一些更膈應人的事情,比如說把閨女的婚事提前,趕緊送到對方家裏去吃對方的,比如說之前還要彩禮的,現在張口要兩三百斤的糧食要不然不嫁了。
弄得黑市生意雖好,查的人卻更多,都盯著能從中占便宜呢。
紅姐覺得這也不是個事,他們受謝森的托付,幫著看顧一下謝琳琅和沈固在鎮上的院子,畢竟他們是全家老少都去四亞了,可最近動亂越來越大,這幾天連續三四波人要闖空門了,都被紅姐手底下的人攔著。
她本來還尋思著跟自強去別的地方個一年半載呢,反正也不差錢,兩人加起來村的錢都十來萬了,到哪兒都能快樂生活,可這院子,要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被搗毀了,也不好交代啊。
偏偏電話也沒留一個。
夏自強倒是給了個主意:“要麼就花點糧食,找人住進去看護,最好是找那不好惹的,不過別去破壞人家家裏的東西,找個小單間住著就是,反正又不是不回來了,我估摸著最多半年,等新一季的糧食上市了,這邊的情況就會好轉的。”
“也隻能這樣子了。”
兩人本來就灰色的路子廣,尋摸了半天,還是在自己身邊找到合適的人選,人家把媳婦也帶過來了,兩人就在院子裏找了個單間住下,人家的主臥和雜物間是半點沒動這院子有了人氣,
不管是怎麼樣,院子周圍晚上閑逛的人是不見了,畢竟裏麵有人入住了。
紅姐夫妻兩個安頓好之後,就收拾了一下,帶著錢和存單出發去了。
也許是這邊幹旱了太久,他們打算去雲省那邊轉悠轉悠,那邊濕地多,緩解緩解被幹旱了幾個月的心,離開之前,夏自強到底是送了兩袋子吃的放在爹媽這裏。
當初鬧得再不好,也是親兒子,不過也隻有做到這一步了,帶走他們是不可能的。
紅姐見夏自強沒犯糊塗,心裏也安定了不少。
紅旗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