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溫欣跳腳的時候,指著李六水的姿勢不太自然。
想到她一向水到渠成的戲精表現…丁玲眼珠一轉,探究的視線悄然落在李六水臉上。
“哎呀!這不是房錢的事啦…”李六急吼吼地說道,兩隻手在褲腿上用力擦了擦。
這是一個代表緊張或者焦躁的下意識動作。
溫欣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故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是因為什麼事啦?”
李六水一愣。
有一瞬間,溫欣甚至通過他抽搐的額角,看出了幾分惱羞成怒的情緒。
嗬!
又露餡兒了吧!
溫欣已經可以確定——他在這群作死的年輕人身上有利可圖,而且應該與錢財無關。
她捏住下巴,不為財不為色…那就隻能是為他們的小命咯?
而且似乎,這件事對此刻的他來說,正迫在眉睫呢。
聯想到之前烏照村是個聚陰地的推測…看來,這個狗血低智的劇情並非一無是處,反而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想到這裏,溫欣挑挑眉,小嘴一撇,又嚶嚶嚶地哭起來。
丁玲滿臉黑線,“你怎麼又哭了?”
溫欣嚶嚶嚶,“他瞪我!”
李六水,“……”
李六水被她哭得腦殼疼,又不好發作,隻能在一旁唉聲歎氣。
“你歎什麼氣!”溫欣回瞪他。
李六水,“……”
丁玲看著他若有所思,丁驍從草叢爬出來當和事佬。
他還沒鬧明白,以為溫欣這一出,隻是為了增加電影的狗血和低智程度,畢竟劇情又不允許他們真的掉頭就走。
“秦箏和吳靜還沒醒呢,有什麼事兒明天再說吧,行嗎?”一下午,又是開車又是攀岩又是吃過期食物的,他腿都抖了。
聽到秦箏哥哥,溫欣終於不哭了,擦擦臉上的淚水,委屈地點點頭,“行叭!”
說完,還對著李六水“哼”了一聲。
李六水,“……”
丁玲戲很足地轉身翻了個白眼。
李六水擦擦頭上的汗,擠出一個滿是褶子的笑容,“那我們趕緊回去吧,房間都準備好了,回去就能吃上飯。”
一聽到吃飯,溫欣催促,“快走快走!”
李六水在前麵笑嗬嗬地帶路。
下過雨的山間土路格外泥濘,黑燈瞎火的,溫欣和丁玲架著吳靜,還不忘提醒丁驍,“丁驍,小心啊。”
丁驍內心一陣感動,“哎,我…”
“別摔了秦箏哥哥啦!”
丁驍,“……”
走了一會兒,溫欣忍不住問李六水,“你就沒有多餘的手電筒嗎?”
“我就帶了這一個。”李六水抱歉地說道,手電筒的光不停晃動,掃過荒涼的田埂,“烏照村很小的,民宿就在前麵,拐兩個彎就到。”
丁玲點點頭,借著彎腰扶吳靜,看向溫欣,兩人目光一觸,隨即又錯開。
一路上,李六水不停地對他們噓寒問暖,時不時介紹一下烏照村的曆史,不過聽上去,編的成分居多。
幾人穿過一片空蕩蕩的農田,終於來到一條寬敞的小路上。
這條路被簡單地整修過,鋪在地上的石板經曆歲月打磨,泛著蛇鱗一般潤滑的光澤。
小路兩邊分出一些細小的岔路,周圍零星幾戶人家,孤零零地躲在樹林深處。
“這村子看起來好窮啊。”溫欣吐槽道。
李六水回過頭,“窮歸窮,這麼清新的空氣,你們城裏可沒有哦!”
說著,他突然停下腳步,將手電筒猛地對準他們身後一處。
溫欣和丁玲回頭,看到手電筒的光在樹林表麵,形成一片銀白色的光圈,照出深處層層疊疊的樹影。
丁驍眯著眼睛,氣喘籲籲,“怎麼了?”
秦箏趴在他的肩頭,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把他累得夠嗆。
李六水定定地看著黑暗盡頭,眸光微顫,喉結上下滾動一圈,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