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吧。”是舒水蘭的聲音,我忙躲到一邊。門開了,剛才進去的女人又出來了,臉上還堆滿了笑意——羅卜婆!
一看見她我就來了火,說什麼水精球吸我體內的濕氣,還說吸走我身體裏末利一半的精元後就可以降服末利,純粹在那兒瞎掰。
水精球不僅沒有對末利造成什麼傷害,那晚,末利還把我按在球上……算了,這個事不提也罷。關鍵是,末利說他能這麼快具人形,多虧了把水精球帶在身邊,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水精球補了關鍵的一點陰損之氣給他。而且他的一半精元從來沒有被吸走,反而一直在我體內養得好好的,他需要時不時地跟我在一起,才能吸取它的力量,防止在自己受損的時候變成厲鬼。
這跟羅卜婆說的完全相反。她居然騙我一萬塊錢,還讓我扛了它一路。
我衝過去,一把揪住她:“你還認識我嗎?”
羅卜婆一看是我,臉上堆笑:“當然,認識,認識,怎麼,你還要我給你算卦?”
“誰要你算卦,你說,你為什麼騙我,你給我的水精球根本對付不了水鬼,害我扛那麼一路……”
“哎呦,這個你真的不能怪我,這球吸收了陰損之氣,早沒了正陽之氣,當然吸不了水鬼的精元了。”
“可我聽了你的話,並沒有讓它著過地啊。”
“唉,我哪兒知道,你抱著它會把自己摔得嘴巴流血啊。女人的血可不比這腳下的地陰損多了嗎……”
我摔破嘴?……我想起當時要走時,羅卜婆叫住我要給我護身符,我一轉身摔在地上,嘴巴啃在水精球上撞得滿嘴是血的情景,之後,那血就不見了,原來……
羅卜婆見我不說話,又補充道:“想起來了?水精球其他的本事還是有的吧?再說了,我給你的那個護身符難道也沒有起作用?”
我慢慢鬆開了抓著她的手,這麼說來,確實不能怪她:“可是,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水精球沾了我的血不能再吸精元了?”
“哎呀,我也是受人之托一定要把水精球給你,而且,你當時一心就要對付那水鬼,我,我要告訴你它失靈了,你還能給我一萬塊錢買走它嗎?”羅卜婆訕笑著望著我。
“你——”想起羅卜婆看我一嘴血的時候張口結舌的樣子,我又一把抓緊了她。
“原來末利沒有吸幹你的血,欠的那一口在水精球裏。難怪有了水精球立刻就成就了人形。好了,讓她走吧。”陸炯站在身後勸住我,舒水蘭也笑著看我。羅卜婆一見有人來解圍,吱溜一下便走了。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卦婆,會一點點戲法通靈,所有的事情也不是她的作為,進來吧,我告訴你。”陸炯把我帶進辦公室,舒水蘭也跟著進來。奇怪,這舒水蘭也知道他們“圈子”裏的事嗎?
“你是為了去廣州的事來找我的吧?”陸炯真是神通,什麼事都能未卜先知,“知道誰才是真正要給你水精球的人嗎?”
我搖搖頭,原來羅卜婆就是個棋子或者說是中間人而已。
“閻王釋放了一千多個水鬼的肉身形體,而火妖妘姬就從河神那裏盜走了這一千多個水鬼的水精球,釋放了它們的精元,也就是水鬼們的三魂七魄。可是,沒有囚杖分離精元裏宿主的部分魂魄,那些水鬼的肉身形體不過就是精元永遠不能附體的孤魂野鬼,反而還失去了在水牢受過煎熬後重新投胎的機會。”
“這個我知道啊。”
“另一方麵,精元因為沒有水精球的看護,就被宿主丟失的部分魂魄又帶回去尋找宿主,因為宿主一直在召喚那部分丟失的魂魄。同樣的,沒有囚杖,即使精元找到了宿主,宿主丟失的魂魄也不能歸位,依然隻能與水鬼的精元糾纏,這隻會讓宿主更加痛苦。”
“末利也是這麼說。你還說我也是末利的宿主,可是我為什麼沒有覺得自己丟了什麼魂魄呢?像張嫂,她因為豆豆丟了靈慧魄,神誌不清,可是我,你看,我活奔亂跳,健康得很呐。問末利他又不說,我,我也怕他傷心。”
“唉,末利不是不說,是他也不明白,你和他連對方是誰都不記得了。也許……是因為他死的時候太小?”
“那,那末利究竟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我瞪大了眼睛。
“既然成了水鬼,末利當然也是溺水而亡的,他死的時候才六七歲的樣子,據說是為了救一位老人,河神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居然這麼有大義,就把他收在身邊訓練他。也隻有類似見義勇為溺水而亡的人,死了才會被收到水府的軍隊裏出戰立功,不用去水牢裏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