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什麼時候才起床?”
噢, 天呐!這個連朋!每天早上都要在我和末利的床頭扮演打鳴雞的嗎?我拉過毯子蓋在身上,坐起來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再過多久我都沒辦法習慣這樣的起床。
末利倒是習慣了,大概在有我之前,他就是這樣被叫醒的。他輕輕地拍了一下連朋的腦袋瓜,端過一杯“神仙水”給我。我曾經問過他這是什麼水,他很奇怪我這麼問他,答複我說,喝的東西一定要有名字嗎。
連朋見末利走開,蹦上床,坐在我的旁邊,喔!這真讓人苦惱。雖然我知道他被取走了兩顆心,一顆裝著膽魄,一顆裝著色.欲,所以沒有膽量,也沒有情.色肉.欲。可是,對我來說,眼前畢竟是個翩翩少年,我都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
那天吃火鍋的時候,我對男服務生客氣微笑話多了些,末利就老大不高興,可是之前我安慰連朋,讓他摸我的時候,末利卻並不在意。我以為那是之前末利根本不在乎我,後來才發現,他對連朋的這些行為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我的一再逼問下,他才告訴我實情。
正如薑連朋曾經告訴我的那樣,他是河神的兒子。這位河神一直貪戀美色,正經在冊的就有十一位,野花雜草那就更是數不勝數。
薑連朋的母親是河神第十位正室,是玄武湖的蓮花仙子。這位蓮花仙子來頭不小,她祖上本是天帝的女兒,偷了天帝的百草來到人間,與人間的小夥子藕郎相愛。天帝要捉拿他們,蓮花先祖就把保護自己仙體的仙丹交給藕郎,保其不死之身。那藕郎即使被天兵天將刀劍所砍,身體也是絲絲相連不斷。天帝無奈,隻能將藕郎拋入湖中。
藕郎落入湖中,即入淤泥而生根,變成了白藕。蓮花先祖就化身為蓮花,白藕在哪裏,她就在哪裏盛開。從此,世間就流傳著藕斷絲連,恩愛永存的說法。
河神見蓮花仙子美貌異常,就將自己的手指取下一根,變作像藕郎一樣的翩翩少年,每日在蓮葉湖水中與蓮花仙子嬉戲相伴,博得了蓮花仙子的信任和好感。有一日這根手指趁蓮花仙子不防備就將她摘下偷了回來。
蓮花仙子莖斷離藕再也無法回到蓮花池過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了,隻得同意嫁給河神。河神剛娶到薑連朋母親時,對她萬千寵愛,而蓮花仙子也為河神生下許多孩子,連朋是其中最受寵的一個,因為與別的孩子不同的是,隻有連朋有三十六顆心,得了蓮花仙子最好的真傳。
蓮花仙子本以為自己既有了河神的專寵,又有了一個正統的孩子將來可以繼位,對自己被拐娶的事也就釋懷了。誰知道,河神實在花心,總是喜新寵忘舊愛,又娶了個鯉魚精做老婆,比對蓮花仙子更加地寵愛。
蓮花仙子擔心連朋長大後離開自己,怕再也沒有誰能來陪她,於是,她偷偷取走了連朋的膽魄之心,讓他不敢做任何事,自然也就不敢長大。又因為對色.欲膨脹的河神失望之極,同時還取走了連朋的色.欲之心,不希望連朋跟河神一樣花心。
聽完這個故事我才明白,為什麼多竅聰慧的連朋總讓人感覺是個長不大又弱小的孩子,仙體仙法都有,卻連咬住他的龍魚都不敢鬥。而對我這個他第一個見到的人間女子的身體,他雖然充滿了好奇,卻總是偷偷在一旁試探,不敢有所行動。沒有色.欲雜念的他,撫摸我也如同撫摸一座瓷器一般。
難怪末利毫不介意。
“姐姐,陸叔說你要去廣州,可以帶我去嗎?”
“不行!”我跟末利總是會異口同聲地作出回答。
“你也不能去。”末利看著我。
“為什麼啊?”明明我跟陸炯說的時候他也沒反對。連朋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笑,這“缺心”的家夥,我咬唇瞪他,扔給他一個空杯子,他將杯子停住,給自己倒了杯鮮榨的橙汁,得意地看著我。
“你也不能去。”水精球重複著末利的話,這個破球,隻要末利在就背叛我,想從它那兒看什麼,隻要末利不準它就不告訴我。
“不許就不許,沒有這麼多為什麼。”太過分了,我都答應周彤了,又不是什麼壞事,每天把我綁著就不怕我悶死嗎?
可是,無論我如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末利也不理我。我氣鼓鼓地跑去找陸炯,有他出麵替我說話應該還有希望。
哪知我剛從電梯裏出來,就看見一個人急匆匆地往陸炯的辦公室去了。是個短發的女人,這女人身材矮小微胖,好像在哪裏見過。奇怪,大家都還沒上班呢,誰那麼早來?我偷偷跟在她的身後,想看個究竟。
那女人敲了敲陸炯辦公室的門,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也是個女人,竟然是舒水蘭?這是怎麼回事?舒水蘭也這麼早來上班?
我悄悄來到辦公室門前,可惜,門關著,什麼也聽不到,不知道他們在裏麵做什麼。我的急脾氣又犯了,恨不得立刻就推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