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水月公子寫的詩蓋在我事先已經準備好的通行文書上。用筆把他簽的字撻在通行文書的右下角。接著,我找來了紅印泥,又輕輕地拉過他的手,按上了紅手印。
在人間是這樣的,我不知道這一招在這裏管不管用。有總勝於無吧。
接下來就是腰牌的事了。我隻看到過蒙鷙的腰牌,聽蒙鷙說水月公子自己也有一個。
我偷偷地擦掉他手上的紅色印泥,用眼睛輕輕地瞄了一下他身上的配飾。隻有簡單的玉佩和一個香包,並沒有我看到過的那種金色的腰牌。難道他沒有隨身攜帶嗎?
我輕輕地從他的背後轉到另一邊,腰的這一邊也沒有腰牌。難道沒有帶在身上?也是啊!這麼重要的東西應該不會大在明顯的地方吧。
我正準備離開,叫幾個仆人過來把水月公子扶進屋去,水月公子輕輕哼了一聲,原先靠在椅子上的他,突然,“通”地一下,趴在了桌上。
他的衣襟間明晃晃地閃了一下,我心裏一顫,難道是?
我伸手想要扶起他,可是,喝醉的人無比的沉重,我無法將他拉起,隻能用手偷偷地探進他的衣襟。
那明亮的東西誘.惑著我。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我想要的腰牌。
可是就在我將手伸進衣間探索的時候,蒙鷙推門進來了。我連忙縮回了手,把通行文書收了起來。
蒙鷙見水月公子醉得不省人事,二話不說就過來攙起了他。即使水月公子曾經把他關進囚籠,他也對他沒有半點恨意。在這裏他沒有情感,隻有職責和忠誠。
看著蒙鷙攙走水月公子,我心疼的是我即將到手的腰牌。唉!天不隨人願。
正想著呢!“啪嗒”一聲,居然是水月公子的腰牌掉在了地上。蒙鷙沒有注意到,當然,水月公子更不會注意到。
我一下子欣喜若狂,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是什麼呢?揣著腰牌的我興奮不已。
水月公子這一睡恐怕要睡到第二天中午了。這是絕好的機會啊!
隻要我把通行文書和腰牌都交給蒙鷙,不怕他不答應送我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我就來到了宮門邊,值班的侍衛為我叫來了蒙鷙。出乎我的意料,蒙鷙竟然答應了。我以為通行文書過不了關,我以為蒙鷙已經沒有了在小天宮時那種與我心心相惜的感情,我以為會受到或多或少的阻撓。沒想到成功近在眼前。
……
這次我又回到了小天宮,這是我第三次回來。帶著水月公子和血蠱偷偷放進我身體的血蠱幼子,帶著水月公子的希望。
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總是能夠讓自己不再去抱怨。知道我體內現在還有八隻血蠱,我的心裏卻出奇地平靜。這些都不算什麼,隻要末利能夠“起死回生”。
這麼說我知道不是很確切,可是至少末利和蒙鷙已經合二為一了。被分離的末利的肉身形體已經完全地恢複了。雖然在我離開的時候,末利還躺在岸邊沒有蘇醒,但是,我胸口的水精球已經悄悄地告訴了我一切。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無論怎樣,我都必須要回到這裏。所以,當初我才可以這麼輕易地離開。
水月公子並沒有睡實,再重的迷藥對他也是沒有多大的影響的,況且,那藥還是他自己給櫻玉的呢。他並不在乎我離開,因為知道我必須回來,所以他故意把腰牌掉在地上。他也知道蒙鷙一定會帶我回人間。他故意要懲罰蒙鷙,想用我對蒙鷙的虧欠感牽製我。
不管怎麼樣,我回來了。回到了這個牢籠一樣的小天宮。
現在的我,像一個待產的孕婦,更像是一塊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隻是我相信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水精球裏擁有完整肉身形體和恢複記憶的末利,已經在計劃怎麼救我了。
他沒有怪我小時候害他丟了性命,反而把我視為他拯救過的一個珍寶,他不希望他曾經拯救過的人再失去生命,尤其是他已經把我視為他的愛人。
連朋在我的水精球上施了定位咒,他們很快就會找到這裏。當然是在一切都計劃好了之後。
雖然我的心裏並不希望他們來救我,不是現在吧。因為我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想要去完成,那就是末利真身的下落。
依我的判斷,既然閻王的生死簿上沒有末利的名字,那麼末利就一定活著,他的一半精元一定也在那真身上,河神是不敢分了他的真身又收了他的精元的。
也許我能夠清水月公子幫這個忙?不,不會的,因為我現在身不由己,他也沒有再把我當成貴賓好好的招待,隻是給了我一件空的屋子。讓我一個人待著。
木已成舟,就是這樣的結果嗎?
反而是我有求於他,是我要靠他解除身體上的痛苦。他沒有再給我吃泯咒丹,而是在我血咒發作的時候,帶我去小天宮的溫泉裏運氣幫我減輕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