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過了多少日日夜夜,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剩下的八個血蠱幼子即將出世!
水月公子把出生的場地設在了溫泉的邊上。這裏隻有我和他沒有別人。
血蠱幼子的出世跟第一組被末利逼迫而現世的血蠱一模一樣,三隻三隻地出現,兩隻破胸而出,一隻從我的下身遊出,而後組合成一個一個的血蠱。隻是他們跟成年的血蠱不太一樣,他們隻有細黑的身體幼小的四肢,他們甚至沒有尖利的牙齒也沒有犄角。
我的身體越來越冷,因為失血過多,甚至產生了幻覺。還好,溫泉邊的地熱讓我舒服了一些。
水月欣喜若狂地看著這些小家夥來到這個世界,盤曲著待在一旁,好奇地打量這個新的環境。他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我對這一切隻感到惡心厭惡,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終於結束了嗎?直到昨天晚上,水月才告訴我,我在這其中究竟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那些幼蠱是雌雄同體的血蠱與水月的結晶,因為血蠱在之前為水神出征的大戰中受了傷,隻能造子,卻無法孕育。
我被蒙鷙從墮道中救出的那天,血蠱已經是數不清多少次嚐試讓水月代孕了,可惜,即使水月公子有人的器質,神的法力,孕育這種集神、人、鬼為一體的三界神獸的事情他還是做不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受了很重的傷。
直到遇到我,他們每日把那媾和後的混和物放進我的身體裏,竟然成功地著了床,開始孕育。
所以,血蠱預見到我會被南星宿王妃帶走,遭遇不測,才會毫不猶豫地滅了她。所以,水月公子才會讓蒙鷙帶我去小蓬萊避難。
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成了一個代孕媽媽,孕育了八隻神獸。聽到這些的時候,整個人是奔潰的。
現在我躺在那裏,捂住自己還在流血的胸口,一遍一遍地祈禱自己在這個世界消失,眼裏淌濕了頭發。
水月公子像是反應了過來,他給我止了血,給我蓋上雲朵被,抱我起來。他的眼睛裏滿是感激,可我卻不想看他。
我閉了眼,隻說了一句話:“讓我去死。”
水月不動聲色,抱著我進了臥房,那八隻小蠱也跟著進來。
我躺在床上,無力地看著那八隻小蠱在房間裏東遊西蕩,東張西望,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我雖然厭惡這樣的事情,可是那八隻小生靈卻非常可愛。
水月公子忙東忙西,親自照顧我。可是,我的心裏卻毫不領情,事情都已經結束了還留著我做什麼呢?
哪知水月端茶進來的時候,那八隻小蠱突然一個勁兒地躥了過去。他們爭先恐後地近到水月的身邊撲了上去。水月不防備,又怕傷及他們不敢出手阻攔,竟然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那八隻小家夥一擁而上,在前麵的一口咬住了水月的大拇指。都說水月擁有血肉之軀,神之無邊法力。果然,咬住他兩手大拇指的兩隻小蠱開始吸食他的血液。而其他沒有搶上的小蠱開始扭打撕咬起來,瞬間三條小蠱一命嗚呼。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驚呆了,他們竟然是嗜血的怪物嗎?水月公子恐怕早知道,他的血對於小蠱們來說猶如新生嬰兒的母乳。可是,即便如此,他也對眼前瞬間就上演的兄弟廝殺錯愕不已。
戰勝的三隻血蠱開始向正在“飽餐”的兩隻發起進攻,又是一場廝殺。果然如之前說的,他們要拚到最後隻留下一個嗎?
不是,這次是兩個!勝利的兩個血蠱竟然在吞掉兄弟的殘骸後握手言和不再相爭!
而是靜靜地爬過來繼續他們的美食。
水月公子伸開手,任由他們享受,這是他的孩子們,他為此感到無比地榮幸。可我也看到了,他的血肉之軀在被吸取了精華之後,迅速地蒼老,一直保持在20年紀的水月公子,竟然一下子衰老成了四十歲的大叔,連頭發都透出絲絲白色。
更讓我驚訝的是,那兩隻小蠱一下子長成了跟血蠱一樣大小模樣的神獸。他們走到我床前,也用額須拂過我的麵頰,表示親昵,似乎在感謝我,雖沒有造就他們,卻孕育了他們。
這樣轟轟烈烈的大事,很快傳到了水神的耳朵裏,我相信他也是驚愕不已甚至是恐慌的,否則也不會在第二天一早就氣衝衝地帶著人過來。
水月公子和他的下屬仆人們都跪倒在地,我卻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哼,血蠱創下如此大禍,已經赴死,沒想到你居然為它留下兩個餘孽!”水神指罵跪在一邊的水月,水月不啃氣,聽他繼續訓斥。
“說,是誰把他們生出來的?”他看了下四周,一眼瞥見了躺在床上的我。兩三步就到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