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揚和雷紹鄙視地看著他,這家夥從來都是擅於利用她的心軟。
沈卿想了想,算是同意了,點點頭,“好吧,就加張床,你老老實實地在上麵躺著,不許動不動就過來。”她不放心地警告。
“好,肯定沒問題。”他說著,向林正揚和雷紹投去得意的目光。
沈卿突然問:“怎麼沒見傑斯?”她記得他是跟著一起從德國回來的。
“那天他看到你們抱在一起,被刺激回國了。”林正揚興災樂禍地說。
沈卿後悔剛剛問的那個白癡問題,馬上噤了聲。
此時護士已經推過來一張床,他費勁地坐起身,搖搖晃晃站不起來,林正揚和雷紹看熱鬧,沒打算要幫他,護士眼急手快地過來要扶他,被他一個手勢製止了,開玩笑,沈卿就在一邊,他能容許自己跟別的女人有什麼肢體接觸嗎?上次姚碧喬的事他已經領受到教訓,這輩子除了沈卿,他絕不和任何一個女人有一點接觸。
他扶著牆走到自己床邊,坐下來,趴在床上,幾步路他喘了半天。
林正揚和雷紹惡趣地想看美女小護士用自己身體撐起宗政蒼的場麵,沒想到卻落了空,二人同時無趣地撇了撇嘴。
好容易熬到晚上,林正揚和雷紹終於都走了,宗政蒼長長地鬆了口氣,這兩個人太討厭了。
沈卿剛剛吃了東西,精神還好,其實她比宗政蒼的傷要輕,她不過是這些天沒吃沒喝身體虛弱,而宗政蒼則是後背受傷,所以宗政蒼打算好好利用這一點,他在床上,頭向沈卿這邊歪,“卿卿,我想抱抱你。”
沈卿撇他一眼,“你最好老實點。”這可是病房,指不定會有護士或醫生進來呢。
“你不過來的話,那我過去了。”他又開始無賴。
“你要是過來,別怪我換病房。”她斜斜他,顯然他那一套對她不管用了。
宗政蒼心裏鬱悶,雖然不甘心,可沈卿的這一句話,他不敢造次。他理了理思路,“反正也沒意思,我們聊天吧。”他提議。
“好啊,你想聊什麼?”沈卿也覺得沒什麼意思。
“卿卿,我的好老婆,我……”
“等等,誰是你老婆?”沈卿打斷他的話。
他愣了一下,然後說:“你呀。”怎麼,這還有變化嗎?
“我好像沒有接受你吧。”她想了想,的確沒有。
“可是……你說過你愛我的。”他確定那不是幻覺,她肯定說過,難道她現在要反悔?
“愛跟接受好像是兩碼事。”她一本正經地說。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他有些糊塗了,不接受他,那幹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你充其量算我的情人,我們在一起隻是為了解決生理需要,世界上相愛的人多了,也不見得都在一起啊。”她說到這裏,又補充一句:“哦,對了,在小朗麵前還是要恩愛的。”
“我……能不能問一句,為什麼要這樣?”他真猜不透她是怎麼想的了。
“原因嘛,我覺得現在挺好,要個老公除了解決生理需要之外,還得處處管著我,權衡之下,弊大於利,所以我決定還是單身比較好,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我可以再找別人解決需要……”
沈卿還沒說完,就被宗政蒼打斷了,“不勉強,我願意。”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太急切了,他有些懊惱的閉了嘴。
沈卿不易察覺地揚起唇,她終於找到對待這個男人的辦法了。
也就是這兩句話的事兒,沈卿又睡著了,宗政蒼心裏有事,雖然很累,卻不敢睡,他看著離自己不遠的沈卿,甜美的睡顏,心底升起濃濃的愛意,他強撐著自己起來,下了床,蹭到她的床邊,然後趴上去,這一係列動作使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蟄的後背生疼,他忍住痛意,輕輕的抱住她。
睡夢中的沈卿,聞到熟悉的味道,往他懷裏縮了縮。宗政蒼看到她這種本能反應,一下子又高興起來,不錯,他是擔心雷紹和林正揚,今天他算是看個明白了,那二位根本不打算讓他好過。如今沈卿的這個做法,也隻能讓他理解成為之前令她對婚姻產生恐懼了,所以她隻敢和他在一起,卻不敢有什麼承諾。
這樣就足夠了,他沒想到後半生還能和她相守,讓他心存著忐忑過日子,還能時時刻刻去珍惜她,也沒什麼不好的,這點懲罰很輕。他彎起唇,抬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臉,她被弄的很癢癢,撅了撅唇,“宗政蒼,別鬧。”她不樂意地嘟嚷。
他嚇的立即收回手,他把她弄醒了?她要是看到自己爬上她的床會不會發怒?正擔心著,他發現她並沒睜開眼怒視他,也沒有醒來的跡象,他這才明白,她是在說夢話,原來……她身邊的那個人隻可能是自己,想到這裏,不管她有什麼要求,他都心甘情願地接受了。
第二天一早,林正揚來的很早,二人都沒醒,他就來了。
不錯,他是故意的,他就是不能讓宗政蒼好過。
推開門,果真景象是自己所想的那樣,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這一幕還是頗為不痛快,他閑閑地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清了清嗓子說:“太陽都出來了,現在還不起床,是不是昨晚又運動了?”
睡夢中的兩人立即被嚇醒了,沈卿看見身邊的宗政蒼,瞪起眼睛說:“你怎麼又跑過來了?”
宗政蒼還沒說話,林正揚開口道:“醫生說了,要節製一些啊。”
沈卿鬧了個大紅臉,宗政蒼心裏暗罵著,此刻也不敢說什麼,隻得說:“我馬上過去。”
沈卿看見他費力的想撐起自己的身體,臉都變了顏色,顯然是後背很疼,她按住他,“算了,你躺著,我過去。”
宗政蒼看到沈卿關心自己,很高興。
沈卿身體虛弱,林正揚立即過來扶她,她並未拒絕,沒有人扶,走這兩步還真是很費力氣。
宗政蒼的臉又黑了下來,看著林正揚扭頭對自己得意的笑,還不如自己忍著疼過去呢。
沈卿躺到床上之後,林正揚方坐到沙發上說:“牧野組織已經完全清理幹淨了,不用擔心。”
沈卿想到牧野烈,不由就想起他對自己的體貼與小心翼翼,說起來,他對她還是真心的,除了最後瘋狂地按了爆炸遙控。
林正揚看到沈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刻意沒有告訴她那炸藥不是牧野烈引爆的。自從他知道傑斯用什麼方法殺的牧野烈時,他就明白那個男人是真心喜歡沈卿的,牧野烈的屍體他親眼看過,死的時候還保持著幸福的微笑,這一切他不可能讓沈卿知道,她身邊有這些喜歡她的男人,他已經很不舒服了,如果以後再源源不斷地加進來,這可不是他所樂意看到的。
他跟雷紹很有默契地決定,由他二人聯手,絕不讓沈卿身邊再出現新的男人。
雷紹帶著小朗進了病房,小朗一看到沈卿,就撲上去,喊著:“媽媽。”
沈卿反手抱住他,還好兒子沒事,如果那一刻不是她把孩子遞出去,她都不敢想這麼小的孩子如何撐那麼多天。
小朗趴到沈卿身上哇哇大哭,這麼長時間的堅強在看到媽媽的時候瞬間瓦解,他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沈卿摸著小朗的頭輕聲安慰,“好了,小朗不哭,媽媽這不是沒事。”
充滿母性光輝的沈卿無疑迷倒了屋中所有的男人,宗政蒼真慶幸他還和她有機會,情人他也滿足了。林正揚和雷紹都在想,如果她是自己的老婆該有多好啊。
小朗在沈卿身上蹭夠了,這才想起爸爸來,他看到爸爸毫無形象地趴在床上,好奇地歪著頭問:“爸爸怎麼這個姿勢躺著?”
“爸爸受傷了。”不得不說,小朗到現在才想起他,他還是覺得心裏有些受傷。
小朗跳下床,爬到宗政蒼的床上,“爸爸怎麼了?哪裏受傷了?”
“後背,沒事。”他輕鬆地說。
“痛不痛啊?”小朗輕聲問。
“爸爸是男人,不怕。”他摸了摸孩子的頭。
“男人”二字馬上使宗政蒼的形象高大起來,小朗又崇拜起爸爸來。
過了一會兒,雷紹開口說:“小朗,差不多了,我是不是該送你去學校了?”
小朗祈求道:“雷爸爸,再讓我呆會兒吧?”
“雷爸爸?”宗政蒼敏感地重複這句話,怎麼他不過是被困幾天,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哦,我認雷叔叔當幹爸爸了。”小朗這才想起來沒和父母說,他轉頭對沈卿說:“爸爸媽媽還沒出來的時候,雷叔叔要我不害怕,如果有萬一,以後他就是我爸爸。所以後來我就認他當幹爸爸了,媽媽行不行?”
宗政蒼剛想說:“不行。”
“很好,沒什麼不行的。”沈卿比宗政蒼先開口。
宗政蒼不得不將自己的意見咽到肚中,反正這裏沒一個人是支持自己的,他隻得先將不爽記下來。
又住了幾天院,沈卿很快就恢複健康,隻是宗政蒼的後背還需要一些時間,公司裏有很多事情要辦,沈卿便辦了出院,宗政蒼自然不能放心地在醫院住下去,就跟沈卿一起出院了。
出院後的頭一件事,沈卿帶著小朗回父母家,住院的時候,沈父給她打電話問她為什麼沒回家,她用工作忙等借口搪塞過去了,如果現在她不帶著小朗回去,那爸爸就該帶著媽媽過來了。
宗政蒼得知沈卿要回家,立刻表示要和她一起回去,當即被沈卿拒絕,這次回去本來就是說他的事,他要去了,豈不是更亂?
當初宗政蒼擔任蒼博總裁的時候,沈父就打電話來把沈卿召回去,問她是不是又和宗政蒼在一起了,她當然說“沒有”
沈父的意思很清楚,雖然當初宗政蒼算是死過一次,但那不足以成為沈卿再一次接受他的理由,更何況林正揚一直守在女兒身邊這些年,足以證明這個孩子是足可以托付的,當初他就不該同意女兒和宗政蒼,還是林正揚比較可靠一些。
沈卿帶著小朗回了家,沈母有些日子沒看到外孫,馬上帶他去屋裏玩,沈卿則被沈父叫到了書房。
“卿卿,坐下。”沈卿嚴肅地說。
沈卿笑道:“爸,什麼事這麼嚴重啊?”
沈父把一張報紙拿出來,拍在桌子上,“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沈卿拿起來一看,報紙上登著的巨幅照片是她和宗政蒼一起出席艾倫的婚禮,她從婚禮回來就到了牧野烈那裏,然後又是被困,她都沒注意什麼時候有這份報道,照片的右下角有兩個爆炸字“複合?”
沈卿當然明白沈父在想什麼,她指指照片上的另兩個人,“這不還有正揚和雷紹嘛,爸爸怎麼就隻看到宗政蒼了呢?”
“你去參加個婚禮,帶宗政蒼幹什麼?”沈父鐵了心思要問個清楚。
“什麼叫帶啊,人家也有資格參加艾倫的婚禮,他好歹身份在那裏擺著,我說不讓他去就不去了嗎?”沈卿笑著問。
沈父知道自己是敏感,可看那照片,宗政蒼的目光膠在自家女兒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對女兒的心思,他怎麼能放心呢?“反正不管怎麼說,你不能再跟宗政蒼複婚。”
沈卿心想,她跟宗政蒼好像就沒辦離婚手續,她一本正經地說:“我真沒打算和他複婚。”上次婚姻隻給了宗政蒼管她的理由,如果那次不嫁給他,那麼他對她一直患得患失,也沒有那麼多的事,更何況現在以她的身份根本不用以結婚為維護她的利益,她好端端的幹什麼要結婚?
沈父看她的確是一本正經,這才放下心來,他站起身,“我去看看乖外孫。”真不像話,這麼長時間才來看看他們老倆,他都想死外孫了。
沈卿幫沈母做飯,沈父和小朗一起下棋。
小朗年紀雖小,棋下的還不錯,但比起沈父,那就差遠了。
“將軍。”小朗趁沈父一個沒注意,直搗他老巢。
沈父這才發現,他稀奇地說:“喲,小朗什麼時候棋藝長進這麼快呀。”
小朗嘿嘿地笑道:“這都是我爸爸教的。”
“爸爸”二字馬上令沈父警覺起來,他裝做若無其事地問:“小朗很喜歡爸爸?”
“是啊,爸爸好男人,又帶我鍛煉還給我講故事。”小朗嘿嘿笑著。
“那爸爸現在住哪裏?”他慢慢地套話。
小朗哪懂得大人世界的複雜,再說他也不知道大人世界的恩怨,根本毫不掩飾地說:“當然是跟媽媽在一起了。”
沈父心裏暗罵,這個不肖的女兒,居然敢騙老子,他哪還有心情下棋,應付了小朗兩盤,就讓他自己去玩,然後沈父去廚房把沈卿叫了出來。
明明剛剛已經沒事了,沈卿看爸爸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到底哪裏又惹他不高興?她跟著他進了書房。
“哼,小朗都說了,你現在和宗政蒼住在一起?”他質問她。
搞了半天是兒子給壞了事,她若無其事地說:“是啊。”
“你……”沈父看她這態度就來氣。
“爸,小朗不讓他走,我也沒辦法,你說孩子需要爸爸,我總不能攔著吧。”沈卿把小朗拉出來擋在前麵。
孩子怕是每一個大人心底柔軟的那塊,果真,沈父聽到沈卿說這話,沉默了下來,他考慮半響才憋出來一句話:“不許和他複婚。”
晚上沈卿和小朗回來之後,宗政蒼已經替沈卿把床鋪好了,他去哄小朗睡覺後,就回到沈卿房間裏,擠上她的床。
宗政蒼的不舉之症也好了,本來沈卿是不讓他睡自己房間的,他偏偏賴著不肯走,還得死死地抱住她,沈卿掙紮兩下也就算了,反正和他一起睡比較暖和。
宗政蒼似乎又回到新婚的時候,熟悉的感覺令他想起曾經的幸福,如今經曆了那麼多事,他分外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安寧生活。為了杜絕任何意外發生,他把自己身邊所有的人都換成了男人,並且保證不出去喝酒,應酬的時候也從來不飲酒,就是怕有個什麼酒後意外之類的,俗話說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的身邊隻要有沈卿一個女人就好。
“卿卿,你說過年的時候我給咱爸買什麼好?”還有一個月時間就過年了,他知道沈父肯定對自己有意見,但是為了沈卿,哪怕他跪著求他,也要把沈父拿下。
“咱爸?”沈卿重複一句,好笑地說:“我警告你啊,今天回家就是我爸嚴令禁止我和你複合,你要是貿然去我家,小心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
宗政蒼心裏一懍,果真跟他猜想的一樣,越是這樣,他越要盡快想辦法,不然萬一哪天沈父沈母突然心血來潮,讓她去相親,到時候他哭都沒地兒哭去,那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你又算計什麼呢?”燈已經被關上了,透過薄薄的窗簾灑下微弱的月光,使得沈卿看不真切宗政蒼的表情。
說話間,他的唇已經湊過來,沈卿低叫:“你幹什麼?”
“我想試試,我是不是真的好了。”他堵上她的唇。
她的反抗被他無視,他幾下扯下她的衣服,尋找她身體敏感的地方,她的身體他再熟悉不過了,這些年他總是在回憶兩個人幸福的時光,那是他堅強度日的精神食糧。沈卿很快就被他弄的渾身無力,成年男女嘛,都是有需要的,她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了。
情到深處,沈卿突然說:“喂,戴套子。”
“不行,我……”他當然不肯。
“要是不戴,下次休想上我的床。”她截住他的話。開玩笑,他現在是個正常的男人,萬一再弄出個孩子來,她丟不丟人?
他沒辦法,隻好問:“套子呢?”
“我哪知道?”除了他,她一直沒有男人,她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你沒有,讓我戴什麼?”他氣結。
“你是男人,你不準備那東西?”她反問。
“你以為我以前用的到那東西嗎?”她還提他傷心事,不舉的人準備套子,那不是瞎子打燈籠嘛。
“也是的。”沈卿為難地問:“那怎麼辦?”
“這次先不用,就這樣吧。”他又壓在她身上。
“不行,等有了再來算了。”她推他。
他氣得快要吐血了,“那會死人的,你就不怕我再憋的不舉?”
沈卿猶豫,他一個用力已經衝進去了。
“不行啊,宗政蒼。”她低叫。
“你不是快來那個了,安全期。”他告訴她。
“你怎麼知道我快來那個了?”她疑惑地問。
“你的事我都知道,我還知道一向很準,這麼多年時間都沒變過。”他可是留心觀察的。
“你怎麼知道這些事的?”她好奇地問。
“別問那麼多,專心點,難道是我不夠厲害?”他加大動作。
猛地激烈起來,她不適地低叫一聲,房間終於安靜了,響起此起彼伏的喘氣聲。
臨近年關的時候,宗政蒼拎著買的一堆年貨,領著小朗去了沈父家。
沈父打開門一看是他,愣了一下,然後馬上就要關上門,小朗忙上前一步,“姥爺,讓我爸爸進去嘛。”
沈父一把將小朗拉進來,“砰”地把門關上了。
宗政蒼被關在門外,他苦笑一聲,將東西放在門口,卻沒有走,靜靜地等著。
小朗急了,他搖頭沈父的胳膊,“姥爺,他是我爸爸,求求你,讓爸爸進來吧。”他今天就是為了給爸爸當說客來的。
沈父看著孩子求他,心軟了,他唉聲氣,大人的事又不能和他說清楚,隻得說:“你知道你爸爸都做了什麼嗎,你還為他求情。”
“我知道啊。”他黑亮的瞳仁一眨不眨地盯著沈父,說的十分認真。
“你知道什麼?”沈父意外了。
小朗簡單地說了個大概,八九不離十。
沈父皺起眉,“這是誰跟你說的?”
“爸爸啊。”
沈父更意外,他還以為是沈卿說的,沒想到宗政蒼會把自己以前做的錯事說給孩子聽,難道他就不怕小朗不認他這個父親嗎?
小朗看姥爺猶豫了,他接著求沈父說:“外麵那麼冷,爸爸還在門外站著呢。”
“你既然知道他以前做的事,你就不恨他?”沈父都懶得提“宗政蒼”這三個字。
“我看的出來爸爸眼裏隻有媽媽,大人的恩怨我不懂,可是我想爸爸媽媽在一起,我想有個完整的家。”他撅著小嘴可憐兮兮地說。
沈父心疼地把小朗抱在自己腿上,“你林舅舅不好嗎?”他記得小朗和林正揚關係還不錯的。
小朗搖搖頭,“那不一樣的,再說了,要是媽媽喜歡舅舅,早就和他在一起了。”他低下頭,有些為難地說:“雖然舅舅對我很好,可我還是希望爸爸能和媽媽在一起,我們才是一家人。”
看來這血緣關係,還真是無法替代的,沈父歎氣道:“不是姥爺非要為難你爸爸,隻是以前他幹的那些事讓姥爺心寒了,姥爺真怕他再傷一次你媽媽。”
小朗忙保證道:“肯定不會的,我能為爸爸擔保,以前那些壞人能得逞,那是因為沒有我在,現在誰敢來算計我們一家,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他的小臉上帶著認真的表情,揮著小拳頭,一本正經的樣子,看得沈父心裏直心疼。
“這樣吧,要是現在你爸爸還在門外,我就讓他進來,要是他走了,那就這輩子別登我沈家大門,敢不敢賭?”像宗政蒼那種人,怎麼可能受氣呢,估計他頂多也就是把東西放門口就走了。
“好,我跟你賭。”小朗說著抬起手掌。
沈父跟他擊掌為證,然後走到門口,猛地拉開了門。
宗政蒼還真在門口站著,且站姿端正,沈父愣了一下,小朗得意地笑著搖了搖他的手臂,沈父黑著臉說:“進來吧。”
宗政蒼把東西拎進來,放在門口,然後關上門。
沈父坐在沙發上,也不看他,臉拉得老長。
宗政蒼走到他麵前,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
沈父被嚇一跳,中氣十足地說:“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爸……”
“我不是你爸。”宗政蒼剛開口就被沈父打斷了。
“我知道以前做了很多錯事,我也不求您現在就原諒我,日久見人心,我會用行動去讓卿卿幸福,我想您老也不想讓她一輩子單身下去吧。”他不卑不亢,麵色平和,絲毫沒有因為下跪而羞愧。
“她當然不會單身,我會為他找個好老公,不用你操心。”沈父哼哼地說。
小朗微撅著嘴,不解地問宗政蒼:“爸爸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輕易跪下,可是爸爸現在為什麼要下跪呢?”
宗政蒼看著小朗,麵色嚴肅又帶著慈祥,“兒子,記住,男人為了自己愛的女人下跪,並不可恥。”
小朗微怔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雖然他不懂愛,可爸爸的語氣和表情令他震撼,他還是依然崇拜爸爸。
沈父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做教育一輩子,這種教育方式很新奇,不得不說卻很管用,小朗本來就是早熟的孩子,對於愛,宗政蒼不避諱,坦然地告訴孩子該怎麼做,他在教孩子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樣孩子到了青春期也不會太操心,沈父承認,父親的確是男孩子生命裏不可缺失的。
他緊抿著唇,拿捏不定主意。
小朗一副可憐模樣,他用細小的聲音說:“姥爺,你就信爸爸一次吧,我相信男人會說到做到的。”
別的什麼都不說,沈父是最舍不得小朗的,他長歎一口氣,嚴肅地對宗政蒼說:“我這是心疼孩子,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你再做出什麼對不起卿卿的事,別怪我連孩子都不讓你見。”
“爸。我肯定會愛卿卿一輩子的。”宗政蒼堅定地說。
“好了,這種話留著給卿卿聽吧,跟我這個老頭子說沒有用。”說實話,像宗政蒼這種天之驕子能給自己下跪,沈父真的沒想到,其實他沒必要這樣低姿態,女兒能原諒他的話,他也不必考慮自己的感受。氣歸氣,沈父不得不承認,宗政蒼的這種做法,的確令他受用。
事情圓滿解決,最高興的莫過於小朗了,他認為最後一個障礙也解除了,可憐的沈卿還被蒙在鼓裏。
大年除夕,沈卿穿著一件玫紅色羊毛裙,外麵是玫粉色羊絨大衣,她盤好頭發,拉著小朗準備出門。
出門後,她意外地發現宗政蒼坐在車裏,將車停在自家門口,小朗不等她說話,先跑上了車。
沈卿上車後問:“你要送我過去?”她才發現他穿的一本正經。
“大過年的,當然我們一家三口去看咱爸咱媽了。”宗政蒼說的理所當然。
沈卿狐疑地看著他,“我不是說了我爸不喜歡你嘛。”
“平時不喜歡,過年的話,興許就改觀了。”他摸摸下巴,很好,早晨刮的很幹淨,沒有紮手的感覺。
“媽媽,你就讓爸爸去嘛,要不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小朗趕緊說好話。
沈卿一看這父子倆算是聯合起來了,她也不堅持,隻是說:“醜話說前頭,要是我爸不讓你進門,別怪我不管啊。”
宗政蒼連忙點頭,“好,那我就自己回來。”
沈卿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還沒說話,宗政蒼已經踩了油門,利落地沒給她反悔的機會。
到了沈父家,宗政蒼拎著東西,沈卿拉著小朗的手,沈父開開門後,高興地拽過小朗,“快進屋,外麵冷。”
沈卿十分意外,爸爸就算是沒有和宗政蒼打招呼,但也沒阻止他進屋,她看向宗政蒼,他正得意的笑。
關上門,宗政蒼已經換了一臉憨厚的表情,“爸,東西放哪?”他那個“爸”字喊的猶為響亮。
“哦,就放門口吧,快進來喝杯茶,剛沏好的。”他還記得這個姑爺對茶可是有一番獨到的見解。
沈卿就更不明所以了,絕對有問題,上次她回家還得到了爸爸的嚴厲警告,這次怎麼他自己都對宗政蒼態度變了?
宗政蒼熱絡地坐到沈父身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沈卿把小朗拽到自己房間,打算套套話。
“媽媽,我正想跟姥爺要紅包呢。”小朗不情願地撅嘴說。
“媽媽給你零花錢還少?”沈卿挑眉。
“那感覺不一樣嘛。”誰都喜歡收禮物。
“好了,媽媽就問問你,問完放你走。”她拉著他,生怕孩子跑掉。
“問什麼?”
“姥爺怎麼就原諒你爸爸了?”沈卿像個誘騙小孩子的壞人。
“哦,這個呀。”小朗把上次宗政蒼來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小朗說完就迫不及待地跑出去了,沈卿卻在想著那句“男人為了自己愛的女人下跪,並不可恥。”的話。她真沒想到他會這樣做,畢竟像他那種自大的人,一向狂妄慣了,她根本想不出他下跪的那個場麵。
沈卿隻覺得心裏有些煩亂,她打開門,抬眼就看到宗政蒼和爸爸談得正歡,還時不時拿著茶聞一聞,說些什麼,小朗在一旁自己玩的高興。
沈卿的心裏有些酸酸的,孤獨了這麼多年之後,不得不說這一幕很令她動心,有老公、有孩子、有父母……
門鈴忽然響了起來,沈卿回過神,走過去開門。
林正揚和雷紹出現在門口,他們舉著手裏的東西,“新年快樂。”
宗政蒼在看到他們時就皺起了眉,一家人團圓的時候,他們來搗什麼亂?
沈父站起身,十分熱情地迎過去,“你看你們,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他佯裝不悅地說。
“伯父,我們可不客氣,這都是您喜歡的。”雷紹把東西放到一邊。
林正揚更過分,他剛和沈父寒暄兩句就跑到廚房去問沈母有沒有要幫忙的,討好之意甚明顯。
宗政蒼心裏無限鄙夷,那個大少爺哪裏會做飯?衣服都不肯洗一件,還去幫忙?不過說回來,他怎麼都沒想起這個好辦法?
沈卿走進廚房,推了一把林正揚,“我來吧,你出去跟他們聊天。”
林正揚當然正巴不得呢,當即附和著出來,宗政蒼要是能當眾撇嘴,肯定都撇到耳後了。
看樣子這兩個人是打算來蹭飯的,宗政蒼心裏雖不高興,但也不能表現出來,要知道這兩個可都是沈卿身邊的紅人,興許比自己還要吃香,大過年的他可不敢讓沈卿生氣。
他都打算讓步了,更令他生氣的還在後麵。
飯都擺好,大家打算上桌,他沒想到雷紹和林正揚居然一左一右地坐在沈卿兩旁,徹底把他隔離開。沈父忙說:“宗政,來,坐這裏。”
宗政蒼要是去搶位子,是否顯得自己太小心眼了,他無奈的隻能坐到沈父身邊,然後眼紅地看著雷紹和林正揚體貼地給她挾菜,倒飲料,陪她說話。那些本該是他做的事。
林正揚和雷紹心裏這叫一個得意呀,他們就是來攪和宗政蒼的幸福,叫那廝命好?他們得不到沈卿,也隻能以此為樂,看著那廝吃醋,他們就高興,多麼變態的心理啊。
“大過年的,你們幾個,陪我這老頭子喝一杯。”沈父高興地說。
“老沈,怎麼又喝酒?”沈母皺起眉,他總是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這不是過年嘛,就一杯啊。拿酒去。”沈父揮揮手。
沈母極不情願地站起身拿酒。
林正揚很有眼力地從沈母手裏接過酒,打開後先給沈父倒上,然後一一給雷紹還有自己倒上,就是沒管宗政蒼。
酒香味溢了出來,宗政蒼正打算給自己倒,沈卿聞到酒味忽然覺得胃直往上返,她扔下筷子轉身跑進衛生間。
所有人的嚇了一跳,宗政蒼反應最快,他跟著沈卿後麵衝進衛生間,沈卿抱著馬桶狂吐起來,剛剛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卿卿,你怎麼了?”宗政蒼被她這狂吐的架勢嚇一跳。
沈卿哪有空理他,抱著馬桶喘著粗氣。
林正揚的臉變了色,沈卿這個模樣他並不陌生,當初她剛到林家的時候也是這樣,他陰晴不定的說:“你……是不是又有了?”
站在衛生間門口的眾人都愣住了,沈卿也愣了,年底事忙,大姨媽沒來拜訪她都沒發現,難道真有了?
還是沈母反應快,“去買個試紙先試試。”
“我去。”宗政蒼說著,人已經消失在門口。
不得不說,此刻他的心情太激動了,他需要大口地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他當然想讓沈卿再給他生個孩子,可是他沒資格這樣要求,沒想到今天孩子真的有了。
小區旁邊就有藥店,隻不過關著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用拳頭大力地砸門,門被他砸的直晃。
終於裏麵有人不耐煩地打開窗戶,“放假了,我是值班的。”
宗政蒼拿出幾張一百的,“買個試紙,快。”
值班的是位中年婦女,她一看到這麼多錢,眼一紅,馬上問:“有驗孕棒、驗孕筆還有普通試紙,要哪種?”
“最貴的那幾個。”他不耐煩地說。
婦女利落地給他拿出來,他把錢塞過去轉身就走。
婦女樂得眼睛都笑沒了,果然新年新氣象,還有人上趕著來送錢。
宗政蒼把東西拿回來之後,沈卿進了衛生間,宗政蒼也要跟著進去,他一臉焦急,眾人如何勸都不行,最後還是沈母說:“你一個男人懂什麼,我去吧。”
宗政蒼這才妥協,其實他擔心沈卿騙他,他怕她不想要這個孩子。
也就三分鍾的事,沈母出來了,“真是懷上了。”她樂嗬嗬地說。
林正揚和雷紹黑著臉,沈父也很高興,畢竟像他們這個年齡的人,多個小孩子是很高興的事。小朗更誇張,他高興地喊:“太好了,我要有妹妹了。”
沈卿一直沒出來,宗政蒼擔心她,去衛生間找她,他看她站在水池前,麵色複雜。
“卿卿,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從後麵抱住她。
“沒事,我去吃點東西。”她推開他,向外走。
他感受到她的疏離,內心極度不安,她已經走到外麵,他也不好去問什麼,隻好將不安壓在心底。
沈卿成了重點保護對象,就連小朗都給他挾菜,一桌人齊樂融融,沈卿臉上帶著微笑,挑喜歡的吃,可宗政蒼看出來,那是敷衍的笑。
晚上林正揚和雷紹走了以後,時間不早了,沈卿洗了洗便爬上床,小朗和沈父、沈母一起睡。宗政蒼躺在沈卿身邊,一把將她撈在懷裏,她掙紮了兩下,他抱的緊,沒有掙開,幹脆不做無用功。
“卿卿,是不是生我氣呢?”他小心翼翼地問。
沈卿抿著唇,不理他。
“上次你肯定是安全期,我沒算錯。”後來他就把套子買回來,每次她都牢記督促他用。
“是我們被困的那一次。”算時間,的確是那次,當時兩個人都以為要死掉了,瘋狂的要對方,哪裏還想到避孕的問題?等被救出來之後,又住了那麼長時間院,再然後就是堆積成災的工作,一直到今天。
“卿卿,這是天意啊。”宗政蒼認為,那肯定是上天賞賜給他們的寶貝。
“我不要生孩子。”生孩子帶給她的恐懼太大了,更何況,他憑什麼讓自己給他生孩子?
宗政蒼沉默一下,然後問:“你要打掉他嗎?”他的手撫上她的肚皮,輕輕的摸著,那裏有他和她的寶貝。
“我有小朗一個就夠了。”她心狠地說,可是一想到自己肚子裏有個小生命,她的心也柔軟起來。
宗政蒼沒有再勸她,這一晚,他從後麵抱著她,手放在她腹中睡了一晚。其實他內心裏更多的是想陪她度過懷孕、生孩子的過程,錯失了她懷小朗的那一段,成為他生命中永久的遺憾,他認為陪著老婆去產檢,守在她身邊陪她生產,那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事,可因為他的錯誤,這些他通通都沒有做到。
第二天一早,宗政蒼帶著小朗下去放炮。
回來後,小朗偎在沈卿身邊,他眼巴巴地看著沈卿問:“媽媽,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嗎?”
“摸我肚子幹什麼?”沈卿不解地問。
“那裏麵有小妹妹。”他看著沈卿的肚子。
沈卿好笑地將他的小手放在她肚子上。
小朗好奇地摸著,“媽媽,小妹妹就住這裏麵?”
沈卿笑道:“當年你就是從這裏麵出來的。”
小朗興奮地問:“小妹妹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啊?”
沈卿麵色複雜,“小朗,你喜歡小妹妹嗎?”
“喜歡啊,我就想有個妹妹,長的好漂亮,像洋娃娃那樣。”他天真的說。
“小朗就不怕有了妹妹,爸爸媽媽就忽略了你嗎?”她最顧慮的還是小朗的感受,畢竟她欠小朗的太多了。
“我相信媽媽不會的。”小朗搖搖頭,絲毫不在意,他又接著說:“我也會疼小妹妹,我長大了,不用爸爸、媽媽照顧。”
沈卿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他哀求道:“媽媽,把妹妹留下來吧,好不好?”
沈卿猶豫著,沒敢回答孩子的話。
“媽媽,我一個人好孤單,有了妹妹就可以陪我一起玩了。”小朗撅著嘴,一臉可憐相。
這句話,徹底令沈卿心軟了,她當然記得,孩子從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直到上了學才有同學跟他一起玩,她的身份,導致了孩子這樣的生活方式,她的確是欠小朗的,麵對孩子的請求,她狠不下心拒絕,最後在小朗期盼的眼神下點了點頭。
小朗高興地跳起來,跑進房間,沈卿記得宗政蒼好像在房間裏,她站起身走了過去,沒想到房間門口,她聽到了爺倆的對話。
“爸爸,媽媽答應了。”小朗刻意壓低聲音,卻沒掩飾住他的得意。
宗政蒼摸摸他的頭,“好小子,不愧是我宗政蒼的兒子。”
顯然這句誇獎比任何獎勵都要管用,小朗高興地跳起來,“我去玩。”他跑出房間,看見媽媽陰沉著臉,他嘿嘿笑道:“媽媽,我去玩了。”說完不等沈卿說話,飛一般的逃走了。
沈卿走進屋,“砰”地關上門,冷著臉說:“宗政蒼你太狡詐了。”她真是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讓小朗來說服她把孩子留下。
宗政蒼被拆穿,也沒有驚慌,他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中,“卿卿,我知道懷孕很辛苦,可是我怕你會後悔,以後我盡量小心,不讓你再懷好孩子,這個就生下來吧,好嗎?”
昨晚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矛盾,她對這個孩子的不舍,他擔心日後她每當想起這個失去的孩子,會傷心難過。
這句話算是說到沈卿的心坎裏去了,她一直拒絕自己是舍不得這個孩子的,她說服自己她並不想再要一個孩子。
“卿卿,不用矛盾,你就是舍不得,聽我一次,好嗎?”他溫柔地勸說她。
“宗政蒼,就算我生下這個孩子,也不代表著我會和你複婚。”她惡狠狠地說。
“當然當然,你不喜歡複婚,我都隨你,我當你情人,這樣好吧。”他附和著她,其實他心裏明白,當初他就沒簽離婚協議,後來她也沒上法院起訴離婚,現在他和她又在一起,還有了老二,分居幾年一說更不存在,所以她根本就還是他老婆,隻不過她喜歡怎樣理解他就隨她去,隻要生活不變就好。
沈卿這才甘心地決定留下這個孩子,這才剛決定,她就馬上想著要準備什麼東西,上次小朗出生還都是林正揚給弄的,她沒操什麼心,其實她根本就沒深想,她也是喜歡這個孩子的。
最緊張的莫過於宗政蒼了,自從沈卿懷了孕,他比孕婦還要小心,他從網上查閱了大量資料,又谘詢了醫生,把沈卿照顧的無微不至,工作他全部接手,產檢他一定要親自陪同。
沈卿這次依舊吐的稀裏嘩拉,宗政蒼心疼的不得了,雖然曾經聽林正揚說過她懷小朗時妊娠反應嚴重,這次他有了心理準備,可真看到了,還是很令他心痛,看著她一天天消瘦下去,他變著法的到處弄清爽小吃來給她吃。
沈卿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宗政蒼一天天瘦下去,他要操心的太多了,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產檢進行到哪一步等等,他比沈卿要清楚的多。
到懷孕後期,沈卿的動作不便,可又要多活動,他就陪著她出去散步,然後回來給她捏腳,每晚他體貼的把軟墊放到她腳下,以免她腿會腫。
沈卿開始沒完沒了的胃酸,他時刻把生花生豆放在她手邊,想吃就能拿到。
沈卿晚上頻繁跑廁所,隻要她一動,他立刻就醒,然後扶她去廁所,無論晚上起多少次,他擔心她會摔倒。
宗政蒼這才體會到一個女人生個孩子有多麼的不易,他隻是出了些力,那些難受的反應他都沒有體會過,他無法想象沈卿懷著小朗的時候還要去拚殺,那是何等的場麵,他時常會看著她挺著肚子,美麗的側麵發呆,還好他有機會用下半生來彌補她,他一定要讓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由於上次生產是剖腹產,所以這一次還要剖。
預產期的頭一個星期,沈卿準備做手術。
手術室外麵,三個男人心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抬頭看看那盞紅燈。
宗政蒼想點煙,拿了出來才想起這是什麼地方,又將煙放起來,他坐立不安,本來他想進去的,可是被護士攔了下來。
“不是說生孩子丈夫可以陪同嗎?”他可都是問過的。
“那是順產,剖腹產不行,怕感染,為了產婦的健康,所以不能讓您進去。”
醫生的一句話就成功地將宗政蒼堵在手術室外麵,他焦急地走來走去,這都二十分鍾了,怎麼還沒好?
林正揚和雷紹興災樂禍地看著宗政蒼魂不守舍,雖然他們也很擔心,可心急程度遠遠比不上宗政蒼。
林正揚不由想起沈卿生小朗時自己的心情,他不懷好意地走到宗政蒼身邊說:“哎,上次不給打麻藥,她痛得死去活來,這次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一直忍下來,她歲數也大了,高齡產婦呢……”
宗政蒼的臉立刻白了,他怎麼就沒想到會那麼痛呢?真該死,他就應該進去陪他的。林正揚沒告訴他,上次是因為緊急情況才用的局麻,這次是全麻,不痛。
宗政蒼現在早就心神大亂了,哪裏還想到這些。
手術還沒做完,從裏麵出來個小護士,她手裏抱著個嬰兒,看著同時迎上來的三個男人愣了一下,“哪位是孩子的爸爸?”
“我是。”宗政蒼答的很洪亮。
“恭喜,生了個兒子。”小護士把孩子放到宗政蒼懷裏。
宗政蒼哪抱過孩子,他架著胳膊,看起來就像端著孩子,還心急地問:“我老婆呢?”
“正縫針呢,一會兒就出來。”小護士看宗政蒼抱孩子的樣子,一直忍著笑。
“疼不疼啊?”宗政蒼還想著這茬呢。
“全麻,不疼。”真是關心老婆的好男人,一般男人早就顧兒子了,哪還想得起老婆。
沈母看宗政蒼那抱孩子姿勢實在太嚇人,忙把孩子抱了過來,他還是沒心情看孩子,雖然護士說了不疼,也說沒什麼問題,可見不到沈卿,他真無法放心。
紅燈終於滅了,門開了,沈卿被推出來。
宗政蒼看她閉著眼,臉色蒼白,擔憂地叫了一聲:“卿卿?”
沈卿睜開眼,宗政蒼忙說:“老婆,下次再也不生了。”他真是受夠了,這也太受罪了,他真心疼老婆。
沈卿勉強的彎了下唇,又閉上眼。
一直到了病房,沈卿又睜開眼,低聲說:“我看看孩子。”
沈母抱過來,樂嗬嗬地說:“看看,多漂亮,一點都不皺。”
宗政蒼這才看自己兒子的第一眼,果真是個漂亮孩子,跟他從網上查的嬰兒不一樣,根本就不是皺皺巴巴的。
“這說明在媽媽肚子裏營養好。”小護士在一旁插嘴。
沈卿彎著唇,真是個可人疼的小家夥,還好當初把他留下來了。
“小朗呢?”沈卿沒看到孩子。
“他在這兒也是添亂,你爸爸陪著他在家呢,我已經打了電話報平安,放心吧。”沈母抱著孩子愛不釋手。
宗政蒼坐在沈卿身邊,他抓著她沒有輸液的那隻手,“老婆辛苦了。”
沈卿看他比之前消瘦了不少,也知道剛剛他肯定很擔心,她看了眼孩子,“好好想想給孩子起什麼名子吧。”對於起名,她很頭疼,小朗的名子還是林正揚起的呢。
一說到名子,宗政蒼黑著臉問:“小朗是不是林正揚給起的名?”
“你怎麼知道?”沈卿點頭問。
“怎麼能起這樣的名子呢?”他不滿地說。
“開朗、晴朗,很好的字呀。”沈卿不解地問。
“諧音就是宗政狼,哪裏好了?”他咬牙。
她恍然,“你是指這個呀,其實當初沒打算讓他姓宗政的,所以沒考慮這一點。”她一本正經的樣子。
宗政蒼一聽就急了,但因為牽扯到過去的事,他本來就矮她一截,隻好作罷。
沈父帶著小朗進來了,小朗看到小孩子很新鮮,瞪著大眼睛看個不停。林正揚和雷紹則討論著孩子的名子。
林正揚說:“我是他舅舅,聽我的。”
雷紹說:“我是他幹爹,聽我的。”
宗政蒼終於怒了,“我是他爸,聽我的。”
小朗坐到沈卿身旁。
“媽媽給生了個弟弟,小朗是不是失望了?”
“沒有,爸爸說了,遲早會生出妹妹來的。”小朗如實回答。
房間裏傳出沈卿大吼的聲音:“宗政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