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還是輕步離開了,再不離開真的擔心自己會做出什麼不受控製的事來。更何況她醒來還要吃飯,他得指揮那些人做些好菜給她。
沈卿這一覺睡的時間並不算長,但質量很好,醒來後她並沒有睜眼,而是細細想著後麵該怎麼辦。也不知道宗政蒼到底有沒有跟來,現在還沒有動靜,不管怎麼說她都不能輕舉妄動,隻有讓牧野烈放下戒心才好行動。
她睜開眼,剛剛已經感受到身邊沒有人,她坐起身,不出屋的話,該怎麼和牧野烈聯係?她看到床頭櫃上麵有部電話,拿起來,電話上隻有一個鍵,按下去之後,很快便接通了。
“這麼快就醒了?”電話裏傳來牧野烈的聲音,很溫柔。
“我餓了。”沈卿老實地回答。餓著肚子怎麼睡的好覺。
“別急,馬上就給你送來。”邊說著,邊做手勢讓他們快點。
“嗯。”沈卿哼了一聲掛掉電話。
沈卿的願意配合使得牧野烈很高興,其實就算她不愛他,肯和他在一起,那也是令他高興的。
果真沒過一會兒,就有人敲門。
“進來。”沈卿正無聊地站在書架前看上麵有哪些書。
一行人端著菜進來了,擺在房間右麵的飯桌上。
這個房間很大,最左邊是床,然後用一道玻璃牆隔開,中間算是書房,再用一道珠簾隔開,最右麵是飯廳。衛生間在臥房的左邊。
沈卿走到飯桌前,好歹看了一眼,沒想到這些飯菜居然都是她愛吃的。看來牧野烈當真對她是下了番心思的。
沈卿坐下來,挾塊肉嚐了嚐,身後響起牧野烈的聲音,“怎麼樣,還合口嗎?”
“不錯。”沈卿用筷子指指對麵,“沒有吃的話,一起。”
牧野烈本來不餓,可這句話令他覺得自己非常餓,他坐到沈卿對麵,殷勤的給她挾著菜。
“我自己來,你快吃吧。”她算是摸清這個男人的脾氣了,她不願意他挾菜,隻要拒絕的話變成關心的話,那絕對會起到異常好的效果。
果真,牧野烈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一頓飯吃完,沈卿坐在沙發上,“說吧,牧野烈你能陪我玩什麼好玩的?”總要想方設法走出這間屋子,那樣才能熟悉地形。
“象棋,或是牌?”他提議。
“打牌兩個人沒意思啊,還是象棋吧。”沈卿腦裏飛快地算計著。
“好。”他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盒象棋。
他果真是有備而來,房間裏居然還有這個東西。
沈卿笑著問:“說吧,輸贏怎麼懲罰對方。”
“你說。”牧野烈含笑看她。
沈卿想了想,如果要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太明顯了。如果刮鼻子又太親近,權衡一下,最終她說:“貼紙條好了。”
他點頭讚成,從抽屜裏又拿出一疊白紙。
沈卿不知道牧野烈的水平有多高,所以下的很認真,牧野烈其實隻是為了讓她開心,誰贏誰輸都無所謂,他也沒有準備讓她做小醜。
第一局沈卿很容易就贏了,她樂嗬嗬地撕下一張紙條粘上水,毫不留情地在牧野烈腦門上“啪”地一貼,牧野烈寵溺地笑了笑。
接下來第二局、第三局……沈卿都贏了,很快牧野烈臉上便貼滿了紙條,隻要一呼吸紙條就被吹了起來,引的沈卿直樂,牧野烈看她高興,很樂意這樣當小醜,即便如此,他還是說著:“再來、再來,我一定要貼你一張。
沈卿下的累了,總贏也沒有意思,“不下了。”她靠在沙發上,看著牧野烈笑了一會兒,“你快摘了吧。”
“怎麼說也是你給我親手貼上的,我不摘。”他竟然有些留戀,隻是沈卿給他貼紙條時,手觸碰到他臉上的那點溫暖,就令他心動不已。
沈卿也沒再勸他,站起身彎下腰利落地把他臉上的紙條摘了個幹淨。
這種動作被牧野烈直接理解為沈卿關心他,沈卿這樣做也是為了讓牧野烈對她感情多一些,這樣小朗不會有危險,還能讓牧野烈放鬆警惕。
一看表,居然已經到晚上了,她擺擺手說:“你走吧,我累了。”
“不再吃點東西了?”他有些失望。
“沒胃口。”沈卿說著,已經趴到了床上。
牧野烈隻好往外走,他剛走到門口,沈卿突然叫道:“等等。”
他立即停住腳步。
“你要答應我每天讓我見一次小朗。”她開口說道,此刻她也在試探自己在牧野烈心裏的地位。
他猶豫一下,還是應道:“好。”
沈卿這才放下心來。
牧野烈明白就算沈卿現在討好他也是為了她兒子,他知道她整天被關著,兒子又在他手中,肯定沒什麼心思吃飯,他也很心疼她,可是現在沒辦法,他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如果沒有小朗,她又沒有愛上他,那他的下場隻有滅亡,唯一親近她的機會也沒了。
沈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說實話,她真是快沒有耐心了,隻是一個下午,她已經厭倦了這種做法,可是為了小朗,她不得不按捺下去。
直到半夜,她還是沒有睡意,最後幹脆拿起電話,按下唯一的那個鍵。
牧野烈本來已經睡著了,當他聽到專門為沈卿設定的那個鈴聲響起之後,立即清醒過來,接聽電話,他擔心她身體不舒服。
“讓我看看小朗吧,就看一眼。”她的聲音有些祈求的味道。
他立即心軟下來,當即應道:“等著我。”
他拿起電腦,上樓走到她房門,本想推門而入的,但手剛碰到門上就停住了,改為敲門。
“進來。”門內傳出沈卿的聲音。
他推開門,沈卿迎了上來,他看到她已經換了睡衣,是他精心為她挑的那件黑色蠶絲繡花睡袍,穿在她身上果真冷豔高貴。他分了一下神,然後就把電腦放在桌上,打開機,連上網絡設備。
“好了,來看吧。”他招呼著沈卿。
沈卿看到電腦裏麵,小朗已經睡著了,他可愛的小臉還掛著微微的笑意,她心酸,難道他不知道害怕嗎?他就這樣相信自己的爸爸媽媽?
牧野烈看到沈卿臉上流露出的哀傷,心疼了,他低聲安慰,“你什麼時候想看,我都讓看,好不好?”
沈卿並沒有感激他,這一切是拜誰所賜?她的手掐上他的手臂,十分用力,想要把這一切恨意都如數還給他。
牧野烈一聲未吭,承受著她的怒火,她願意在他麵前表露自己的情緒,那是接受他的一種信號。
這樣單一的發泄沒什麼意思,她很快就放棄了,她轉身走到床邊,坐在床上。
他關上電腦,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所以打算離開,他走到門口,準備出門,再扭頭看他一眼,她背對著他,黑色長發擋住她的臉,看不到表情,可是他卻看到她的肩在微微顫動,似乎也聽到了細微的抽氣聲,他的心痛了起來,又走進屋,坐到她身邊,輕輕掀開她的長發,她立即扭開頭,“你走吧。”
他不肯,扳過她的臉,果真看到她臉上的淚痕,他的心比她還要痛,他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哭呢?他當即把沈卿擁入懷中,低聲地說:對不起。”
沈卿毫不留情地推開他,“快走,別讓我看到你。”她的聲音冷硬。
他的黑眸猛烈一縮,手抬起來還想抱她,但隻是舉到半空就停住了,最後還是收回手,拿著電腦離開了。
沈卿在臉上一擦,淚痕被擦下去,她的淚在他出門的瞬間就停住了,她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也不是一個喜歡流淚的人,可是對牧野烈,這隻是一種必不可少的手段。
沈卿這樣做的結果是第二天牧野烈又搬著電腦來了,這次他拉上線,打開電腦放在桌上,然後說:“電腦留在這裏,你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
沈卿沒想到他的讓步來的如此容易,她沒有反應,眼睛怔怔地看著坐在床上看漫畫書的孩子。牧野烈把電話放在她手中,她疑惑地看他。
“跟他說會兒話吧。”他的眼中滿是憐惜。
沈卿移開視線,拿起電話,按下電話上唯一的鍵。屏幕中的小朗一聽到電話響,立即蹦起來抓起電話張嘴就喊:“媽媽。”
“小朗……”她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她想說的通通不能說。
小朗也很懂事,他沒有問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他有過被綁架的經驗,如果能離開的話早就離開了。
“媽媽,我在這裏過的很好哦,不用擔心,有玩具、有漫畫,還能看動畫片,又不用上學,我簡直太高興了。”小朗一臉興奮。
孩子越是表現成這樣,沈卿心裏就越難過,她真怕再說下去會失控,她匆匆說一句:“小朗好好照顧自己,媽媽會再給你打電話的。”
沈卿掛了電話,她看到屏幕中小朗看著手中電話失望的表情,他把電話放回話機上,目光卻沒有收回來,微撅著小嘴眼巴巴地盯著話機,沈卿不忍再看,轉過了頭。
牧野烈本想是讓她高興的,可現在起了相反的作用,他不由後悔自己用這種方式來討好她,他幹脆把電腦關掉,試探地問:“早晨想吃什麼?”
沈卿沒精神地說:“沒什麼胃口。”說完她又覺得不要太過,萬一牧野烈失去耐心就不好了,所以後麵加了一句:“你這裏有什麼好吃的?”
果真,牧野烈聽了這句話後來了興致,他一連串報了不少菜名,都是早晨吃的小菜或粥和點心,沈卿哪有吃美食的興致,小朗身上還有炸藥呢,她勉強地笑了笑,“你看著準備吧,我也沒吃過那些。”
沈卿勉強的笑落到牧野烈眼裏,又勾起他深深的憐惜,他立即下去吩咐。
他剛一離開,沈卿就想開電腦,可是手放在電話上麵,又離開了,一會兒牧野烈還要來,算了。她心裏不由的有些焦急,宗政蒼到底什麼時候能來?他知不知道孩子身上有炸彈?如果他來不了,那也隻有讓牧野烈寵她到說什麼是什麼的地步,這樣才能把小朗身上的炸藥拿下去,雖說他一直保證那個炸藥絕對安全,她還是不放心。
牧野烈來的很快,他命人將菜擺在桌上,沈卿走過去一看,還真是她沒見過的早餐。樣式並不算太多,不過做的很好看,比較有食欲。
他紳士地為她拉開椅子,“來,坐下嚐嚐。”
沈卿拿了一塊玫瑰色的小蛋糕,咬了一口,味道果真很特別,她暫時拋開濃重的擔憂,認真吃起東西來。今天才是她來的第二天,現在說出去走走的話是不是太刻意?最好是讓牧野烈開這個口,可是怎樣他才會開口呢?
沈卿剛剛吃完東西,牧野烈就被手下叫走了,沈卿趕忙打開電腦,看到小朗正在看動畫片,他看的很認真,可是沈卿發現,孩子時不時地瞄一眼電話,很期待電話響起來。
那部電話,通完話就被牧野烈拿走了,他再大度也不可能把電話留到她手裏,小朗是他唯一的籌碼,隻要小朗安全了,她隨時都可以要牧野烈的命,她摸向腰間,那把改良的小手槍一直在身上當裝飾品,牧野烈並沒有懷疑。
沈卿目不轉睛地看著孩子,忽然房裏多出一個黑影,然後屏幕一下子黑了,什麼都看不到,沈卿下意識地認定,那就是宗政蒼。
她快速地上了床,拿過那部電話按下去,牧野烈依舊接的很快,“怎麼了?”他剛走沈卿就給自己打電話,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心已經開始鬆動了呢?他的聲音裏含著濃重的寵溺。
“我頭好疼。”沈卿把聲音偽裝成很虛弱的樣子。
“怎麼回事?”一聽到她不舒服,他的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不知道。”她又咳了兩聲。
“我馬上去過,乖乖的躺著。”他撇開公事,快步向沈卿的房間走去。
為了掩護宗政蒼,這是必要的,她相信,以宗政蒼的能力肯定可以把小朗身上的炸彈去掉,隻是一個時間問題,所以她必須要拖住牧野烈。
牧野烈走進房間的時候,沈卿正皺著眉頭躺在床上,表情十分痛苦。
“怎麼了?”他坐到床邊,伸出手摸了摸沈卿的額頭,並不燙。
“頭疼。”她的聲音很小,帶著不易察覺的脆弱。
牧野烈的手機響起來,他正想去接,沈卿忙低叫一聲,他放棄接電話的打算,緊張地問:“疼的厲害?”
“我好冷。”借口總用一個怎麼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呢。
“冷?”他沒了主意,“我給你找醫生吧。”雖然這裏找醫生很麻煩,要用綁架的,但沈卿不能有一點問題。
“不要。”沈卿努力搖頭,“會做手術,會輸液,很疼。”她佯裝意識不清。
果真,這樣說成功地讓他聯想到上次失手讓她受傷的事,愧疚、心疼齊湧上心頭。
“好,不去醫院。”他低聲安慰,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牧野烈剛剛停止叫著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沈卿立即伸手抓他,嘴裏還喊著:“冷……”
她抓得他生疼,可他也充分感受到了她的痛苦,他顧不得會不會冒犯她,一把將她抱在懷裏,企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
他的手機一直在叫,可見真的是有急事,他也猶豫起來,沈卿往他懷裏縮了縮,竟然反手抱住了他,他的心迷亂起來,他聞著她頭上的馨香,感受到她的依賴,這一刻,即使死去他也是甘願的,雖然沈卿因為神智不清才這樣,但已經給了他莫大的滿足感。
她嘴裏低喃著“冷”字,頭埋在他的懷裏,他緊緊地抱著他,輕聲安慰著她,她似乎慢慢平靜下來,在他懷裏睡過去一般,他的手機停了不久又響起來,她有被驚醒的意思,他忙將手機掛掉,關了機,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比沈卿睡覺還要重要。
沈卿這種辦法沒有堅持多長時間,手機的確不響了,可牧野烈的手下沒有敲門就闖進來了,他在牧野烈開口之前喊道:“朗少爺房間闖進人了。”
牧野烈身子一僵,他麵色複雜地看著懷裏的這個女人,原來如此。
“現在什麼情況?”他將她抱得更緊,仿佛想將她揉碎一般。
“被我們鎖在屋子裏了,他試圖解開朗少爺身上的炸彈,所以耽誤了時間。”那人急忙說著。
“守在外麵。”他說罷,揮了下手,讓他出去。
屋子裏一片安靜,牧野烈並未放開沈卿,而是低聲道:“別裝了。”
沈卿一看被拆穿,幹脆大方地承認了,她從他懷中坐起身,冷清地說:“放了小朗,我任你處置。”
“嗬嗬,要是沒有小朗,你還會乖乖的聽話嗎?”他的笑掩飾著自己受傷的內心。
“我人都在這裏了,你還有什麼可怕的,本來你的目的就是我,而不是我兒子。”沈卿為了能讓小朗出去,什麼也顧不得了。
“那好。”他說著將她壓在床上。
“你幹什麼?”
“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他。”時至現在,他真的什麼都顧不得了,他對她的愛快要將他逼瘋了。
其實沈卿也很清楚,她如果真的和牧野烈在一起,小朗就沒有利用價值了,可是她,真的無法接受除了宗政蒼以外任何一個男人,就算是被迫的,她也受不了。
牧野烈的唇落了下來,沈卿轉過頭,他的吻落在她發間。
“不要。”她終究還是服了軟。
牧野烈的瞳仁縮了縮,麵對她軟弱的一麵,他還是狠不下心,剛剛她依賴他的樣子還記憶猶新,在他心裏,那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她為了救兒子用的計策。
他抓著她的手腕,將她從床上拽起來。
“你幹什麼?”沈卿叫道。
“讓你去見你兒子。”他拉著她,如果下不了狠心,那就連她一起關著,直到她願意為止。
牧野烈將沈卿拉到一樓盡頭的房間,她被他推進屋子,門被狠狠地關上了,他從門的窗子裏看到宗政蒼抱著小朗,“哈哈,你們一家三口就在這兒相聚吧。”
“把門磨上。”他一聲令下。
手下聽話地拎來水泥,將門縫都磨得死死的,這樣如何也無法出來了。
“媽媽。”小朗一看到沈卿就撲了過來,沈卿緊緊地抱著小朗。
宗政蒼走過來將二人抱在懷中,“別怕,爸爸想辦法出去。”
沈卿簡單環視了一下屋子,窗戶倒是有,隻不過那上麵是一根根鋼筋條,窄的就連小朗都出不去,別說大人了,鋼筋條很粗,沒有工具根本就不可能弄斷。
外麵牧野烈剛剛為自己的行為後悔,他怎麼可能把沈卿也關進去呢?隻要關著那父子倆,沈卿根本就無計可施,現在門也被自己磨上了,他還沒想出辦法,手下匆匆來報:“頭兒,有好幾輛車進村了,肯定是四姐那邊的人,我們快跑吧。”
他很清楚,就算他手中有沈卿一家,那些人不敢輕舉妄動,可若是僵持下去自己根本就占不了上風,他現在又後悔把沈卿堵在屋裏,不然的話他就可以帶著她跑掉了。
“頭兒,別想了,快走吧。”手下拽著他往外走。
他本身就在猶豫,腳步隨著手下走,直到上了車。他靠在椅背上,有硬物頂在他後腰上,他拿出來一看,原來是炸藥的遙控器,他都快把這個東西忘了,他拿著遙控器發呆,他根本就沒有勇氣按下爆破鍵。
牧野烈身邊的男人看到遙控器,心裏十分憤恨,若不是頭兒中了那女人的迷魂計,他們兄弟也不會混到這麼慘,到哪裏都得躲著走,一想到這裏,他就搶過頭兒手裏的遙控器,打開蓋子,狠狠地按下爆破鍵。
“轟”的一聲巨響使牧野烈回過神來,他雙目發紅地掏出槍,指著手下的腦門就要按下扳機,後排的手下一掌劈下他後脖,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開車。”牧野烈剛剛用槍指的那個手下命令道。
那邊跟宗政蒼一起來的男人同樣是從基地出來的,他的目的是保護宗政蒼,平時不會被別人看到,當時宗政蒼跟著沈卿過來,他也在宗政蒼身邊,當宗政蒼被鎖進屋裏,他就去找工具了。
他剛剛把窗戶上的筋條擰開,沈卿就將小朗舉高遞到他手裏,他接過孩子就往外跑,結果沈卿和宗政蒼還沒出來,屋子裏就爆炸了,他轉過頭,看到屋子已經被炸塌,剛剛逃生的窗子早就炸沒了。他忙捂住孩子的眼睛,不顧孩子掙紮,向外跑去。
宗政蒼的命令,一切以救出孩子為最高目的。
現在孩子還不算真正安全。
牧野烈清醒之後也沒有再追究手下的責任,他很清楚,沈卿和宗政蒼根本就不可能那麼快離開房間,巨大的爆破聲現在還響在耳邊,炸藥的威力他很清楚。
死了?怎麼會死了呢。她在他懷中那真實的觸感還記憶猶新,他甚至還記得她發間的馨香,她不可能死的,她死了,他的餘生也沒什麼意思了。
終日裏渾渾噩噩地過日子,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喝酒,他用酒精麻痹著自己。現在風頭正緊,牧野烈那些手下也沒有出去,先避過這段日子再說。死的可是四姐,無論雷紹還是林正揚,哪一個都不是他們能惹起的,就算偷渡到國外,還有個傑斯。
他們躲的地方一向很隱蔽,想被人找到還是不太可能的。
一天牧野烈睡醒覺正想喝酒,卻見酒瓶子空了,他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去找手下要酒,走到門口,聽見裏麵那群手下在聊天。
“哎,你是不是看錯了,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呢?”其中一個手下問。
牧野烈打算推開門的手停住了,他下意識地以為他們說的就是沈卿,他站在門口偷聽。
“沒錯兒,我特意跟著她,最後發現她進了炫舞。”
說話的人他聽出來了,是負責去外麵買飯的一名手下。誰都知道,炫舞是沈卿最喜歡去的夜總會之一,通常她談生意或是出來玩都是去那裏。他的心激動一下,仿佛複活一般,他繼續偷聽。
“絕對不可能,那天咱們都瞧見了,那麼短的時間,她怎麼可能跑出來呢?”另一個人不信,反駁道。
那人繼續說道:“我開始也不信啊,後來我問了老鬼,就是在炫舞外麵收保護費的那個,他說四姐這兩天經常過來。”
牧野烈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真的還活著?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門,不行,他要去道歉,他要求得她的原諒,他不想那樣做,哪怕她親手殺了他,那也是甘願的。
誰也沒想到牧野烈會醒來,此時已經淩晨一點了,人們聊盡興之後離開了,沒人發現他們的頭兒已經不見了。
牧野烈到了炫舞,他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麵守著,他現在目標太大,貿然進去,怕是還沒見到沈卿就沒命了。
等了沒多久,果真看到沈卿從炫舞大門口出來,她穿著黑色及膝裙,臉上帶著清冷的表情,他心裏砰砰跳著。
她的身邊沒跟著四大金剛,隻有一個男人,她帶著那個男人向停車場走去。
他立即追上她,“卿卿?”他低聲叫,生怕自己是認錯了人。
沈卿回過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是你?怎麼,沒殺成我,還有膽子來找我?”
“我有話跟你說。”他看看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沈卿冷笑道。
“你總得容我解釋一下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急切地說。
“好吧。”沈卿點頭答應。
牧野烈根本就沒想到她會答應,他高興地拉著她向炫舞後麵走去。沈卿順從地跟著他走,那個男人並沒有跟上來,牧野烈沒有懷疑,為什麼沈卿會如此聽話。
他把她帶到上次容嫣被殺的那個小巷,這裏鮮有人經過,走到巷子中間,他一把將她抱在懷裏,“還好你沒死。”
沈卿悄悄地抬起腿,想拔出靴子裏的槍,牧野烈忽然抓住她的手,嚇了她一跳,她的手被牧野烈放在他心髒的位置上,他認真地盯著她說:“那炸彈不是我按的,真的,你要相信我,我把你推進去就後悔了,我怎麼可能舍得殺你呢,我是那樣愛你。”
沈卿沒想到他會表白,愣住了,怔怔地看著他。
他盯著她的黑眸,“還好你沒死,還好沒有。”他的目光狂亂,聲音有些顫抖,眼睛有些濕潤了。
沈卿沒想到一個男人也會哭,他的眼淚深深地令她震撼,她感受到他強烈的愛意,她眼中出現痛苦的神情。
牧野烈不知道她是怎麼出來的,他不敢問她的孩子怎麼樣了,他怕聽到自己不敢接受的事實,如果小朗真的死了,那沈卿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他就是死上一千次也不足以抵消自己的罪過。他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心裏慌亂,他情急之下吻上了她的紅唇。
她驚訝地瞪大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他緊緊抱著她的腰探進她口中,尋著她的丁香小舌,在碰到她舌的一瞬間,他與她糾纏起來,她仿佛下定什麼決心似的,閉上了眼。
牧野烈激動地吻著她,長久以來受愛情的折磨已經令他快崩潰了,如今真的親近了她,他自己也無法控製從心底迸發出的熱情,他的手伸進她的衣中,她沒有拒絕。他撫摸著她柔滑的皮膚,一個轉身,他將她抵在牆上,他的手伸進她的內衣中,她身子輕顫一下,呼吸越發急促。
牧野烈真是太激動了,他將她的裙子卷上去,毫不憐惜地扯下她的內衣,他抱住她,一個用力,他終於得到了她。
她覺得好痛,她死死地抱住他的腰,主動將自己的紅唇又送上了上去,仿佛這樣才會不痛。牧野烈心花怒放,他吻著她,狠狠地要她。她比自己想的還要甜美,她一點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
他根本不知道沈卿當年做的是剖腹產,他沒有摸到她腹上的刀疤,沒有懷疑。
兩個人瘋狂了一次又一次,牧野烈隻知道他要愛她,她順從地配合著。
天已近黎明,黑夜的瘋狂就要結束了,在牧野烈又一次達到極致快感的時候,沈卿忽然從靴子裏掏出槍,對著他的額頭,毫不留情地按下扳機。由於是消音槍,所以誰都沒有驚動。
牧野烈的臉上帶著滿足的微笑,甚至死的時候他也沒反應過來是沈卿殺的他,所以他在幸福中死去了,不得不說這對於他來講是一個最好的死法。
他軟軟的滑到地上,沈卿俯下身為他穿好褲子,站起來,不舍地看他一眼,然後迅速轉身離去。
她沒有去開車,也沒有回家,而是又重新進了炫舞,她走到一間豪華的VIP包房裏,推開門,走進去,她跪到坐在中央真皮沙發上的高貴男子麵前,“主人,任務完成。”
沙發上的那個男人,麵色冷峻,垂著眸,睥睨地看著她,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高挺的鼻子顯示此人脾氣不好。
他淡漠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女人被帶出去,他抬起手,向一邊站著的人做了個手勢,那人領令離去。
女人上了一輛車,她以為要回家,卻沒想到,身邊的男人一揚手,鋒利的刀片劃過她的脖頸,她的頭一歪,“砰”的一聲砸在玻璃上,身子滑了下來。
男人對開車的人說:“快處理掉。”
此刻坐在包房裏的男人已經收到消息,全部處理幹淨。他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
這個男人正是傑斯,而那個和沈卿一模一樣的女人就是他精心製造的多個沈卿替身中的其中一個。這次牧野烈的行為著實惹惱了他,可是地個狡猾的男人十分會躲,連林正揚和雷紹都找不到他,更何況自己對這裏地形又不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牧野烈自己出現。
傑斯派出一名沈卿的替身,讓她引出牧野烈之後殺掉他,卻沒想到那個替身竟然跟牧野烈發生了關係,傑斯無法容忍不幹淨的沈卿活在世上,那會令他覺得真正的沈卿已經被牧野烈玷汙了一樣,所以那個替身唯一的出路就是死亡。
其實那名替身是打算殺掉牧野烈的,可牧野烈強烈的愛意打動了她。像她們這些人隻有模仿沈卿,從來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愛情更是她們渴望而不敢想的,牧野烈的癡情,男人的淚水,使她深深沉浸在其中,他的吻點燃了她內心中渴求的欲望,所以她遵從自己的內心,回應他,和他糾纏在一起,她很清楚,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她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嚐到被男人愛著是什麼滋味。
一切過後,即使她有不舍,也不得不殺掉他,否則連她也活不成,可她萬萬沒想到,這樣做她也沒能躲過主人的懲罰。
傑斯從炫舞出來,沒有回到住處,而是直接去了沈卿被關的那個地方。
幾天過去,那片被炸的廢墟基本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可是沒有看到沈卿和宗政蒼的人,活不見人,也沒有屍體。
雷紹和林正揚站在廢墟前看著,傑斯走過去,沉聲問:“如何?”
兩個人都搖了搖頭,他們三人真是既擔心又慶幸。沈卿沒有被救出來,他們如何也放不下心,沒有找到她的屍體證明兩個人很有可能都還活著。
這幾天他們在這裏吃,輪流休息,盯著手下搬那些石頭,他們不肯離開,不找到沈卿不會罷休的。
小朗應當是最痛苦的那個人,他目睹了父母的死亡,他是被媽媽用手先送出來的,如果媽媽和他一起出來,也許就能躲過去了。他想來這裏,可林正揚死活不同意,擔心他心裏會有陰影,孩子畢竟才六歲。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三個男人誰都沒有睡意,接連幾天,他們每天隻睡三個小時,其餘時間都是在這裏看著。
“牧野烈已經幹掉了。”傑斯突然開口。
林正揚和雷紹有些意外,雷紹之前聽到有人來報,夜總會出現跟沈卿一模一樣的女人,是傑斯帶來的,他聽沈卿說過傑斯那裏有很多和她一樣的女人,所以他沒有過問,這算是傑斯的私事,當時他還以為傑斯看沈卿出事了,心裏承受不了,所以找個和沈卿一樣的女人陪著他,現在看來,傑斯是用那個女人引出牧野烈,然後殺掉。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和林正揚都無法找到牧野烈,而傑斯卻能。
二個人誰都沒問傑斯怎麼殺的牧野烈,隻要死掉就好。
林正揚問:“他的那些手下呢?”
“放心,一個都不會剩下。”傑斯的聲音陰冷。
三個人又重新陷入沉默之中。
狹小的空間,漆黑一片,深手不見五指,沈卿趴在宗政蒼身上沉沉地睡著了。
沈卿進來之前,宗政蒼已經將小朗身上的炸藥解下來,扔在靠近門口的那邊。爆炸的時候,沈卿和宗政蒼都站在窗子前,離炸藥有些距離,當時一聽到響聲,宗政蒼下意識地從後麵抱住沈卿,在爆炸的瞬間,他和沈卿掉了下去,上麵有廢墟埋在他和她頭上,還好他抱著她在墜地時滾了一下,沒有被石頭砸到,他和沈卿幸運地被限製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
這裏應該是個地下室,不過很有可能連牧野烈都不知道這個地方,爆炸的時候造成塌陷,給了宗政蒼和沈卿一線生機。
這幾天,他都一直抱著她,這個地方沒有水,沒有吃的,但卻有空氣,這證明頭上埋的石頭並不那麼密實,然而他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這也說明地下室夠深。他靠著石壁,後背很可能是被炸藥傷到了,很疼。
懷裏的沈卿動了動。
“醒了?”宗政蒼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嗯。”她哼了一聲,幾天沒有吃飯喝水,她身上沒有什麼力氣,懶的動。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了。”她小聲嘟嚷。
“不要想第幾天,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小朗不能沒有爸爸、媽媽。”他不允許她消極,在這種情況下,信念是很重要的,隻要她心存希望,才有可能支撐一個人活著。
“嗯。”想起小朗,她強烈的求生欲又燃燒起來。
其實兩個人心裏都明白,真的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他和她很可能就會被埋葬在這裏。
“卿卿?”他低呼。
“幹什麼?”她在他懷裏悶哼。
“老實說,你還愛我嗎?”他是做了最壞的打算,那麼這一刻,他要問個清楚,死也瞑目了。
“不愛。”她幹脆地回答。
“卿卿,你有沒有想過咱倆萬一真的出不去了,那現在就是我們最後的時光了,我們把話都說開好不好,這樣我們就算走了,也沒有遺憾。”他的語氣有些傷感。
沈卿心裏有些發酸,她和他真有可能出不去了,她抱著他腰的手又緊了緊,“你先說,你還愛我嗎?”她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你看不出來?當然愛了。”他肯定地說。
“嗯。”沈卿哼了一聲。
宗政蒼不幹了,“‘嗯’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愛?”這個答案對他很重要。
“是。”她要不愛他,能積極地配合他治療不舉之症嗎。
宗政蒼心中湧起一陣喜悅,他在她發間落下一個吻,“這個答案,就算死也瞑目了。”
她舉起手堵上他的嘴,“不許說死。”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卿卿,其實我們死在這裏挺好,也是一種幸福。”他說罷,又補了一句,“就是苦了小朗。”
沈卿沉默著,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死她不怕,最放不下的當然是小朗了。
宗政蒼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了,他抓著她的手放進自己嘴裏,他的舌頭舔著她的指尖。
“宗政蒼你幹什麼?”她心裏慢跳了一拍。
“卿卿,我真沒想到,我那樣傷害了你,你還愛著我。”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沈卿嗔道:“要是能忘,我肯定會忘掉你。”
“不要。”他急切地說。隻是說說,他就覺得自己的心無法承受。
他的緊張,她感受到了,“放心吧,這麼多年都沒能忘了,估計以後也忘不了。”
“卿卿,我真幸運,當初你選擇了我,現在你還在我身邊。”他感歎道。
沈卿也想起那個時候,發出一聲感歎,“誰讓你臉皮厚呢,無賴的要命。”
他揚起唇,“還是無賴些好,最起碼能抱得美人歸。”
沈卿輕輕地捶了他一拳,調侃道:“我算知道那句話的真諦了。”
“哪句?”他好奇。
“樹沒有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她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
他悶聲低笑,胸膛一震一震的。他俯下頭,找到她的唇,吻了上去,她回應著他,他吸著她的小舌,糾纏著。
“卿卿,我好愛你。”他低喃。
“蒼,我也愛你。”她情不自禁。
他攬著她的腰,用力揉進自己懷中,兩個人都沒有多大力氣,他感受到自己生命一點點的流失,也許這是他和她的最後一次歡愛了。
“卿卿,就算我是廢人,也不可能再放開你了。”他的唇滑順著她的頸滑了下來,他的手伸進她的衣中。的確,他很可能要死去了,他要親近她,把她的味道記住,下輩子他還要娶她做老婆,他不會再給她帶來任何的傷害。
她的手伸進他的衣中,在他胸前輕輕地觸碰,熱情回應。在死亡麵前,她沒什麼可顧及的,如果現在不順應自己的心意,以後很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二個人都抱著必死的心態和對方糾纏著,狹小的空間內,響起二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很急促。沈卿趴在他身上,情至深處,她忽然覺得身下有硬物抵著她的小腹,她用手碰了碰,馬上就縮回來,驚叫道:“蒼?”
宗政蒼這才發現自己的兄弟竟然爭氣地站了起來,看樣子他也知道快沒機會了,宗政蒼不知是喜是憂,竟然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恢複男人真身,還好他能再給她留下回憶。她的衣服被他褪去,他扶著她的腰,讓她坐在他身上,她倒吸一口氣,低喘起來。
不知算不算是最後的瘋狂,二個人覺得這一次格外激情,不過短短數分鍾,二個人就一起體驗到了極致的快感。她還是和幾年前一樣,他現在真切地感受到她這些年肯定沒有過男人,這個女人,總是這樣叫他愛的發狂。
盡管兩個人都很虛弱,可是他和她用盡全力去愛著對方。最後終於沒有力氣了,她趴在他身上,側著頭,聽著他劇烈的心跳一點點的變弱,她的心也隨之變弱,她閉上眼睛,好累,睡覺吧。
“卿卿?”他低叫。
懷中的人兒沒有回應,他自語,“看來是把你累壞了,我也覺得累,我也睡了。”他說著已經閉上了眼。
沈卿再睜開眼的時候,刺目的白光使她眯了眯眼,她自語著,“我這是到了天堂?沒想到殺過那麼些人也能到天堂?”
“撲哧。”身邊的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沈卿轉過頭,看到是雷紹,很意外,“你怎麼也來天堂了?”
“你好好看看這是哪裏。”雷紹忍著笑。
沈卿目光一掃,就看到自己身邊的輸液瓶,她頭上劃下N道黑線,天堂哪有輸液瓶,原來是在醫院,自己沒死成,被救出來了。
她四下看了一下,發現這個房間裏隻有自己,忙問:“宗政蒼呢?”她的心緊張起來,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雷紹眸光一暗,她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那個男人。
“他的背部受傷了,在你隔壁的屋子裏。”他簡短地說。
沈卿這才想到,肯定是炸藥爆炸的時候,傷到了他,他還一直抱著她靠著牆,“嚴重嗎?”她的聲音有些急切。
“還好,沒有生命危險。”他淡淡地說。
沈卿看雷紹的樣子不像是在騙她,放心了許多,她感歎道:“沒想到我還能活著出來啊。”
“沒想到你們在那種情況下還有閑情逸致做那種事。”他們在發現她的時候,看到她趴在宗政蒼身上,姿勢曖昧,歡愛後特有的味道十分濃烈,以至於他們想忽視都難。他們這些男人在心酸之後,不由鄙視起來這兩個人,也不看是什麼時候。
這次沈卿頭上遍布黑線,她都不敢去想被他們發現時的那個場麵,她跟他太累了,以至於沒有來及調整姿勢,她清了清嗓子算作掩飾。
雷紹沒打算輕易放過她,“醫生說你身體虛弱,我還反駁了醫生,她肯定不虛弱,我是想著,如果真虛弱,你也沒力氣做那種事對吧。”
沈卿臉更紅了,這樣的事,他還揪著不放,說起來沒完了。她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聽到外麵響起雜亂的聲音,沈卿長出一口氣。
這裏是VIP病區,整個樓隻有沈卿和宗政蒼兩個病人,那麼外麵的動靜肯定是關於宗政蒼的,雷紹有些擔心,宗政蒼的傷比較重,還沒脫離危險期,如果他有個好歹,沈卿後麵該怎麼辦?
雷紹還沒想清楚,門已經被推開了,隻見宗政蒼被林正揚架著,宗政蒼一看到沈卿,就踉蹌著走過來,林正揚扶著他,緊跟著往前走。
“喂,我說她沒事吧,你還不信我。”林正揚不滿地說。
“好端端的幹什麼把我們倆個分開。”宗政蒼沒好氣的說,害得他醒來以為沈卿出了事,現在看到她躺在床上,這才放心下來。
“這麼多房間,幹什麼要擠一個?”林正揚嘟嚷著。
宗政蒼趴在沈卿床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卿卿,哪裏不舒服?身體有沒有事?”他怎麼看她的臉那麼白?
“我沒事,你呢,不是後背傷了嘛,怎麼還亂跑?”她想看他後背的傷,礙於林正揚和雷紹在,就沒開口。
林正揚和雷紹算是無語了,這兩個人現在眼裏已經隻有對方,無視他們兩個大活人,誰也不喜歡被忽視,林正揚和雷紹恨恨地走出房間。
他們剛出去,宗政蒼就爬上了沈卿的病床,VIP病區裏的病床都是雙人的,很大。沈卿被嚇了一跳,“你幹什麼不去自己的房間?”這讓護士看到多難為情。
“這裏床這麼大,我幹什麼要去自己的房間?”他一本正經地說。
沈卿不讚成,就算讓別人看到,也顯得不好呀,她推他,“反正你不能在這裏。”
“卿卿,你知道我走了多半天路嗎?我的後背很疼,我硬忍著來見你,就是怕你出事,怕他們騙我,難道你忍心再讓我走回去?你摸。”他說著,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額上,“看吧,走這兩步路,出了這麼滿頭大汗。”
果真,這句話成功地讓沈卿心軟了。
兩個人身體都很虛弱,折騰不了多長時間,沈卿先一步睡著了,宗政蒼抱著她,趴在她身邊也睡了過去,這次災難無疑給他帶來了新生,他的病好了不說,還和沈卿重歸舊好,真是因禍得福。
雷紹和林正揚出去抽完煙,再進門後看到床上的兩個人,很無奈,這裏是醫院啊,能不能注意一下影響?可是這一幕又令他們感動,當看到廢墟下麵緊緊抱著的他和她時,他們那一刻才體會到了宗政蒼和沈卿之間的愛情,其實到了現在這個時候,沈卿和誰在一起已經不重要了,大家隻有一個最基本的要求,她活著就好,現在她能過的幸福,那是更好不過的了。
林正揚和雷紹不約而同地走出來,他們又走到吸煙區,不約而同地拿出一支煙。
透過落地窗,俯瞰下麵穿梭的車輛和腳步匆匆的人群,煙吸到半支,林正揚忽然問:“相了那麼多次親,有沒有合適的?”
雷紹搖搖頭,“我是真試過了,可就是沒有女人能代替她。”
他倒是聽說了,雷紹開始相親還配合,後來他很不耐煩,又鬥不過雷母,最後自己整出一堆緋聞來,相親之時又有不少前女友之類的出現在相親現場,搞的場麵極其混亂,現在雷紹的名聲已經很臭了,怕是沒人願意和他聯姻。
雷紹的這句話無疑觸動了林正揚,他感歎道:“我也試過了,真的沒辦法接受別的女人。”
雷紹苦笑,林正揚又說:“她從沒給我們們希望,我們這些男人啊,真是踐到底了。”
“是啊,被他們夫妻倆折騰這些年,我還真不甘心呢。”雷紹附和著。
“我更不甘心,我哪點比不上那隻狼?那小子太幸運了,不行,憑什麼他就能幸福,我們不能?”林正揚越說越氣。
“就是,我們不幸福也不能讓他幸福。”雷紹一手撚滅煙,憤恨地說。
林正揚有一種找到知已的感覺,他轉頭看雷紹,“所以我們還得回去攪和。”
雷紹重重地點點頭,“那是肯定的。”
宗政蒼再次醒來的時候,看到沈卿躺在他身邊,心中無比地滿足,他攬著她的頭,輕輕地吻上她的發間。
一旁傳來咳嗽聲。
屋裏有人?宗政蒼意外地尋聲看去,這一看不要緊,還不是一個人,雷紹和林正揚坐在沙發看著他,那眼神告訴他,注意影響,這裏還有別人呢。
宗政蒼一動,沈卿也醒了,她看到宗政蒼在身邊,皺眉道:“你怎麼還不走?讓別人看到多不好?”她現在還沒發現林正揚和雷紹也在屋裏。
“我們已經看到了,這裏怎麼也算公共場合,影響的確不大好。”林正揚閑閑地開口。
沈卿這才發現屋子裏還不隻林正揚一人,臉立刻紅了起來,推推宗政蒼說:“快走,回你病房去。”
“我不走。”他黑了臉,那倆人肯定是來搗亂的,看他們唇邊帶著邪惡的笑。
“你不走我走。”沈卿說著就要起來。
“哎,別,這樣吧,在你房間裏加張床,你一個人我不放心。”他退一步。雖然被困的時候他已經確定沈卿還是愛他的,但萬一她以後忽然移情別戀該怎麼辦?
“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們肯定會把她照顧好的。”雷紹承諾道。
他的這句話,宗政蒼更加不放心了,他軟著聲說:“卿卿,你看這房間夠大,加張床也沒什麼,我有傷,要是想來看你,每次走過來要費很大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