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
婚禮結束,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所有人都盡興而歸。
因為今天賓客人太多了,所以原本定下鬧洞房的一眾人也都早早回家了,鬱晟皓心疼的摟著席婧柚的腰,回了鬱家專門為兩人購置的一處位於香山的新房。
四處都是紅豔豔的一片,喜氣氛圍濃鬱,而在這樣的日子裏,火紅的客廳正中央,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者便坐立於沙發上,背對著人,根本看不清長相。
席婧柚剛進入客廳就發現了端坐在沙發上的人影,一個老者,眉頭微蹙,眼裏劃過一抹疑惑,這裏是她跟鬱晟皓的新房,這外人怎麼可能進來的呢,可是這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坐在沙發上,衣服理直氣壯的模樣,就讓她不得不思考一下,這人是不是跟自己認識的。
可是鬱晟皓就不同了,雖然隻是背影,雖然十多年未曾見過麵了,可是他還是能夠一眼就認出這老者是誰來,眼裏閃過激動,拉著席婧柚的手,就往客廳內而去。
“師父,您老終於來了。”今天早上的時候,那聲音太過熟悉,他就想到了師父,可是卻沒有見到他的人影,心中便有些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心中想的那個人,可是現在看到人了,他立馬就可以肯定,今天一早在他耳邊出現,提醒他,最終得到勝利的聲音,就是師父他老人家提點他的。
沙發上的老者聽著這話,笑嗬嗬的慢慢起身,轉頭看向身後的一對新人。
席婧柚一身紅色晚禮服,鬱晟皓一身西裝,看起來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甚是般配,看得老者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兩人果然般配,看來我老頭兒的眼光也不錯嘛。”
席婧柚怎麼都沒想到,今天還可能看到這個老頭兒,她的師父,已經好幾年沒有見到過他的人了,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麵,卻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她結婚的這天出現,並且,剛才她聽到什麼了,鬱晟皓竟然叫這老頭兒師父?
想著她跟老頭兒所學的東西,怎麼她就沒發現跟鬱晟皓的武功招式是同一路的呢?
雖然老頭兒這話席婧柚是聽懂了,可是鬱晟皓卻未能聽懂,隻能疑惑的看著兩人,隨後委婉的對著老頭兒問道:“師父,您這話什麼意思啊?”他可不記得,席婧柚跟他能夠走在一起,是這個師父在幫忙撮合啊。
聽著這話,老頭兒就不屑的撇了撇嘴,但卻沒有隻說,而是直接一吼,“什麼不明白啊,不懂就裝懂,問什麼問呢,有什麼好問的啊。”
老頭兒這話直接讓鬱晟皓一噎,麵色有些難看,過了好一會兒,才猶猶豫豫的道:“……好……好吧。”
雖然鬱晟皓表情有些無奈,但是老頭兒卻滿臉自在,絲毫沒有認為剛才那話說得過分了,洋洋自得的看著席婧柚,哈哈一笑,“丫頭我們也好久沒見麵了,想老頭兒我了嗎?”
白了一眼老頭兒,最終憋出了幾個字來,“神出鬼沒,裝神弄鬼。”
一邊鬱晟皓卻聽得發笑,雖然知道老頭兒脾氣怪異,稍微不注意到都會發火,不過,嬌妻最大,就算是這是他最尊敬的師父,也不成,所以,自然這個時候,他以小聲很明確的站在了席婧柚這位妻子這邊。
老頭兒也沒有惱,看向席婧柚跟鬱晟皓兩人的眼神裏,滿是寵溺跟憐愛,“丫頭啊,其實我一直都看著你們倆這一路走來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呢,很不容易啊。”
“……”
兩人的沉默,讓老頭兒狠狠歎了口氣,不過最終滿臉又喜笑顏開,“不過最終,你們還是挺過來了,總算走在了一起,其實在最開始,我收你做徒弟的時候,我就想過,你跟這小子肯定很般配,可是我這沒行動,卻沒想到你們回去之後就給慢慢聚上了,我知道你們在我之前肯定就已經認識了,所以我並沒有出麵撮合你們,我知道你們的一切知道這小子為了你,想法設法的衝前線,哪裏最危險他就往哪裏衝,最終還斷了腿,國家因為他的事兒專門組織開了會,最終確定了讓他從政,而這小子能力也果然很強……反正,總而言之,看著你們能夠結合在一起,師傅真的很高興。”
盡管鬱晟皓斷腿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但是現在聽老頭兒這麼詳細的說一邊,眼眶卻又再次忍不住紅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何,平日這眼淚,就算十年也難得見一回,可是卻在麵對鬱晟皓的事情,讓她很多時候都會紅眼眶。
站在席婧柚的身邊的鬱晟皓看著嬌妻那紅了的眼眶,立時心就疼了起來,牽起席婧柚的手,“別瞎想,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也沒沒什麼事兒。”
“……嗯。”聽著這話,努力調整心情,看著麵前的男子,不管如何,如今他們已經結婚,已經在一起了,他是她席婧柚的丈夫了,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淺淡雅致的笑容,美眸中折射出一抹璀璨的光芒。
老頭兒看著兩人那恩愛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伸手對著後麵的沙發道:“都坐下吧,站著像什麼呢?”
沙發上,席婧柚跟鬱晟皓跟老頭兒對立而坐。
“我還沒有給你們說過我的名字吧。”看著麵前他所收的這兩個徒弟,現在都已經長大了,並且都已經成家了,心中也甚是安慰,這輩子,他孤寡老人一個,無兒無女,更是未曾娶妻,想著曾經他的夢想,再看著麵前兩個人中龍鳳的徒兒,心中一片滿足,雖然沒有女兒,但這兩個徒兒,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兩人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兒女來看待,兩人有著絕佳的根骨練武,更是他這輩子未能達到武道巔峰的希望,兩人年紀輕輕,可那身功夫卻已經到達了他如今的十之八九,再給她們一定時間,超越他,不是難事。
“你不說,我還真以為你每名沒姓。”聽著老頭兒的話,席婧柚這麼一句話便麵色冷冷的吐口而出。
一邊鬱晟皓拉了拉席婧柚,畢竟對於他來說,老頭兒是他的師父,教給了他很強的本事,所以,打心眼裏他是尊敬的的,自然認為這類的話,不能說了。
“好了,我知道是我的錯。”可是老頭兒卻很喜歡席婧柚這性子,外表雖然冷冷的,不過內心對她的尊敬和關心,不必鬱晟皓這個徒兒少多少,更何況,他跟席婧柚還生活在一起了一年,每日飲食起居都是他在照顧,兩人感情,較之鬱晟皓這個偶爾出現教幾招他功夫的徒兒相比較,更是深厚許多。
心中也甚是詫異,最終也隻能理解為,這怪異的人呢,果然隻有怪異的人才能夠欣賞,才能夠合胃口,雖然席婧柚的脾氣他很對胃口,不過對於師父這老頭兒那不對頭就火爆的脾氣還是敬而遠之的,不過嬌妻似乎很有法子對付這師父。
“我叫烏德生,回族人,不過我的曆史,我都感覺離我遠去幾十年了,具體的事情我不想說,我這次過來,一是因為你們結婚,不能當麵給你們祝福,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就連我叫你們武功,身邊都未曾有外人的;而二一個呢,主要就是晟皓這腿,我今天一早給觀察了一下,發現他可以借力打力,所以我斷定,他的腿內部傷並未完全壞死……”
“老頭兒,你說是真的嗎?”有些激動的席婧柚猛然起身奔至對麵烏德生的身邊坐下,雙手抓住他的手臂,眼裏全然是激動和欣喜的光芒,那樣子,就仿佛見到了一輩子難得一次見的黎明前的曙光,激動非常。
對於席婧柚的表情,烏德生看得亦真無奈,這果然是情字傷人,搖搖頭,隨即拍了拍席婧柚的手,笑著安慰道:“好了,雖然我並非完全有把握能夠讓這小子的腿恢複健康,不過我會盡力,畢竟你可是我最鍾愛的徒兒,可不能讓你們這輩子的幸福婚姻裏有個缺憾。”
這話席婧柚去不認同,雖然希望鬱晟皓能夠站起來,但絕對不是因為她的死心,她從來沒有嫌棄過或者多想過鬱晟皓的腿廢了會對以後的婚姻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她心裏在乎的,是希望他能夠有一副健全,健康的身體,希望他能夠每天快快樂樂,行走方便於自己。
而她,心中最大的願望,莫過於,能夠跟他在一起,相生相守一輩子。
鬱晟皓定定的看著對麵激動的嬌妻,眼裏浮現出寵溺的笑容。
這隻殘廢的腿,是他這輩子現目前最為後悔的一件事兒,因為整整兩年沒有她的消息,並且席家這邊甚至有打聽出來的風聲,告訴他,席婧柚這個人,已經沒有再存活於世上了,那個時候他萬念俱灰,完全沒有了求生意誌,一門心思就想著下去陪他,而他是軍人,自然不能白白犧牲,就算死,也得為國家出一份力,這是他骨子裏從小就聚集起來的念頭。
所以,最終他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為國獻身,而是最終,光榮為國獻腿了。
如今,師父他老人家竟然給了他希望,他心中也很激動,畢竟他想要給妻子一個完完整整的丈夫,不希望在一些時候,妻子忍受一些流言蜚語的侵襲傷害,就算她在幸福,就算家人對他再好,他的心中,始終有遺憾,始終是擔憂的。
可是如今卻不一樣了,雙眸晶亮的看著對麵的老人,在他那雙慈愛的眼神中,他仿佛看到了希望在朝著他微微招手,而他,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跟他打招呼,迎接那希望。
新婚一個月,烏德生就留在了別墅,誰都不知道別墅內多了一個人,老頭兒住在別墅內切,卻仍舊給席婧柚跟鬱晟皓一種神出鬼沒的感覺。
如果不是鬱晟皓的腿一天天的在恢複知覺,一天天離著康複越來越近,這烏德生是否真的出現過,甚至住在別墅內,都讓兩人有些不能肯定。
“好了,丫頭扶著你老公起來走走。”再次做完一次針療後,老頭兒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對著一直焦急等在一邊的席婧柚說道。
“好的,謝謝師父。”微微點頭,便走過去扶起鬱晟皓。
這一個月,席婧柚基本上對老頭兒的話是言聽計從,而隨著鬱晟皓的腿慢慢看到了健康的希望之光,對烏德生更是禮遇起來,這讓烏德生非常不習慣,盡管幾次三番的抗議過,提議席婧柚可以還是仍舊叫他老頭兒,可是席婧柚卻仿佛根本沒聽到,仍舊自發自的該幹什麼幹什麼。
扶著鬱晟皓,兩人慢慢走出別墅,在院子內一步一步走了起來。
院子內全部是玉石鋪就而成的小路,人走在上麵,就跟走鵝暖石路差不多,都是有些疼的,不過玉的材質不同,所以人光著腳在上邊走著,促進血液循環,起好很好的按摩作用,還能夠給人更加不一樣的感覺,比之鵝暖石,這玉石對鬱晟皓腿治療的康複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
這玉石小路,是席婧柚直接電話給萬如意,讓她過來安排的。
外麵的人,隻知道萬如意因為參加她跟鬱晟皓的婚禮而逐步認識,在一些業務上,有需要她就會直接打電話給萬如意讓她來做,不過也隻有這兩人和鬱晟皓知道,她們的關係,是怎樣的。
席婧柚還是沒打算告訴封邪萬如意跟她的關係,雖然她已經順利跟鬱晟皓結婚,封邪那邊也沒有在組阻止,但是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稍有不慎出了差錯,那可就悔不當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