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席婧柚都不落下,堅持陪鬱晟皓在這玉石路上走半小時,而如今,他慢慢進步,隨著雙腿的康複,都已經能夠堅持在這上麵呆上四十分鍾的樣子了,而今天也同樣,堅持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當席婧柚感覺鬱晟皓額頭冒出了汗水,才開口詢問道:“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吧,”
“柚兒,這幾天辛苦你了。”跟席婧柚坐到一邊的藤椅上,看著身邊額頭上同樣有著淡淡薄汗的女子,輕柔寵溺的嗓音帶著蠱惑人心的溫柔無限道。
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什麼辛苦不辛苦了,你的腿能夠好起來,就算是讓我去做什麼殺人放火我都幹,更何況這有什麼難的,不就是玉石路上走走嗎,還能鍛煉身體呢,有什麼不好呢?”
聽著這話,鬱晟皓就笑開了,伸手彈了彈席婧柚的額頭,無奈的道:“你這丫頭說什麼呢,殺人放火的事兒,咱們可不能幹,如果你為了我去幹那事兒,我肯定不會再讓自己苟活於世。”這聲音說得很愉悅,不看鬱晟皓的眼神都以為他說笑,可是看著他那雙定定的眸子,就不會那麼認為了,因為,那眼神太認真了,讓人根本不能認為,那是個玩笑。
讓他這樣子給逗笑了,席婧柚也學著鬱晟皓,伸手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彈,“想什麼呢,不就是一句話嘛,盡多想。”
“以你這傻丫頭的性子,為了我肯定什麼事兒都能做的出來,你說我能不著急嗎?”
“好了,我保證以後聽教官的吩咐,好吧。”此刻的席婧柚,有著小女兒獨有的嬌羞神情,臉上有著酡紅,讓人見之為之深深沉醉。
半年後。
一處環海的豪華總統套房內,席婧柚一身黑色職業套裝,腳蹬一雙十厘米高跟,整個人氣勢使然,讓人不自覺一見她心中就產生壓力感。
聽完一邊工作人員戰戰兢兢的彙報之後,萬如意迅速打發這員工從一邊的側門離開。
雖然如今席婧柚也會管一些公司的事兒,不過大多數的事情都是萬如意在操心,她根本無需動腦動手,而這一次卻不同,席家那邊留得太久了,回來之後就遇上了鬱晟皓的事情,隨後就是麵對封邪的事情,最後結婚,然後再是麵對鬱晟皓的腿有機會治愈,沒日沒夜的陪在他的身邊,精心照顧嗬護,偶爾還會下廚給兩人弄些東西。
現在半年過去了,一切塵埃落定,這席家,她自然沒打算放過了。
“BOSS您放心,公司這邊已經全力收購席沛逸一家人手裏的股份了,席沛逸這老家夥可還真舍得,竟然給的股份,兒子跟女兒一樣,竟然一人手裏就有著百分之一十,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真的很高。”已經知道了席婧柚並非席沛逸親生,所以說話的時候也沒了忌憚,對於收購席氏,大概六年前就開始布置實施了,可是卻拖到如今,萬如意心中也很愧對席婧柚,所以這次收購席氏,她是攬足了勁兒,一點兒不給席沛逸掙脫的餘地,死命的朝著他的股份行動著。
而席婧柚這邊,封邪卻已經逐步開始將島上的一些在外的事業交給她來管理了,所以自然席氏大股東的身份,也盡在她的掌握之中,雖然想要一瞬間弄死席沛逸很簡單,但是她還是希望讓萬如意出馬,她知道,這幾年來,沒有按照她的意願成功收購席氏集團,她的心中一直很愧疚,所以這個時候,也正好讓她彌補一下心中的愧疚;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席氏矗立這個國家多年,有著絕強的經濟條件跟人脈,更有著政府大量的優惠和扶持,每年的盈利更是高得嚇人,這麼一個龐然大物,丟失了,雖然對於封家甚至島國來說都不算什麼,但她還是有點兒心疼,犯不著因為她不喜歡的人,還給這樣一個損失吧。
所以,她讓萬如意出馬,直接並購了席氏席家四口手裏的股份,後續,席氏集團,不就都是她的嗎?這樣的收購,隻需要小部分的時間便可以平定公司的內部紊亂,很快重新走上正軌。
“那大概還需要多長時間呢?”偏頭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看相外麵的海景,那側麵顯得翠綠的高山,漫不經心的問道。
微微一笑,萬如意眉頭微蹙,臉色有些不欲,過了好一會兒,才道:“BOSS,再給我一點兒時間吧,我們還在努力,席婧雅那邊的股票已經成功購到手了,而席沛逸的百分之二十,更是已經讓侯夢雲給編到了手,最終轉而一份不要的送給了我們,現在最難的,就是席昱寒手中的股份了。”
微微挑眉,卻是沒想到,這席昱寒手中的股份還沒購到手,“那這邊是怎麼回事兒呢?”
“席昱寒不見了,我們的人找了他已經一周多了。”這也她很頭疼的一處地方,原本都想著今天可以給席婧柚交上一篇完美的考卷了,卻沒想到,中途出現了誤差,這已經一周過去了,篤定的一周時間,竟然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正在這個時候,萬如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竟然是私人電話,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麵全都是陌生號碼,一個都不認識,有些疑惑,看了一眼席婧柚,“BOSS,私人電話,上麵的號碼卻不認識。”
“接。”挑眉看著她手裏的電話,她總感覺的這個電話不簡單。
果然,電話接起來剛放到耳邊沒一會兒,席婧柚就看到萬如意那緊皺的眉頭,越來越緊,隨即聲音冰冷且強硬的道:“這位先生,如果你認為合適,那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們價錢可以好好商量,不過你說的,讓我們把股份出售給你,卻絕對沒可能。”
一邊席婧柚聽著,眼裏閃過一絲差異,沒想到,都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敢加入這個局裏邊呢?
收購席氏集團,最近一個月確實惹出了不小的風浪,各家公司都想要對席氏集團分一杯羹,可是最終卻沒有一個如願的,萬如意是誰啊,而她背後的集團又代表著怎樣的龐然大物,萬如意儼然就是十年前那鼎盛時期的席氏集團席沛逸,公司就是獨占鼇頭幾十年的龍頭公司,席氏集團啊。
掛斷電話,萬如意麵色還是沒能好起來,而是看了一眼席婧柚,才道:“剛才有人來了點好,說讓我們把所收購的席沛逸跟席婧雅的股份全部都賣給他。”
聽著這話,席婧柚麵色卻出奇平靜,“……挺有膽兒的啊。”
“BOSS,這人要見嗎?”
“他說了要見麵嗎?”
“他說如果我們願意賣股票,他就會出現跟我們談。”心中卻有些感歎,這人的性格可真是大膽,一點兒不怕死,跟她萬如意談生意,這全國甚至跨國,她萬如意的性格名聲,恐怕沒幾個人不知道吧,跟她談生意,就不怕有去無回嗎?
這話也勾起了席婧柚的興趣,淡淡點頭,“那好,見見這個這般有膽識的人吧。”
走出海景酒店,席婧柚身邊跟著一個助理,這個助理今天帶過來也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的,不是封邪安排的人,但卻也不是她的心腹之人,她平日要忙著處理島國那邊封邪投資的生意,她就是助理。
走下樓,助理去停車藏開車了,席婧柚便在樓下的車道旁邊站著等候,可是卻聽見對麵有人在叫她,抬眸一看,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是米樂,雖然風格變了,不過還是五年前她記憶中的發型,笑容一如她記憶中那般,爽朗自信,透露著一股子堅強。
同樣對她點頭,招手回應她,想著她在街對麵,便準備等著助理開車過來,她在讓助理開過去接她,卻沒想到,那邊米樂竟然對她招手,示意她走過去。
也沒多想其他,席婧柚直接抬步就往對麵而去,幸好有個人行道,正好這個時候是汽車的紅燈,她剛好可以走過去,也沒做停留,笑著朝對麵的米樂走了過去。
可當走到人行道中央,席婧柚再抬頭看向那原本笑得爽朗的米樂時,卻猛然一驚,因為那原本的爽朗笑容變了,剩下的,竟然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嗜血冷笑,猛然轉身,卻感覺,她的身體被拋得老高,飛出很遠,在空中,她聽到了很多人的驚呼聲,而依稀間,她似乎也聽到了真正屬於米樂的聲音,帶著痛苦的尖叫聲,隱隱約約中,那身影似乎朝著她飛奔而來。
蘇打水的味道充斥著鼻端,雙目沉重得怎樣都睜不開眼睛,耳邊,時常回想起一些溫柔的呢喃,或者火爆的怒吼,她知道,那是屬於她愛的人,鬱晟皓的。
心中沉痛,她跟鬱晟皓,為何就沒有這個命在一起呢?
幸福是短暫,而結局卻是痛苦的,她已經不記得在床上躺了多少天,她也不記得耳邊響起了多少次鬱晟皓那瀕臨痛苦邊緣快要失去控製的瘋狂聲音,她心中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鬱晟皓那每晚,隱隱約約傳入耳際,如小鹿受傷般的痛苦嗚咽,盡管很小聲,甚至極力隱忍,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她還是聽到了。
想要睜開眼睛安慰鬱晟皓,告訴他,他難受得哭,她同樣心如刀割,跟他的心思一樣,她也見不得心愛的男人為她掉眼淚。
“三哥,您吃點東西吧。”鬱瑾維不敢來見他的三哥,更沒臉來見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席婧柚,他的三嫂,如果不是因為米愛假扮米樂,讓席婧柚放低了戒心,獨自走上了馬路……反正總而言之,都是因為他的錯兒,他愛米樂,一輩子都愛,永遠不會將她深埋在心底,而去了米愛,卻完全是一個錯誤的抉擇,家族的決定,他那個時候沒有果斷的決絕,造成了他們三個人的悲劇,而如今,卻繁衍為了五個人的悲劇。
米愛愛他愛的瘋狂,原本以為,對她冷淡,而她的反應也同樣冷淡,是已經讓米愛對他死了心,他沒有主動提出離婚,就是希望給米愛留一個麵子,讓她親自說離婚,可是卻沒想到,這麼多年來,她就這麼一直冷冷的拖了下來,絲毫沒有提離婚的意向;而多年來的拖遝,也造就了她那扭曲的心態,最終造成了這樣的悲劇。
雖然米愛已經受到了法律的製裁,可這躺在床上的人呢,醫生都說了,治愈的幾率不大,有可能,一輩子就這麼躺床上,用醫學上的說法,那就是腦死亡,用俗話說,那就是活死人;可是如今,他卻不得不來了,整整一個月了,每日除了必要的休息兩個小時才能夠有精神照顧席婧柚,其他時間,他這個傻三哥根本就不休息,除了餓了的時候吃點兒東西,其他的時候,他這傻三哥就一直守在病床旁邊不眨眼不撒手,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病床上戴著氧氣罩,渾身插滿管子仿佛陷入沉睡中的妻子。
“……你回去吧。”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看著席婧柚的鬱晟皓才慢慢的抬起了頭,看著麵前眼裏滿是愧疚跟悔恨的弟弟,這能怪誰呢,感情這東西誰能夠猜的透,又能夠掌握呢,他也經曆過感情,所以知道,這個弟弟也完全沒有錯,錯就錯在,米愛動了真感情,並且因為這份感情不被她認同的另一半接受,而慢慢導致了她扭曲的心態,見不得別人比她更幸福。
在發生這件事兒的時候,米愛就去投案自首了,而因為她自首,也同樣暴露了許多她做過的事情,一個女人,在鬱瑾維結婚後的幾年裏,因為婚禮的不幸福而導致了思想的扭曲,無論是她的朋友或者是她的同事手下,一個個隻要是讓她知道婚姻幸福的,都沒有一個好結果,他們不是雙方誰出現一點兒意外,就是老公出軌老婆被老公捉奸在床這類似的事情發生,一件件一樁樁,令人發指,不過卻也有人扼腕,沒有機會好好分解一下她的腦部,到底是用什麼東西構建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