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是……許兄女兒?”白清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說的話。
畢竟許齊黯看著二十不滿,頂多十八,這小姑娘看著也至少十五了。
“我同袍之女,視若己出。”許齊黯道。
“許兄入過軍伍?”
“嗯,去了那麼十幾年,如今卸甲歸田養老,準備怡兒弄孫。”
白清禮聽得爽朗一笑:“許兄真會說笑,不如旁邊茶樓坐一坐?”
“今日天色已晚,我家姑娘也逛的累了,得回去歇息,改日有空再約。”
“改日何日?”
“就是下次嘛,下次一定,就這麼說好了啊。”
“嗯,下次一定。”
許齊黯拱了拱手,與之作別,白清禮還頗為感動地揮了揮手。
等兩人漸行漸遠,白清禮怔了怔,喃喃道:“這不還是沒說麼?這個許兄,也太油滑,指東打西的都被他給糊弄過去了……不過,是個妙人。待我下次將你逮住,非得把你灌醉了扔花樓不可,竟敢糊弄我,嗬嗬。”
“糖葫蘆——糖葫蘆嘞~新鮮的柿餅脆梨糖葫蘆——蘆蘆蘆……”
賣糖葫蘆的年輕販子吆喝著奇怪的聲音,還帶著戲腔,吸飲不少人的目光,有意者自然會過來買,無意者看一眼也會有些心思。
不論何時何地,糖葫蘆灌餅,許齊黯尤為好這兩口。
“禧年,你要吃糖葫蘆嗎?”他問道。
戴著青銅色饕餮紋麵具的褚禧年搖搖頭。
“我知道你要吃的,別不好意思,小姑娘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嘛,一定口水直流了吧,不用否認哈,這就給你買,拿著燈籠哈。”
許齊黯不管搖頭跟撥浪鼓一樣的姑娘,把燈籠往她手裏一塞,轉頭給了小販錢,要了一串糖葫蘆就往嘴裏塞。
可一轉身,身後姑娘不見了。
頓了頓,他連忙問小販,小販說姑娘在他轉頭的時候就提著燈跑了。
“這丫頭,不省心啊,今兒是怎麼了,話不多,人倒是皮得很。”許齊黯在人群裏找啊找,找了三大圈沒看到,有些著急,心思稍微一動,便跑回了家。
褚家宅院門檻上,褚禧年坐在那,臉埋在兩腿間。
“你這丫頭亂跑什麼,說好跟上我,怎麼轉身人不見了,還好先前就和你說過,要是找不到我就直接回家等。”許齊黯揉著她腦袋道。
褚禧年一抬頭,一張俏臉,淚眼朦朧。
還沒反應過來,她就一把抱住了許齊黯嚶嚶抽泣道:“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這才一會兒……”說到這裏,許齊黯頓住了,因為褚禧年身上沒有那股淡淡蘭香的味道,手裏頭也沒六角琉璃燈籠和青銅色饕餮紋麵具。
他問道:“你的麵具呢?”
“我沒買啊,錢都不夠用,買這些沒用的做什麼。”
“那我的燈籠呢?”
“你買燈籠了?”
望著褚禧年疑惑的神色,許齊黯臉上表情這叫一個精彩。
感情剛才那麼一大會兒,一直都是牽著人家閨女在跑,也難怪抓手的時候那姑娘會反抗,這也就能解釋的通買糖葫蘆時,姑娘為何自說自話走了。
“行了,我怎麼會丟下你呢,答應過你爹寵你的。”
許齊黯說兩句甜言蜜語,惹得褚禧年一陣歡喜,這事兒就算是過了。
夜晚又下了場大雨,修為封印後,許齊黯也要正兒八經休息了,倒是褚禧年,開始修煉“素練飛虹”,夜晚開始嚐試打坐。這種事初期都很枯燥,熬個半宿接下來還是休息,然後睡得很晚起來。但隻要經過一段適應後,每天都能晚上打坐一晚上,以取代休眠。
隻是讓許齊黯意外的是,褚禧年資質頗好,竟然堅持了一晚上。
盡管有些疲憊,起來的卻比他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