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天後你打算去哪?”

她想了想,自己其實是打算去血族空間的,但蘭恩擔憂自家哥哥對她不利,不建議她貿然前往。

剩下的,地獄空間她怎麼想都覺得很陰森;末世空間那就更不要提了,她從見第一麵起,就認定林靖不是什麼好接觸的善茬。

看似溫柔笑眯眯的空間主神,往往最心狠手辣,這是不成文的規律。

“……算了,我哪也不去了,您管吃管住嗎?隻要待遇好,不做傷害我的事兒,再按月給零花錢,我願意替您維.穩。”

“合著你還是想找個爹。”

“我很懶,又喜歡錢,誰給我錢誰就是我金主,金主就是爹,這也沒什麼錯。”

出乎意料的,死神倒是對她這番話,表示比較滿意。

“相比起居心叵測的交易,我更傾向於直率明確的要求,雖說你人傻,但畢竟有點真實力,值得考慮。”

“我不傻。”

“不,你傻。”

“我不傻。”

“不要再說傻話了。”他悠然自得地催促,“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去看看工作地點。”

“工作地點?”

“對。”他點點頭,“是維持本空間穩定的,能量區域。”

*

所謂的能量區域,其實就在死神這套別墅的地下室裏。

腳下地板朝兩側裂開,沿著曲折的大理石階梯往前走,竟是另一番天地。

從死神掌心浮動起暗色光芒,他推開了那扇雕刻著繁複符咒的沉重鐵門。

而在門後,是洶湧著無邊烈焰的黑暗密室,中央有一座水晶台,台案上供奉著類似寶石權杖的東西,不曉得是什麼厲害的法器。

這裏倒是和想象中的冥府,風格有點接近了。

他轉頭看向狄紫鏡:“進來吧,這火燒不著你。”

狄紫鏡“哦”了一聲,走近前去仔細觀察:“這是什麼?”

“哈迪斯的冥杖,恐怖傳說空間的能量源。”

“那我需要做什麼?”

“每天24個小時,你在這裏工作8個小時,用你的法器對接冥杖。”

“那您做什麼?給我煎牛排,順便定時送來飲料和甜點嗎?”

死神無語了半晌,咬牙切齒告訴她:“要不是因為法器和原主人力量相連,必須由你操縱,我絕對把你這丫頭殺了,圖個清淨。”

“不必不必,咱又沒什麼深仇大恨。”狄紫鏡很誠懇地和他溝通,“您看,這麼多空間主神找我,我偏偏隻選中了您,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們的深情厚誼嗎?”

“我看起來和你一樣傻?”死神冷哼,“你是主動選的我?你不是我搶來的嗎?”

“咱們沒必要在意這些細節。”她心理素質好,麵不改色地辯解,“反正我現在是在幫助您,我們已經堅定站在了同一戰線,這就夠了。”

她說完,從領子裏取出那枚銀鏡吊墜,淡定靠近哈迪斯的冥杖。

“對了死神大人,我叫狄紫鏡,我還不知道怎麼稱呼您呢。”

死神看她一眼:“墨菲特。”

“好的墨菲特大人,真是個好名字。”

“你就準備這麼草率地搞法器對接?你有經驗嗎?有把握嗎?”

“不是您帶我來的嗎?我沒什麼經驗,但既然是對接,我琢磨著字麵意思,接上就行了吧?”

“……”

事實證明,單純接上是不行的。

非常不行。

就在銀鏡法器和哈迪斯冥杖相觸的一瞬間,密室裏忽而光芒大盛,能量暴漲,強烈餘波四散蔓延,不僅是狄紫鏡,甚至把死神也震飛出去。

狄紫鏡感到心髒劇痛,她飛在半空中,下意識一把抓住自己的法器吊墜,同時回頭看了死神一眼。

兩人震驚對視,這顯然是他與她都沒有料到的失控局麵。

然而誰都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麼。

窗外,晴朗的天際驀然陰雲聚攏,陽光依舊從雲層中交錯著顯現,猶如發光裂痕,隱約拚湊成複雜的圖騰。

她尚未落地,人已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

*

狄紫鏡還沒嚐到死神煎的牛排,也沒搞清楚法器應該怎麼正確對接,就被突然開啟的空間通道,直接扔回了原空間。

那股子天旋地轉的眩暈感再度襲來,等她終於恢複清醒,發現自己竟然躺回到了家裏的沙發上。

客廳的燈依舊亮著,茶桌上沒吃完的半袋薯片還灑在那裏,一切都和她離開家時一樣,就好像她根本沒被擄去恐怖傳說空間,也沒見過死神。

可她偏偏就有種奇異的直覺,不太對勁,貌似有誰進來過了。

是小偷還是搶劫犯?

她隨手抄起旁邊氣泡酒的玻璃瓶,放輕腳步,很謹慎地朝二樓走去。

“……”

她低下頭,借著燈光,看見樓梯中央有一灘還沒凝固的新鮮血跡,且一路朝樓上延伸,拖出了觸目驚心的痕跡。

怎麼,自己這剛走沒滿24個小時,這就變成案發現場了?

選哪不好,非得跑到人家家裏殺人?

狄紫鏡愈發攥緊了玻璃酒瓶,屏住呼吸,繼續向上走。

她開始盤算,如果罪犯真的還在,待會兒衝突起來不慎殺了他,會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不如就拖到大街上去,裝作是被喪屍吃掉的就好了。

她覺得這個主意非常機智。

不過很可惜,她白思考了,二層的小閣樓裏並沒有人。

就那麼大點地方,藏是藏不住的。

血跡明顯在床邊繞了一圈,最終在書桌附近消失了。

她反手打開書桌台燈,疑惑地俯下身去——

書桌底下的角落裏,蜷縮著一隻受傷的……

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