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謙的生日(2 / 3)

夏小北笑了笑,兩人也收起車窗,重新啟動出發。

回到公司將手上文件歸檔後,又向戴向榮請了一天假,提出明天要去雷家祖宅一趟。戴向榮沒說什麼就準了,並連今天下午的半天也一並放了假給她。

從公司出來,夏小北就直接去了市醫院,再次做了遍婦科檢查。得知懷孕至今,她仍覺得幸福來得太快,有些不真實,就像當初紹謙一聲不響的離開她,仿佛是沉溺在幸福的漩渦中心時被人當頭敲了一棒,至今還有點愣神,從此不敢奢望更好的東西。可是如今她終於又有了希望,她還能再次擁有幸福嗎?

抱著這樣小小的忐忑,她終於確定的拿到了化驗單。慈祥的醫生一直在叮囑她孕期的注意事項,告訴她要多吃什麼什麼,忌口什麼,不可以太勞累,因為她的身子實在太虛。

她把醫生的話牢牢記在耳中,隻是用力的點頭,一遍遍的看著手中確認懷孕的單據,仿佛一遍遍品嚐著喜悅的滋味,那種難以自製的心情。

離開婦科辦公室的時候,她在走廊上,仍舊抓著化驗單欣喜的看著,不小心迎麵撞上一名女士。她連連道歉,對方十分好說話,反而微笑著扶起她。

夏小北愣了愣,這人看起來有幾分眼熟,裝扮也十分奇怪,在醫院裏還戴著墨鏡和鴨舌帽。

見夏小北一直望著自己,那人也頗為詫異,但是很快,她就綻開嘴角,笑著說:“怎麼,夏小姐覺得我這樣打扮很奇怪嗎?”

對於她一口叫出自己的姓氏,夏小北十分意外,她仔細的搜尋記憶,顯然沒有認識過這樣一人。

對方稍稍放下墨鏡,露出美麗狹長的眼睛:“也許你忘了,我在三公子的葬禮上見過你。”

三公子……她說的是紹謙吧。夏小北情緒稍稍低落,原來是紹謙的朋友。

對方略微笑笑,就互相告辭了。夏小北走出醫院,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百無聊賴的抬起頭,對麵大廈上正掛著西鐵城手表的巨幅廣告,畫中是今年的金杯獎影後代言的,美女、名車、名表……夏小北一怔!難怪剛才一直覺得眼熟,她在醫院裏撞到的,不正是本屆金杯獎影後蕭媛嗎?

同一時間,蕭媛在醫院裏早已撥通了溫梓言的號碼。

陽光透過明淨的落地窗玻璃,投射在兩個各具姿色的美人身上,一個端莊典雅,一個妖嬈美豔,咖啡廳裏人不多,但吧台的服務人員早已在竊竊私語:“那個……是不是蕭媛啊?”

“不知道,她戴著墨鏡,但身形和背影都好像啊。”

“她們點了什麼?”

“藍山。”

“待會送過去的時候問問好了,不知能不能要張簽名照片……”

麵對著溫梓言,蕭媛緩緩拿掉墨鏡,露出一雙剪水瞳眸,衝溫梓言眨了眨眼:“溫大小姐,好久不見了。”

這極其具有挑釁意味的動作和稱呼,令溫梓言怒從中來,揚手就要向蕭媛臉上扇去,卻被蕭媛架住了手,目光別有深意的向正往這裏走來的服務生瞥了瞥。

“北京是溫家的地盤,溫大小姐什麼時候想辦了我都行。”語鋒一轉,似是好意相勸:“這裏人多,可不要壞了溫大小姐的形象。”

那服務生已端了兩杯咖啡過來,見溫梓言站著這架勢,不由抖了抖,怯聲說:“兩位……咖啡。”

蕭媛架著溫梓言的手改為輕輕握住:“溫小姐,你早說喜歡我的電影嘛,簽名照這種事,我派人親自給您送過去就好了,何須您親自跑一趟?能跟您認識,才是我的榮幸呢。”

服務生臉上的緊張漸漸轉為驚喜,不由自主問出聲:“您真的是蕭媛嗎?我們都很喜歡你的電影呢。”

蕭媛轉而露出招牌的迷人笑容:“謝謝。”

溫梓言冷哼一聲,不屑的抽回手坐下:“不是送咖啡嗎,還不放下走人?”

服務生一怔,忙把兩杯咖啡在桌上擺好,猶豫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說:“可以打擾兩位一下嗎?我想請蕭媛小姐簽名合照留個紀念。”

溫梓言的臉色愈加難堪,蕭媛卻笑了:“當然可以。”

服務生驚喜的呼喚同事取相機,又是擺POSE,又是簽名,折騰了好一陣,終於安靜下來。蕭媛倒是應付自如,溫梓言早已失了耐心。

“你找我來就是看你如今有多受歡迎嗎?”

“哪敢。要不是溫大小姐你手下留情,我如今恐怕已演不了戲。”

說到這,溫梓言更加咬牙切齒。她說過,要讓這個女人再也演不了戲!可是Vincent不知哪根筋不對,偏偏要護著這個女人,以往她拿他哪個女朋友開刀,他也沒過問過,往往是給那個女人一筆錢就此罷休了。可這次不知為何,擺明了死保這女人,不惜多次公然亮相,讓人知道他雷家二少是蕭媛的靠山,好像故意要跟她作對似的。要說Vincent有多喜歡這女人,她也沒看出,不過十天半個月見麵一次,可她連大哥溫辛的麵都搬出來了,仍是動不了蕭媛分毫,恐怕Vincent是想告訴她:他從來沒懼怕過溫家。

如此可笑,他們夫妻倆的鬥氣,卻成全了這個小明星的狐假虎威。

溫梓言猶自牙癢癢,卻早已叫蕭媛瞧出:“哎,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你一直很討厭我,我也掂得清自己的身份,從來規規矩矩沒妄想過什麼,隻要溫大小姐你放我一馬,又有誰能撼動的了你正牌夫人的身份呢?”

這點她倒很有自知之明。溫梓言的臉色稍稍好轉,本來在她看來,親自出馬與雷允澤的女朋友見麵,就是有失身份的事。蕭媛這樣說她心裏總算舒服一點。

陽光很好,蕭媛端起咖啡抿了口,塗著唇膏的嫣紅嘴角沾上一點泡沫:“其實,溫大小姐你最該防著的人,從來,就不是我。”

她停了停,眼尾輕挑,說不出的嫵媚風情,似是賣了個關子,但溫梓言已本能的聯想到另一個女人。連蕭媛也知道了夏小北的存在?

“你一定知道是誰,對不?”蕭媛望著溫梓言緊繃的表情,嗬嗬輕笑:“從前,我也以為她和我一樣,身份低微,根本撼動不了您的位置。可如今,情形又不一樣了。”

溫梓言心頭微微一顫,強做鎮靜,問:“哦?又有什麼不一樣了?她早已嫁作人婦,難道還能翻騰出什麼不成?”

蕭媛搖了搖頭:“隻是訂婚,一切都還未成定數。更何況……她現在懷了龍子,身份自然又不同了。”

“她有了身孕?”溫梓言大驚失色,一下子站了起來。話一出口,已察覺自己的失態,忙又坐下,壓低聲音問:“是誰的孩子?”

蕭媛隻不作聲,目光深遠的望著她。溫梓言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Vincent的,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可是這麼說著,她的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

蕭媛輕笑:“你怎麼知道就沒機會呢?三公子的訂婚宴,雷少可是先你一步來的北京,這期間他為什麼會傷了頭,你不會沒調查吧?還有夏小北怎麼會突然又回到上海,再和雷少一同趕去美國,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女人天性多疑,她怎會沒猜想過?隻是聽蕭媛的口氣,似乎知道些什麼。

“你有什麼,不妨直說。”

“那天你在醫院與我擦肩而過,其實在你之前,我已經守了雷少一整晚。你猜猜看,雷少頭上受傷那天,是誰把他送到醫院來的?”

“……是她?”溫梓言失聲問出。

蕭媛輕笑算是默認:“那麼在那之前,他們到底做了什麼,能讓雷少的頭傷成那樣,醒來後第一個問的還是她?其實溫大小姐你自己也調查過,他們之間早就不是什麼幹淨清白的關係了吧。”

“今天,我在市醫院婦產科外麵碰巧遇見那個姓夏的,到科室一問,果然是有了。若說這之前,你雷夫人的位置還是穩穩當當的,之後可就難說了。你和雷少結婚這麼久了肚子也一點沒有動靜,她夏小北倒好,已經珠胎暗結了,雷家就是不能給她名分,也不會薄待了孫兒。不過……我看她一個人去檢查的情形,恐怕雷少還不知道,不如就讓這個消息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起……胎、死、腹、中。”

她說到最後那四個字時眼神乍現狠戾,溫梓言心中一寒,不由的攥緊了拳。

“不行……那畢竟是雷家的血脈。”嘴上雖這麼說,心卻跳得厲害,其實在蕭媛未說出這四個字之前,同樣的念頭已經跳出來。為什麼?夏小北這三個字就像是咒怨,始終陰魂不散,每一次她以為擺脫了,她又跳出來,並且每每令她陷入發狂的境地。

蕭媛輕輕的笑了出來:“姐姐若是心慈手軟的話,那就當我枉做小人了。反正我左右不過是做人情口婦,什麼時候就被甩了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