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決定小小的以權謀私一下。
下午的陽光非常好,他把車子開到商場的地下車庫停好,下車時,我十分主動的挽上他的臂彎。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但嘴角微微的揚了揚。
在商場女裝部的男人多半是百無聊賴的樣子,有的手裏拎了大包小包,不厭其煩,有的捏著錢夾在收銀台排隊,女伴不知還在何處瘋狂試衣。
可是雷允澤很認真,目光一直集中在那些色彩繽紛的女裝上,連看都沒看我一眼。
售貨員小姐看到他那張幾乎完美的臉時,已經笑得快開花了,再加上他衣著不凡,舉止言談都透著一股高貴氣兒,整個店的售貨員小姐恨不得都擠過來給他介紹。反而我這個“正牌”被擠得連他的手都挽不住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有魅力了?以前我隻覺得他特別冷,喜歡裝酷,倒真沒發現他其他優點。
我還在盯著他的背影看,他已經轉過身來,拎著一條紅色的中裙問我:“這條怎麼樣?”
絕豔的紅色亮而不俗,絲質的麵料,露肩貼身的設計,裙擺上星星點點綴著幾根絲線,伴隨著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絲線都會在燈光下劃出金色的弧線。
金光在紅色中舞動,高貴得近乎炫耀,精致得令人心折。
售貨員小姐看了我一眼,立刻拍馬說:“這位小姐的身材瘦小,最適合這種短小的款式。先生眼光真是好。”
雷允澤相當滿意的點了點頭,靠,說他好就得意忘形了,我怎麼覺得這售貨員的意思是,因為我太矮,穿長裙撐不起氣質呢?
不過從試衣間走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十分佩服雷允澤的眼光的。
裙子的線條和長短都恰到好處,完美得好像量身定做。衣服簡潔的剪裁和設計,正好襯托出幹淨高潔氣質,紅色的絲緞顯得絕豔妖嬈,襯得肌膚白得幾乎刺眼,尤其是露在外麵的一截鎖骨和香肩,瑩白得幾乎透明。
難怪他不能接受我的審美觀,他的品位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我把頸後的頭發撩起來,滿意的打量著自己。透過鏡子,能看見他也正凝視著鏡中的我。我有些得意的衝他笑了笑,不料他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深沉,那種如夜色下的大海般波濤起伏的感覺,怔得我本能的把手遮在胸口處袒露的雪白上。
當然那種深深的凝視隻是轉瞬即逝,逡即換上促狹的微笑。
我立刻明白我又被他TX了,我想一定是他上一次太凶猛,害得我現在有後遺症了。
他已經選好了搭配的鞋子,拎過來遞到我手裏。
同色的緞麵高跟鞋,赤腳踏進去,大小剛剛好……我不記得他什麼時候陪我買過鞋子,怎麼會這麼準確的知道我的尺碼?
他好像看出我眼中的疑惑,湊到我耳邊輕聲曖昧的吐氣:“你不記得那晚,我摸過你的腳……”
我的臉在鏡子裏轟一下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人的眼睛是千分尺嗎?這麼準!
售貨小姐毫不掩飾的傾慕的眼光一直流連在他身上,我頗不讚同的哼了一聲。她們是隻看到金玉其外,沒看到敗絮其中!這種種馬男,過去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我的手指頭加上腳指頭一共都數不過來,雖然現在隻有我一個了,但是每晚的要求也太……而且他的那個粗暴勁,根本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喜歡上這種男人,唉,自認倒黴吧!
不過不可否認,雷允澤那簽字刷卡的動作,帥得沒話說,儼然一台無限額自動提款機。所以姑娘們,你們要找一台自動提款機,找他準沒錯。
買完衣服,他提議要帶我去做頭發。我說時間還早,硬是把他拉到了男裝部。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在一堆男裝中間挑挑揀揀,最後把一條非常誇張非常無語的粉紅色花紋領帶比到了他身上。
他倒是老老實實的站在那兒,我自己反而沒忍住,噗一聲笑噴出來。
就在他無奈的撫著我的發,想要換一條的時候,我忽然把手一揚,對售貨員說:“就這條,幫我包起來。”
他瞪著我,我理直氣壯的說:“我想看你戴。”
他拿我沒法,最後當然是戴了,而且當晚就戴了!不過他沒有把那條領帶戴到酒會上,而是回家以後……嗯,之後那領帶又跑到我手上,纏著我的兩隻手動都不能動……再然後,就沒有以後了。
用我忒懊惱的話說,我又作繭自縛了……
高級私人會所的燈光閃爍得我睜不開眼。
沉沉浮浮這麼多年,我還是不習慣這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多少人憧憬的豪門奢華生活,對我來說隻是一處醜惡的人間煉獄,在這裏,真情是最不值錢最被踐踏的東西。
所以我一直想遠離這座權力中心的都市,在一個平凡又偏遠的小地方,找一個簡單的男人,讓我倚靠後半生。
可是那樣難,就像紹謙曾說過的一句話:愛過他的女人,不會再愛上別人。我知道我這輩子都逃不開他夢魘般溫柔的束縛,所以我丟盔棄甲了,我認命的跟著雷允澤回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