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藍珈從未想過與人結怨。而有些人,她似乎天生就是與你不對盤的。
她仔細算了算,自己與吳邦鄞那位寶貝妹妹總共才見過三麵,不知怎麼就結下了深仇大恨,讓她這樣痛恨自己。
若真要一筆筆算,大概就是從她們的第二麵起吧。
那時候藍珈和梁凱利早不在一所學校了,所謂的同窗情誼,就是午後在老教授的課上打的一個瞌睡,誰也不曾放在心上。
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偶爾從別人口中聽到一兩件他幹的混帳事,之後便是他和吳家千金的八卦。
許是他混帳久了,老爺子決定收收他,於是早早的要把他和吳靜送作堆。
這事兒還是衛藍兮同她說的。隻是當時她沒說是訂婚宴,更說說主人公是誰。隻特別熱火的拉著藍珈,說有一私活,豪華宴會,燕鮑翅海鮮任吃,還有一特大紅包拿,連出場服都包辦了,意大利師傅手工定製,問她去不去?
衛藍珈財迷的腦袋沒節操的點來點去,任她180的智商,也想不到是吳靜點名了讓她去當伴娘。
大別墅裏麵的奢華晚宴,戶外噴泉,水幕電影,放的是新人們小時候在一起的童趣照片,好一對青梅竹馬。
沒想到伴娘比新娘還累,弄個訂婚搞得跟真結婚一樣。衛藍珈孫子似得跟在吳靜後頭,好不容易幹完自己份內活,趕緊找個更衣間換了身上昂貴禮服,穿著自己T恤仔褲蹲到角落山吞海吃去了。
中途衛藍兮還電話查崗:“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才是真正的豪門夜宴,各個身價都不低。有沒有豔遇?我告兒你,衛藍珈,這裏頭隨便逮到一個你丫都賺了你。”
藍珈哼了一聲:“是啊,老的帶老婆,小的帶小蜜。偶爾能有一個好的……嗯,好像真有一個好的。”藍珈插著盤裏海參,目光轉了轉,最前頭主舞台上,吳靜手持紅酒,遊刃有餘的應付著賓客,身邊卻不見梁凱利身影。
“那你有沒有把握機會,四目相對,電光火石?”衛藍兮趕忙追問。
藍珈抿嘴笑:“好男人要麼已經結婚了,要麼就是GAY。”
衛藍兮在電話裏長長的歎了口氣,最後不甘道:“大好良機,就這樣浪費?你再多看看唄。”
“姐,你讓我先填飽肚子,不然好男人出現了,我有心無力。”
“去陽台站著,等人給你披衣服。”
“蚊子太多……”
“去遊泳池,看見還行的,把他推下去。”
“這個,技術含量太高,一個操作不慎要鬧出人命的。”
“拿杯紅酒,看上誰潑誰,潑不上拿腳踩,記住用鞋跟……”
藍珈聽著都冒汗:“我怎麼覺得,當有錢人,也挺可憐的。”
旁邊一聲輕笑傳來。藍珈把手機拿開,花圃邊一張長椅上,男人眸子輕眯,微笑直直看著她,沒有一絲回避的意思,而且頗有些興趣盎然。
此人偷聽人講電話都是這麼光明正大。
不過他一身翩翩白西裝,穿得特白馬,又笑得特王子,藍珈指責的話實在出不了口。何況他還是今天主角,她收了人家紅包,怎好給人家添晦氣。
她和家姐的對話,估計被他聽了個七七八八。她有幾分尷尬,對著電話裏敷衍了幾句,匆忙掛了,然後衝他攤開手:“唔,開個玩笑。”
他一笑,從長椅上跳下來,走到她身邊,忽然問:“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啊?”藍珈頭腦短路。
“碰上喜歡的人,直接說這個就可以了,任何暗示都比不上明示。直接點,告訴對方,嘿,我看上你了,不知道你對我有沒有興趣,這樣不是很好。”
藍珈莫名其妙想到N年前的自習教室裏,他拿一道英語題來問自己的情形。由此可見,此人是夠直接的。
她的目光落在他輪廓明晰的側臉上,不知不覺出了神。昔日開著跑車在校園裏橫衝直撞的大男孩,一轉眼英俊挺拔的站在自己麵前,白西裝,胸口戴紅花,他是別人的未婚夫。
他挑眉:“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藍珈猛回神:“可能吧。不過這隻適用於男性,並不適合女性。”
“為什麼?”
“因為男性征服女性,是他們肯定自我的一種方式。身為女性,不能剝奪了男性這一快樂。女人要做的不是直接說出這句話,而是引導男人說出這句話。”
梁凱利怔怔看了她幾秒,然後發出朗朗笑聲:“很好。衛藍珈,我可以請你喝杯酒嗎?”
藍珈也笑了:“不過這句話仍不適用於你。因為訂了婚的男人已經失去了說出這句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