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讓八月初三的清晨顯得格外的灼熱。
別園大門一如往常一般,在這個時間打開,兩個下人帶著清掃工具走出來,準備清掃大門前這條街上的衛生。
各掃門前雪未必就一定是美好的品質,但如果自家家門都不清掃,又何談清掃天下?
然而,這兩個下人走出大門之後,第一眼望出去,就十分意外的發現,門外的台階之下,有沙塵輕布的青石板地上,跪著一個
人。
這個人上身赤膊,背上綁了長長的荊條,讓人一眼看見他,就想起來那個傳唱多年的詞彙:負荊請罪。
再仔細看看,下人們就認了出來,台階下跪著的這位,赫然正是清河郡城鼎鼎大名的季家季征祥。
兩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他們並不知道昨天晚上張一念出門去參加清河宴,遭遇到了白高飛的詩篇邀戰和魚同化的誣告,自然也並不知道一夜之間,季
家最大的財富來源黃河河道河運事業已經基本垮掉,所以他們當然也就不太明白,季征祥為什麼一這樣的姿態跪在了別園門口
。
“為什麼我沒有如常聽到潑水掃地的聲音?”
白格像是一個影子慢慢來到了兩個下人的背後,問道:“往常這個時候,開門的聲音響起之後,最後三個呼吸的時間,至少能夠
聽到你們走下台階的聲音才對。”
身為張一念身邊的管家,白格到來之後,對於別園的人員進行了非常規範化的訓練和約束,不管是大事小事,在白格那裏都有
一個規範和規矩,但凡有誰做的不到位,除非張一念事前吩咐過,否則白格總會及時出現提醒。
“白管家?”
兩個下人嚇了一跳,趕緊側身,把視線空間給白格讓了出來。
“?”
白格看見地上跪著的季征祥,微微皺眉,旋即又對兩個下人說道:“你們的工作是在清晨清掃街麵,所以你們現在應該去做的就
是清掃街麵。”
“這扇大門之內,是我們的家,大門之外的長街卻不屬於咱們家,所以你們也好,我也好,還有張影聖也好,我們都沒有權力驅
散街上的其他人。”
他淡淡然的說道:“因此,如果發現街上有其他人,你們可以首先繞開對方,去忙自己的事情。如果到了最後街上其他人還沒有
離開,並且妨礙了你們的工作,你們可以禮貌的要求對方讓一讓。相信任何一個通情達理的人,都不會耽誤你們清掃。”
兩個下人一聽這個話,頓覺精神抖擻,雙雙躬身行禮,答應一聲,端著水盆和掃帚下了台階,繞開季征祥,去忙活自己的活了
。
而白格卻是看都沒看季征祥一眼,轉回身,準備回自己房間了——他給自己選擇的房間,就緊挨著大門口,相當於門房的位置
。
“管家?”
被無視掉的季征祥有些不甘心就這樣被別園的人徹底無視掉,叫住白格,問道:“管家,請問一句,張影聖是否已經起床?”
“我是一名管家,所以我的工作是管理好整個家上上下下的雜務,但並不包括管理張影聖什麼時候起床,什麼時候不起床。”
白格微微皺眉,說道:“這位先生一大早堵在我家門口,我不想開門第一眼就跟人生氣,所以還是請你速速離開。嗯,請注意,
這是我第一次提醒你。”
“呃……”
季征祥以為自己已經擺出負荊請罪的姿態來了,別園的人看在眼裏,至少會有所觸動,哪想到白格表現的如此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