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七年的除夕夜就在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湧的空氣之中,如約而來。
皇帝陛下在未央宮大宴群臣,慶祝新一年的到來。
第二天,景帝七年的正月初一開始休沐,一直到正月初七日正式恢複早朝。
或許是因為放假歸來的緣故,皇帝陛下的氣色看上去比節前好很多,心情也爽朗的很多。
諸臣工依慣例,在年後早朝的第一天一般都沒什麼大事,幾乎個個都把自己家中過年的趣事講一講,與大家同樂,與皇帝陛下同樂。
這是一個其樂融融的日子,在非戰爭年代,這樣的日子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麼的短暫。
“臣有本啟奏!”
大行令栗賁帶著一臉笑容出班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一場暴風雨就這麼突然的上演了。
“栗愛卿有事就說嘛!”
此時此刻的皇帝陛下臉上還帶著笑出來的紅暈,看上去格外的溫和親民:“今日早朝,大家敞開了肚子說,明天開始,咱們再正式忙正事。”
“陛下,臣想說的雖然也是一件正事,但這件正事,同樣也是一件喜事。”
栗賁笑容滿麵的說道:“景帝七年的新年第一天,正式開天下新風的好時機啊!”
“哦?”
皇帝陛下來了興趣,向前探了探身子,問道:“栗愛卿這個話朕愛聽,你倒是說說看,究竟什麼喜事。”
“啟奏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宮中不可一日無後啊!”
栗賁拱手奏報道:“至今宮中已然三月無主,臣請陛下冊封皇後!”
整個朝堂之上頓時變得靜悄悄的,所有臣工下意識的斜瞄著栗賁的背影,都有些詫異起來。
薄皇後被廢之後,宮中的確一直無後,但這終究是皇帝陛下的家事,這一類事情個別和皇帝陛下感情深厚的臣工私下提上一兩句也還罷了,這個栗賁卻在早朝之上直接提出來又算怎麼回事?
更何況,這是新年臨朝第一天,普天同慶的時刻,栗賁這是專門撿著皇帝陛下高興的時候說這個話的?
這樣一想,這個事情越發顯得居心叵測起來。
皇帝陛下的臉色其實早就在栗賁提及宮中的時候,已經有些沉了下來,隻可惜栗賁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居然還洋洋灑灑的把話全說完了。
“是嗎?”
卻聽皇帝陛下無聲的一笑,問道:“剛剛放了七天假,上朝第一天你就來提這件事,看來是放假期間思慮良久,已經有了大略人選吧?說說看吧,事情已經說出來了,朕也想聽聽你怎麼想的。”
“陛下,常言道:子以母貴,母以子貴!”
栗賁就像是專門在等皇帝陛下這句話,高興的說道:“現如今,太子殿下的生母尚無正式封號,趁宮中無主,可立為皇後。”
“嗬嗬……”
皇帝陛下笑了,說道:“果然不愧是姓栗的,說這個話的時候,也是向著栗姬呀!”
“陛下明鑒,栗姬娘娘雖然是臣的姐姐,但臣說這個話,完全出於公心。”
栗賁理直氣壯的說道:“栗姬娘娘乃太子生母,理應受封皇後。他日太子登基,方顯名正言順!”
“喲!你居然連太子登基的事情都想到了,真是良苦用心。”
皇帝陛下嘶嘶冷笑著,忽然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朕還沒死呢!你就已經開始思考太子登基的事情了?你是不是盼著朕今天就在朝堂之上暴斃,明日擁立太子登基啊!”
“陛下——”
栗賁大吃一驚,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忙辯解道:“陛下明鑒,臣絕無此意!臣隻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