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沒有關,尤蔓頭發散亂,連鞋子都沒穿,像是受到刺激的瘋子,把李睿摁在床上咬牙切齒的掐住李睿的脖子。
這些天李睿本來精神就有些崩潰,被她這麼掐住竟然反抗都忘了反抗,隻是瞪大血紅的眼睛盯著天花板,迸著咬肌,身體不受控製的上下彈騰。
“你這個瘋女人!”我眼睛刹那血紅,撲上去摳尤蔓的手指。
沒想到尤蔓掐的更緊,枯瘦蒼白的手指幾乎要掐斷李睿的脖子,恨意從她的眼球裏凸出來,披散下來的頭發遮住她半張臉,顯得陰森而又可怖。
“我知道是你們殺了銘銘,是你們殺了銘銘!我要你們償命,我要你們償命!我要給銘銘報仇!”
尤蔓完全瘋了,像是索命的女鬼。
我拚命摳開她一根一根的手指,看著李睿大口的呼吸,尤蔓幹脆也不掐了,她倏然鬆開手,看著李睿的身體轟然倒回床上,然後看著我咯咯的怪笑,那聲音像是恐怖的夜梟,詭異而又陰森。
“咯咯咯……你們都要死,都要死!我知道是你們殺了銘銘,銘銘在看著你們呢,在看著我怎麼殺了你們!陪葬,我要你們給我兒子陪葬!”
她枯瘦的身體像是支撐不了心裏的恨意,扶著椅子,扶著牆壁跌跌撞撞的走出李睿的房間,嘴裏卻一直重複著她要報仇,她要為尤銘報仇。
“李睿哥,你怎麼樣?”我無暇顧及尤蔓到底是不是發瘋,轉身蹲到床邊握著李睿的手,我渾身已經抖的不行了。
是害怕,因為尤蔓的瘋癲害怕,也因為李睿今天的受傷害怕,我不知道尤蔓還會不會再趁著李醫生不在傷害李睿。
我簡直不敢想,如果我晚來一會兒,李睿會不會真的就被尤蔓掐死了。
李睿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撫著他的胸口,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李睿的臉憋的通紅,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眼睛就是死死的瞪著天花板,好像連呼吸都沒有了。
“李睿哥,李睿哥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啊。”眼淚越流越多,我咬著牙把他扶著坐,騰出一隻手去敲他的後背,狠狠的敲。
“咳……”忽然間李睿劇烈咳嗽了一聲,一口血痰被他咳了出來,他翻身往窗下吐,終於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
我心裏紮著疼,一遍一遍的幫他順後背。
等順完他又翻身嘭的躺在床上,臉色終於好了一點。
“李睿哥你別嚇我,你說句話好不好。”我幾乎要跪在地上,顧不得擦自己的眼淚,握著他的手乞求他,晃他。
過了半天,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失聲痛哭,聲音扭曲而又憋屈:“是我推了尤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難受的蜷縮在被子裏,兩手死死的抓住被子,把臉都陷到了被子裏,破碎的嗚咽聲悶在被子裏,聽的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己掉下去的。不是你的錯,李睿哥你不要這麼對自己好不好?我好難受,你這樣我真的好難受。”我抱著他的後背,任憑眼淚流淌在他的後背上。
這晚上我和李睿徹夜未眠,我坐在地上抱著他的後背,他蜷縮在床上背對著我抱著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