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了頓手,想起當初我爸把我賣給李醫生,我坐上他的車生怕自己把他車子弄髒,拘著身體動都不敢亂動。
“讓東澤幫你看看吧。”我把手抽回來,心裏發酸。
圓圓姐比之前病的更重,說話都虛的厲害,渾濁的眼眸裏湧動著感激和淚花:“別看了吧,反正都已經這樣了,要不是我還有這麼一個兒子,我早就……”
“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你兒子想想。”向東澤盯著她,說完就拎著藥箱先進了屋。
圓圓姐流下兩行濁淚,又趕緊擦了擦,咬著牙撐著枯瘦的身體從椅子上站起來,我想伸手扶她一把,但她躲開了,沒讓我扶。
向東澤和圓圓姐進屋後,我也站了起來,望著滿目的垃圾,這些都是她撿回來打算去賣的。
圓圓姐的遭遇讓我知道,我們這一行忌諱動情不是沒有道理。
多少女人在夜色下嫵媚妖嬈為了賺男人的錢,又有多少個像圓圓姐這樣耗盡青春轉來的錢,轉眼就被男人騙的一幹二淨。
過了有半個多小時,向東澤提著他的箱子從屋裏走出來,彎腰把藥箱放在腳邊上,脫掉手上的橡膠手套:“排除她這個病不說,嚴重的營養不良,貧血很嚴重。得補補,她這模樣像是剛從棺材板子裏爬出來似的,你要想用她,不費點心恐怕不行。”
“藥給她了吧?先得讓她振作起來。”我撥了一下額前的劉海看著向東澤。
他彎腰打開箱子,把橡膠手套丟進去,再合上箱子:“藥給了。隻要她堅持吃應該就沒問題。”
向東澤我們倆正說著,生鏽的鐵大門“咣當”一聲被人粗魯的踢開了。
驚的我和向東澤看過去,就見兩三個穿著很暴露,妝容也化的很妖豔的女孩子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
“垃圾女,給我們滾出來!”帶頭的女孩兒畫著很粗的眼線,頭發染的金黃,腳上穿著一雙足有十幾厘米高的高跟鞋,嗓音十分尖銳。
圓圓姐正好從屋裏出來,看到這幾個女孩子臉色變了變,渾濁的眼眸裏充斥著點點的驚恐:“你們、你們幹什麼?”
“幹什麼?”粗眼線後麵的一個女孩子冷笑。
一腳把我們剛才坐的凳子踹翻,衝上去一把揪住圓圓姐的頭發:“你個晦氣的玩意兒!說,是不是你偷我們東西了?我們在門口放的鞋子是不是你偷了!你個小偷!你怎麼不帶著你那個傻兒子一起去死!”
圓圓姐身體本來就弱,這麼被她揪住頭發像是揪小雞仔似的,根本連反抗都反抗不了,身體晃了好幾下,無力的去摳她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
我蹙著眉走到這女孩兒麵前,冷冷盯著她:“鬆手。”
這幾個小太妹分明是過來找茬的,丟了東西沒處發泄,來找圓圓的茬。
人就是這樣,被人欺負的時間久了,也就學會怎麼欺負人了。
跟著她一起來的另外兩個女孩兒不服氣,衝上來,其中一個拽的我往後倒了一步:“你誰啊?你跟她一夥兒的吧?看你身上穿的這些衣服,是不是也是偷來的?你們這種撿垃圾的窮比,怎麼可能買的起這麼貴的衣服,肯定是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