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口氣,心底的不安越加濃重。
李睿的性格我太清楚不過,梁博為了我幾乎弄死李水良,連帶他自己也受了傷。他和梁博一直存在矛盾,我想他私底下肯定無數次的想把梁博置於死地,之所以他一直沒動,是因為梁博是霍遠山的門徒,他投鼠忌器。
現在沒了霍遠山這個靠山,第一個想要弄死的梁博的,恐怕就是李睿了。
“你想保他?”唐夜幽幽的看過來。
“我想。但很多事不是我想就可以的。但沒關係,我會再想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這話像是安慰自己,也像是自言自語。
總會有辦法的,不是麼?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酒,辛辣的酒精順著喉頭貫穿整個身體。
旁邊這個小男人痞笑了兩聲,從高腳椅上站起來鬆垮垮的背靠吧台,點了一支煙:“你就沒想過,跟我開次口?”
我端酒杯的手情不自禁的怔了一下,把杯子放在吧台時,我看向近在咫尺的這張帥氣的臉,微微一笑:“唐大帥哥有什麼高見?還是你能教我個什麼法子,讓霍遠山這位土皇帝,收回成命?”
“哈哈……安老板,留一顆炸彈在身邊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隻要他這個導火索在,你這裏隨時就有被人點火爆炸的可能。君子不立危牆,你是聰明人,會明白我的意思。”
黑亮的眼底閃爍著點點精睿,唐夜換了個舒服的站姿,低了低頭抽口煙,然後把目光眺向舞池中央擠挨著跳舞的男男女女。
我審視著他,再度覺得這個年齡甚至會比我小的大男孩兒,如同海洋一般深邃不可測量。
用一句特別俗的話來說,這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剩下的幾天裏因為有鐵牛和強子幾個人輪班在醫院看著,梁博這裏也沒出什麼特別大的意外,但我心裏很清楚,一旦梁博出院,會有一波接一波的人等著要他的命。
所以在梁博情況好轉後,我做了一個決定。
從我的銀行卡裏轉出了二十萬給他,唐夜說的對,我再一味的把梁博留在這裏,總有一天會出事,所以這天下午我在醫院和梁博談了很久。
“你的意思是讓我出去躲,我明白。我爛命一條無所謂,你想過自己沒?我現在就擔心他們找不到我,狗急跳牆傷害你。”梁博皺起眉,他肚子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的差不多了,這兩天就能拆線。
我背對著他,看著病房窗外的人流:“我沒事,等這件事冷卻下來你再回來。現在外邊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要你的命,我不能讓你再出事了。梁博,對不起。”
我轉過頭內疚無比的看著他:“怪我毀了你的前程。我知道,你混到現在這一步吃的苦肯定比我想象中的要多,結果現在,什麼都沒了。”
“嗬,沒事。”梁博故作輕鬆的擺擺手,身上有一種英雄遲暮的蒼涼感:“從我開始跟著霍遠山混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早晚有這一天。為了你,我覺得挺值得的。”
我湧動了一下喉頭,深深提了口氣,把包裏準備好的銀行卡給他:“這裏是二十萬,你留在身上用。你之前的手機號碼不能再用了,我重新給你辦了新號碼。你到雲南那邊去躲躲,我已經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