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我對李睿隻是淡漠,那現在我對他則是充滿了敵意。
他錙銖必較的性格我清楚無比,在我得知梁博被人砍之後,我腦子裏劃過的第一個凶手就是李睿!
他和梁博的宿怨並不是一朝一夕形成,正如他曾經跟我說過的,從當年在學校裏,那一次他和梁博倆人在胡同裏打架開始,他們兩個人的這輩子的恩怨就已經形成,我清楚,若非是因為梁博投靠了霍遠山這個靠山,得以讓李睿投鼠忌器,他早就對梁博動手了。
隻是梁博說的也不無道理,梁博到雲南來的時候李睿正在住院,他就算有霍遠山做靠山,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內找到梁博的住處。
這裏是雲南,離我們所在的城市千裏之遙,即便霍遠山的觸手能伸到這裏,也不可能這麼迅速。
“跟你接頭的人呢?”我忽然想起來。
當初我之所以讓梁博躲來雲南,一來是因為這地方偏,二來是因為程東陽的朋友在這裏有玉器廠,有程東陽交代和他朋友的關照,他不至於過的太辛苦。
梁博的傷口似乎又開始疼了,額頭滲出不少的汗,幹裂的嘴唇青白青白的,他一直一個動作躺著,估計也不好受,我趕緊過去扶他:“躺難受了?我扶你換個姿勢。”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讓梁博怔了怔,抬頭對上我的視線。
沉默的兩秒,他眼底滿是複雜,想要說的話呼之欲出,但我沒給他說的機會,把眼神撇開後使了勁幫他翻身。
我力氣小,怕碰到他的傷口,好一會兒才把姿勢換過來。
他也著實又疼又費勁,躺好後喘了半天才深深出了口氣:“我還沒告訴他,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我暗暗思忖,站直腰:“要打,把地址報給他。讓他過來。”
梁博盯著我眼睛半天,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點點頭摸出手機給對方去了電話。
他電話剛撥出去,鐵牛和強子已經買了東西回來,都是一些日用品,還有現成的快餐,強子細心,還專門去菜市場帶了一些大骨頭之類的回來,我暫時放在冰箱裏。
從廚房裏出來後,我端著強子買的包子和粥到房間裏給梁博。
程東陽的這個朋友姓什麼我不清楚,梁博說他也不清楚,他平時就叫他剛子,是個東北人,年齡比程東陽小點。
“先吃飯。”強子過來幫忙把梁博扶坐起來,我拿出個包子遞給他。
把粥打開又拿了勺子,我舀了一勺出來吹了吹,試了一下溫度正好,才喂到他嘴邊:“喝口粥,慢點兒吃。”
他半天沒張嘴,我好奇的抬眸對上他的眼,看到他眼眶泛紅,我更不解:“怎麼了?不好吃?”
“紅豆,我真他媽想天天被人捅,這樣你就能天天對我好。”他竟跟個孩子似的,要掉眼淚。
他這幅樣子要是換做以前,指定會被不少人笑話。
我心底一陣發酸,麵上卻笑起來,把勺子放進粥碗裏,柔聲責備他:“你怎麼跟孩子似的?多大人了,強子和鐵牛可都在外邊呢,不怕他們看見了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