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就要來拖他們出去時,又忽聽得有人在喊:“六殿下,六皇妃……”
老皇帝也是聽見了聲響,伸著脖子往外探了探頭,“呀,還真是!”
於是他便衝那幾個侍衛擺了擺手,讓人先下去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了……”
“誒,好,好,”老皇帝是越看著南尋二人,心裏就越是舒暢,“你們今日怎麼也來了?莫不真是約好了來的?”
但他心裏清楚得很,這不可能。隻是想逗逗人,說說話,活躍氣氛罷了。
“啊,是你,好啊,”南酩紅了眼眶地瞧著南尋,直直地站了起來,“是你對罷,是你對罷?不然你怎麼來得這樣的湊巧!你們就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罷!”
若是南尋那就可以解釋得通了,為何這一切會發展成如今的這個局麵。
他有著父皇撐腰,做靠山,背後的勢力還說不定有多大呢!
可偏偏,他卻裝作是一副對皇位毫不在意的樣子,如此散漫了十幾年。
他,南尋,怕是瞞過了所有的人!
“你做了這樣的事兒,難道就沒想到過後果麼?”老皇帝眼皮子一掀,輕飄飄地拋出了一句話來,“都道是父毒不食子,可這子卻想食父!”
這麼嚴重的話,卻讓他就那麼的淡然說出了口,一時之間這句話就像是什麼重石一般,砸得南酩有些頭昏眼花。
南哲卻是不明白這裏頭的內情,疑惑地擰著眉頭,但從他們的表情來看,此時好像並不適宜去詢問。
故此,還是選擇了悶聲聽著。
“父皇,這,這一切都是誤會,”南酩想要著急解釋些什麼,回頭一對上就看見了南尋那若有若無的笑時,他便又失控了,“是你,又是你搗的鬼!”
這一切都變得不可掌控了呢!?
“南酩!你又想做些什麼?嗯?”老皇帝氣呼呼地將手一招,那德全就很是默契地湊了上去聽著,“去把那日給朕下藥的人帶來!”
南酩聽得心驚,手上正要去招呼人的手停了下來。
什麼叫,那日下藥的人……
這,這是早就被人發現了?怎麼被人發現的?
老皇帝似乎是看懂了他的內心想法,悠悠地抿了口茶水後,才將其放下了,“唉,過會兒你就知道了啊。”
“快走!別讓陛下等著急了!”
那外麵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鐵鏈子互相貼合摩擦敲響的聲響,和眾人的腳步聲。
在這樣的深夜之中不免顯得格外的清晰。
一身髒兮兮,泛著褐紅血漬的囚衣,披頭散發的,瞧著那身形約莫是個羸弱男子。
“陛下,陛下饒命啊,奴才奴才全是受人指使,求陛下放過奴才罷!”那尖細獨特的嗓音,又外加他對自己的稱呼。
嗯,大概猜得出此人是個在皇帝身旁伺候的公公了罷。
這公公哭得哀嚎聲起,簡直是如喪考妣了那般淒慘。
“哦?”老皇帝意味深長地盯著他,然後將目光投去了旁邊人身上,問道:“德全,朕記著這人,好像是你手下的呀……”
被點到的人,心頭一跳,急忙跪下,“陛下,您是知道奴才對您絕對是忠心耿耿的,奴才……”
“朕這話不是還沒說完麼?”他看了一眼後,招來了南尋朱砂二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又接著道:“德全呐,你是老人了,朕想做什麼你心裏清楚地很。
所以,說說你的想法罷。還有這人,你又該如何處置?”
德全早在他還是太子時,就已跟著自己了。
若真是犯了些小錯來,他也不過是讓其下去領點小罰就好了。
可如今……這要給自己下藥的奴才是德全的下屬。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這人還是德全親招進來的。
這樣的錯,他是真不敢細想啊!
“奴才承認,這囚犯是奴才招進來的,也是奴才那遠鄉親人的孩子,”德全也是一把年紀了,那斑白的發絲再配著此時的哭聲,更顯淒涼,“他們養不活了這孩子,便托人寫信於奴才。
隻望奴才能夠關照其一二。奴才也是教了他許多的規矩道理,但……但奴才是真不知曉這孩子會是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