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蜜裏調油(1 / 1)

南哲這孩子,唉,罷了罷了……

“南蕪三皇子南哲,因感染風寒,身子愈發病重,眾太醫院也束手無策,故而不治而亡。”

老皇帝一字一句說得不緊不慢,“以後世間再無此人……”

這樣的解釋是最好的處理方式,既保住了南哲的性命,同時又維護好了皇家威嚴。

朱砂有些感慨,皇帝的一句話,還真是一言定生死!

不過還好,這老皇帝還挺有人情味的。

跪地的幾人又懵了懵,還是南哲最先作出了反應來,他又再次朝人拜了拜。

這,或許是他的最後一次對上麵這位跪拜,也或許是最後一次的談話了罷。

“兒臣,請容許草民這番大不敬的自稱,”他的眼被淚濕,聲線顫抖著,“兒臣以後不能在您身旁盡孝了,父皇……請多保重!”

老皇帝撇了撇頭,不敢再去看著下邊跪著的人。他喚來了外邊的侍衛,讓其將著人連夜送出宮去。

置辦了衣物、銀兩,以後的大半輩子,就看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父皇,你,你這是?”南酩難以置信,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料之中,“您就這樣把人放了?”

南哲頂著那個‘謀害聖上’的罪名,這老頭子就這麼的把人放了?

怎麼那麼的不切實際。

然而老頭子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轉頭對著德全道:“念在你伺候了朕多年的份上,這一次便給你一次機會。不過得罰你半年的俸祿,如何?”

德全哪兒還能聽不懂,又是‘砰砰砰’的直磕腦袋,“是,是,奴才,奴才謝陛下恩典!謝……”

“得了,也都是個宮裏的老人了,朕也不多說些什麼了,”他擺了擺手,看向了德全那身旁的人,“至於那小子……”

老皇帝故意吊足了人胃口,才緩緩道:“這小子是你領來的,怎麼罰,你看著辦。”

這話裏的潛台詞不就是說,人我放了,但又不能直接說。

這會顯得他這個皇帝很沒皇家威嚴,故而就拋出了這麼個理由來。

以後要是再問起來,那就是德全該解釋的了。

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老皇帝自己心裏清楚,誰才是真正的那個罪人,那個想要謀害他的罪人。

所以,他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個人,而害了真正對自己好的一方。

“謝,謝陛下,謝……”

不出意料的話,接下來又是一貫的‘砰砰’磕頭聲。

嘖,她還真是猜對了。

朱砂看得有些無聊了,也開始鬆懈了下來。

那什麼端莊大氣,又有氣質的坐姿也不管了,歪歪斜斜地隨便倚靠著,一點兒禮儀都沒有。

“父皇……”南酩細若蚊聲地道,“既然您已將事情都解決完了,那兒臣該離開了罷?”

他瞧著這一個又一個的人被赦免,如今就隻剩下個自己在這兒了,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現在的他隻想早點離開這裏。

“哦?走?去哪?”老皇帝有些肩酸的動了一動,那德全就立馬有眼力見地挪到了他身邊給老皇帝捏肩,那不輕不重,恰好合適的感覺,不禁讓人喟歎,“朕還沒說完呢!”

“哈?哦,是,父皇。”南酩也不敢動了,就直愣愣地板著身子,一副悉聽尊便的老實樣子。

咦,有好戲看了?

朱砂立刻又有了精神,轉頭準備去和南尋說兩句時,卻發現他正好整以暇的望著自己。

看那姿勢,估計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了。

“困了?”南尋捏了捏她的手心,指著自己的大腿,輕聲道,“來我這坐著,我懷裏可舒服了。”

她忽的老臉一紅,嬌嗔了男人一眼,“你也不瞧瞧這兒是哪兒?也不安分一些!”

然後就要將那隻被握住的手給抽出。

朱砂本就在桌子的另一側,與他是相對而坐的。結果南尋的手勁有些大,一時沒把控好,夾在她倆中間的桌子可就遭罪了,被震得連著桌上的茶盞壺具給跟著震了又震。

聲響過大,引得旁邊的幾人也跟著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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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酩:我在此不僅要受老頭子的責罰,竟還要看你們蜜裏調油!【氣到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