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僅三日。
就那麼短短幾日的時間,東陵的長安公主回朝一事,便早已在東陵傳開了。
所謂的王上會與公主互相爭權奪位而引起的腥風血雨壓根就沒有發生。
甚至還連點勢頭都沒有。
聽有人言,王上,哦不對,應是上一任王上,歡歡喜喜地褪下了龍袍,又披上了他往日的戰袍,匆匆騎上了戰馬,往著西梓邊關去了。
那動作簡直是一氣嗬成,生怕有人要攔他的架勢,跑得比平日上早朝的速度都來得快。
可是積極了!
又小人在背後偷偷詆毀道:“這許是那位公主將王上給威脅了,也不無可能。”
宋吳二將站出證明:“你相信王上根本就不稀罕那王位麼?”
明忠也站出來道:“當日是王上拉著公主,趕著擬出的旨……”
說來說去,都不過是一句話:人家向來一生不羈愛自由。
王位都是上趕著送回去的。
如今身在勤政殿中的朱砂想說的是……
她也灑脫愛自由,其實就沒打算回來的,要不是無意之間聽到了琬嫻所說的那句話,嘶……
她回來做甚?
看著這成堆的折子,腦袋都快炸掉了。
“若梨,再去給孤沏壺茶來。”朱砂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往後直接就是一躺,喟歎了一聲,“舒服。”
就今早,今早她和趙碩才剛做完交接儀式,然後……
她那皇叔就跑了,跑得可快了。
瞧著他努力奔向自由的樣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快樂。
看得自己內心也是蠢蠢欲動,啥時候她也能撂挑子不幹活啊!
“公主……王上。”
若梨還一時改不過口來,她喊習慣了朱砂公主,這一喊便是十幾年了。
這忽然就成了王上,還真有些不適應。
“嗯,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罷。”
朱砂回想了一下當日她回朝陽宮時,若梨正闔著眼,躺在那後院的躺椅之上。
隻是院裏的樹上並沒有上一次她見到的成片白色梨花了。
這院裏也比往日多了幾分的清靜。
朱砂一時的玩鬧心起,悄聲繞去了那樹下人的背後,準備嚇她一跳。
她像是正在做著什麼美夢一般,嘴角都在含著笑。
朱砂低頭不語,隻是靜靜地看著。
忽而的一片落葉,翩然而下。隻是它落下的位置不巧,正落在了若梨的鼻尖之上。
接著,朱砂的身影就落在了一雙眼眸之中。
眸中,那站著的女子笑著,就像著往昔的那般,笑得溫溫和和,隻是輪廓不大清晰。
若梨探出手去觸碰,就隻怕自己什麼也都撈不著。
可是這一次,她居然觸碰到了,是熱的,是實物。
不是她所幻想之中的。
“公主……是你麼?我是不是又把別人當成你了?”
那雙方才還清澈的眸子,這時便忽然蘊起了水霧來。
“怎麼還哭上了?”那所謂的幻想之人開了口,說了話。
“連聲音都一樣。”
朱砂敲了下她的腦袋,如今的自己已經比著若梨高了些許了,“笨蛋,我就是你的公主啊,我回來了。”
就是那最後的一句話,若梨一聽到了後,瞬間就哭出了聲來。
她曾在夢中有著多少次,聽過公主說過,‘我回來了’。
可是……每次,每一次都是假的。
醒來過後,什麼都沒有!
“公主是不是又在騙我?若梨一定是還在做夢!”
“我方才敲你時,疼麼?”
“疼!”
“那不就得了。”
說著,那抹的天青色就轉去了石凳上做著了。
若梨隻是眼珠子也一動不動的的就隻盯著她。
盯了有一會兒了過後,她就跳了起來。
“啊,真的,真的是真的。活的公主啊!”
若梨跨了一大步過去,將人摟住,悶悶地道:“我就知道公主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就……”
她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緊緊地將人抱住,好半天了才冒出了一句話來,“我就知道是外邊的那群人在胡說八道!”
又過了一會兒,朱砂才道:“其他人呢?”